萧凡揉了揉眼睛，那两串猩红的数字消失在虚空中，仿佛没有出现过。

　　“出现幻觉了么？”萧凡低不可闻的喃喃自语。

　　坐在一旁的李柏皱眉，对工作进度很不满，他的眼神中寒意几乎化作实质。

　　李柏解开衣领上的扣子，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整个人都切换了到另外一个模式一般。

　　李柏发出渗人的笑声，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嘴巴勾起夸张的弧度，嘴角快完咧到耳根。

　　“不知道？你说不知道！呵呵……”

　　“你亲手掐死了一位18岁的红袍女，现在你居然装不知道呵……”

　　“被掐死的女人由于呼吸不到空气，所以面部因缺氧而呈紫青色。她的眼睛暴凸……”

　　“快！快！快说出来！”

　　这人表情太恐怖，仿佛要吃人！

　　萧凡不禁往后缩，但后背已经紧贴到冰凉的墙壁，已经没有退路！

　　沉默不能拖延出好的结果，只会激怒对方。

　　萧凡深呼一口气，稳定情绪。

　　既然对方是要走法律程序，那一定还有迂回的机会。

　　他捂着头，努力回忆那段记忆，那是唯一的线索。当他触及到那些记忆碎片，刺痛感再次袭来！

　　面对萧凡的沉默，李柏继续疯狂地质问萧凡，声音渐渐变成咆哮。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付出奉献！”

　　“在这里活着，是多么不容易，你居然这么轻易地杀死一个年轻的生命。”

　　“你知道你有多该死吗？！！”

　　“但你不能死，你的命不属于你！！

　　“你自杀才是最大的罪！！！”

　　歇斯底里地质问和钢针扎穿大脑的刺痛穿透了萧凡的灵魂。

　　“啊——”

　　萧凡扯着头皮，头发都被揪掉几撮，发出凄惨地叫声。

　　当他抬起头时，已经流泪满面，好像变了一个人

　　“萧凡”整个人像糠筛子一样抖动。

　　“对……不起！”

　　“是她……是她乞求我……杀了她……呜呜……”

　　“呜呜……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啊！！！”

　　“萧凡”声音颤抖，脸上肌肉都在扭曲，仿佛正经历莫大的悲痛。

　　“为什么……她想死都不能。”

　　“在这座地下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萧凡”声音不大，却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

　　在最后一刻，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仿佛被抽干，他的头重重低下，仿佛是在向命运认输。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萧凡”的反问令李柏的表情僵直，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活着就是活着，还需要什么意义？看来病得不轻。

　　李柏搓了搓脸，脸部很快恢复了刚毅的轮廓。

　　他重新拿起笔，避开戳穿的洞口，笔尖停在档案纸上。

　　写下：认错诚恳，重度精神病，无责。

　　李柏看了看手表时间，又瞧了瞧陷入昏迷的萧凡。

　　在空白处再次写下：有自杀倾向，需要调用祝由师治疗，关禁闭。

　　他将笔放进衣兜，收起档案，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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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

　　陷入昏迷的萧凡，睫毛突然轻轻颤动，像是在被梦魇捉弄。

　　无限黑暗中，他的意识不断下沉，仿佛坠入深渊。

　　在这虚无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指头上传来冰冷的墙壁的触感。

　　他沿着墙壁爬行，摸索到一个门把手，他用力一推。

　　白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脸庞，微微有些刺眼。

　　萧凡用手挡着眉头，眼睛适应了这削弱后的光线，往里打量。

　　这是一间空间不大的房屋，墙壁上贴着壁纸，木质地板很干净。

　　房间的角落里，一张旧木桌静静地伫立着，上面摆放着几本书和一盏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们笑容灿烂，仿佛能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

　　此刻，整个房间仿佛都在静静地诉说着过去的故事，等待着未来的脚步。

　　“这是……我的卧室？”

　　萧凡心喜，又回来了！

　　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

　　这里的一切都是处于静止状态，墙壁上的钟表都不会走，纸团停留在空中，咖啡里的热气漂浮不动。

　　“假的，都是假的！”萧凡低喃，他停留在门口。

　　而随着萧凡的话音刚落，整个卧室内所有装饰如同画纸被无形的大手抽走。

　　只剩下一个空白的空间。

　　紧接着，出现一页黄纸漂浮其中。

　　“这是……什么……有点眼熟？”

　　萧凡迈出脚步，踏入其中，打量这张黄纸，像是诏书用的黄纸。

　　黄纸上出现血色的字：

　　【获得李柏的欺骗点+565】

　　【获得李柏的欺骗点+354】

　　【累积欺骗点919】

　　“李柏？他的名字怎么出现在这？”

　　“欺骗点？”

　　“这欺骗点有什么作用？”

　　黄纸没有出现其他提示了，仿佛一道谜语，等待着萧凡去猜。

　　“到底是谁在安排这一切？”

　　单调的白色空间，萧凡茕茕孑立，连影子都没有。

　　萧凡皱眉，他感觉无形之中，有或戏谑，或期待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一股凉意从他后脑勺顺着脊椎，流到尾巴骨。

　　“你是谁……”

　　“谁……谁……”

　　萧凡的声响在空白的房间回荡。

　　不断叠加地询问声听起来越发怪异，仿佛不是他的声音。

　　萧凡不禁打了个冷颤，再这么待下去，阳光开朗大男孩恐怕都要变精神病了。

　　他只好把目光重新落在黄纸上，既然这黄纸上出现了李柏的名字，那肯定跟外面是有关联。

　　黄纸漂浮在虚空中。

　　萧凡挪步向前，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触碰黄纸。

　　他还未仔细体会这黄纸的触感，整个人化作旋涡流光，钻进黄纸中。

　　萧凡有种高空坠落的失重感，令他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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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萧凡身躯一震，后脑勺撞在墙上。

　　嘶——

　　萧凡倒吸一口凉气。

　　他睁开眼，发现依旧是坐在病床上。

　　他摊开手，看了看之前接触黄纸的手掌，并无任何变化。

　　“难道刚才是……梦？”

　　“不对……”

　　萧凡突然意识到自己脑海中，存在一个空白的空间，那张黄纸就在空间当中。

　　“不是梦！”萧凡低喃。

　　一道灵光闪过。

　　萧凡伸手拿起病床旁边的一个水杯。

　　意念一动，水杯消失！

　　然后，水杯出现在脑海的白色空间中。

　　“这不就相当于随身携带一个卧室大小的储存空间？嘿嘿……”

　　萧凡将水杯取出，喝了一口水，强行压住嘴角的笑意。

　　至于那些欺骗点是怎么获得的？

　　欺骗点有什么作用？

　　这两个问题还没有搞懂。

　　萧凡环顾四周，病房静悄悄。他心里琢磨，先出去探索这座地下城。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蓝白条纹的病服，已经被冷汗浸湿，感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但原本的衣服不见了，只能先将就穿。

　　萧凡缓缓起身，腹部传来轻微的疼痛感。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伤口。”

　　他轻轻撩起衣服，将覆盖在伤口上的绷带扯开。

　　下一刻，他瞳孔骤缩，心跳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捏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眼前呈现的是一条如同蜈蚣般扭曲的缝合线，每条线都精确无比，但却让人不寒而栗。这些针脚密集，皮肤被紧紧缝合在一起。

　　更令萧凡感到惊悚的是，那缝合线围绕的原本是窟窿的位置，用一块明显与众不同的皮肤代替。

　　这块皮肤，白嫩得近乎透明，与周围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宛如一块被月光精心雕琢的玉石，光滑而温润。

　　在这昏暗的病房中，它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魅力。

　　当萧凡轻轻触摸这块皮肤，能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冰凉。

　　仿佛这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而是来自……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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