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死只在瞬息间
张志勇当时就急眼了,边跟姬昌永生掰扯,边回头看向温婉玥所在的帐篷方向。
“这可咋整,一下次碰到了两个不上道的人。俺现在也是没咒念了,黔驴技穷了。晓娟,别不吱声,赶快想褶子,过了这个村,可就真没这个店了!再见面,她有可能就是别人的老婆啦,说不定孩子都有一大群了。”
吴晓娟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关键的是两人是否看对眼。如果姬昌永生不喜欢,她肯定也跟着不喜欢。
真要像张志勇说的那样,跟让姬昌永生装疯卖傻有什么区别,他的性格本来就做不出来咋咋呼呼,虎了吧唧的事情来。
吴晓娟不相信温婉玥会喜欢那种表面咋咋呼呼的人,她的性格是泼辣一些,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性。
后来才知道,温婉玥根本就不是一个性格泼辣的女人。
第一次相见,她会留给大家如此的印象,完全是因为她当时确实是被张军给气昏了头。
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一个秃头猥琐男骑在身上,给哪个女孩也受不了啊。
吴晓娟只是没想到,姬昌永生在温婉玥的面前,显得有些过于腼腆了,连招牌式的幽默都没有了。
温婉玥后来说她很希望姬昌永生当时能返回。
因为在她的梦里,她曾经多次见过他,也很喜欢他,他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个陌生人,包括名字。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问出那句话来了。
但是,都是情窦初开年龄的两个心高气傲之人,第一次相遇就这么地错过了,心里虽然都有不舍,却因为都磨不开面儿,而没有勇气牵起彼此的手。
从此,两个人便开始了彼此的折磨,只是都在各自的心里,孤独地恋爱着对方,一直到两人的再次相遇,以前的折磨才变成了惊喜与幸福。
吴晓娟没想到,姬昌永生那么勇敢的一个人,碰到心爱女孩的时候,不是腼腆,而是胆怯。
胆怯让他失去了原有的风格。
这是她万万都想不到的答案。
勇敢者也有胆怯的时候。
时光荏苒,很快就来到了新元972年9月21日。
中午十一点多钟,姬昌永生从地里收工回家。
今天,是吴晓娟的18岁生日,她说要自制土月饼,中午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吃了,不用等明天的中秋节再吃。
姬昌永生边走边想,也不知道晓娟做出来的五仁月饼,味道怎么样?
还有就是,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面的温婉玥,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被处分了?有没有男朋友?
自从见过温婉玥以后,他好像每天都能看到她的影子,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对着远处发呆,想着每天梦中的经历和帐篷里的邂逅。
为了不再被她折磨,他每天努力不让自己闲下来,有空的时候就练习格斗的动作,在吴晓娟看来,他比以前勤奋多了。
9月17日的时候,张志勇还给带来了一筐刚摘下来的葡萄,和一盒他们田官屯自制的月饼,几条新鲜的黄花鱼,一包奶糖,几盒罐头,算是提前祝贺吴晓娟的21岁生日,同时,还给他带来了核桃仁,杏仁,松子,花生,芝麻和桂圆干。
张志勇说他9月24号过来的时候,还会再带一些月饼、葡萄和蟹子等。
现在的张志勇经常会被他们的总监兼土司,隔三差五地喊到家里去吃饭,土司夫人还张罗着给他找对象。
田官屯里现在巴结他的人不少,他也确实给几位看着比较顺眼的人,找土司办成了几件事。
他拒绝了土司给他新安排的岗位,依然在猪场里当着他的猪倌,手底下管着三个人和230头猪,还有300多头小猪仔。
这让那些油水很大部门的头头脑脑,不用再担心自己的位置被挤兑掉了,所以,这些田官屯里大大小小的实权派,对张志勇都很客气,几乎是有求必应。
张志勇管这个叫退一步海阔天空。
新增加的30头猪,张志勇都有任意的处置权,所以不管是土司家,还是有些部门的头头脑脑家,每个月几乎都能吃上新鲜的猪肉和杀猪菜。
姬昌永生与吴晓娟现在的伙食,包括姬昌永生的师父、父母、兄妹,刘大柱家,同样好的让人羡慕。
每次吴晓娟回姬昌永生父母家的时候,都会给他的父母和师父,带一些好吃的回去。
姬昌永生的师父,有时候还会指导她的修炼。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吴晓娟的原因,他不得不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让他不胜其烦。
吴晓娟要养两头猪的想法,直接被姬昌永生和张志勇给否决了。
田官屯的有些人家,肯定在记恨着姬昌永生,现在就是没有办法对付他养的那两条猛犬,如果是猪的话,没准就会被谁给毒死了。
正在想着心事的姬昌永生,经过一片等待收割的玉米地时,突然,从两侧的玉米地里同时窜出来四个蒙面人,一声不吭,二话不说,就对他发起了雷霆攻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四人都带着面罩,也不难看出这是四名身强力壮、身形矫健、训练有素的青年男子。
四位蒙面人的手里,都有一把匕首,看制式属于陆军的965式兵用匕首,当时也被称为特战匕首。
匕首外型为双面刃,其中一面带钩刀,据说这是从击落的敌国飞行员那里缴获的,是他们随身携带的救生刀,天龙王朝在这个基础上研制成了965式的特种兵用匕首。
这款匕首,最开始是作为空天兵制式装备的伞兵刀,后来又成了特种兵的制式装备。
匕首的刀身由特殊的合金制造,质轻但质地坚硬,异常锋利。
姬昌永生曾经在师父那里经常把玩此匕首。
看到四人手中的匕首,姬昌永生就知道这四人应该是来自同一个组织,不是来自保皇派就是来自特种兵警单位。
那个时候从兵器仓库流落出来的武器也不算少,不同的保皇派之间,甚至还有坦克、重机枪等官兵常规所用的武器。
而眼前的四人,显然都是被严格训练出来的格斗高手。
从四人的隐匿气息,到如猛虎出林,有序出击,衔接无缝,到四人的动作身手矫健,张弛有度,遥相呼应,配合默契,进攻很有层次感。
姬昌永生一看就知道,这几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姬昌永生之所以将四人定义为职业杀手,就是为了给自己去掉心理障碍,让他自己的反击不受太大的约束,减少自己的心理负担。
当时走在田间土道上,正在分心想事情的姬昌永生没有防备,又是赤手空拳,应对四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格斗专家,一上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左臂还被匕首划出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口。
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黄色上衣的左袖。
姬昌永生被偷袭的田间土道,并不宽敞,多数的路段仅够一辆马车单向通过,所以,当袭击发生时,能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很短。
如果不是他分心想事情,以他鼻子的灵敏度,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自然会引起他的警觉。
姬昌永生总算亲身体会到了生死只在瞬息间的含义,胳膊上的伤口虽长却不深,也没有伤及动脉血管和筋骨,最庆幸的是,刀口上没有淬毒。
这是姬昌永生躲开对手第一击,在顺势倒地翻滚前,被原本是攻向他左后背的匕首划伤的。
受伤一下子就激起了姬昌永生发乎本心的凶性。
自己无缘无故被伏击偷袭,看对方四人攻击的部位,都是以自己的胸部和背部的心脏前后部位,脖颈的动脉和咽喉部位,以及头部的眼睛、后脑、太阳穴部位为重点。
而袭击者的双脚,也是分别奔着他的裆部及后腰的双肾部位,以及人体中气之海的心窝与两胁软肋部位,很明显不是来教训一下自己,而是奔着要自己的性命来的,并且还想一击得手。
这几位偷袭者,应该对于人身的关键穴位都很了解,他们对姬昌永生发起攻击时,显得很自信。
姬昌永生很难想象,这四个人是属于哪一个组织的,他当时对这四人最大的怀疑,是他们来自官兵部队的特战兵。
姬昌永生明白,对方四人有恃无恐,可以在他毙命后,就算不隐匿行踪,也照样能逍遥法外,这一点他并不怀疑,但他自己可没有这种依仗。
他的近身格斗,只要不是遇到像师父那样的格斗专家,他就不惧任何的人,但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而是热武器时代。
自己一个人对抗热武器,最后死的肯定是自己。
幸运的是,这四个人都并没有用热武器来攻击他,所以这又让他排出了对方是特战兵的可能。
因为对方如果是特战兵,根本不用这么费斯巴力的对付他,远距离的狙击枪,近距离的长枪短枪都可以让他一枪毙命。
在不知道对方背景的情况下,姬昌永生觉得无论如何,对方的四名偷袭者不能死,尤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在他的手上,他一定要知道这四人的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如果是自己偷袭对方,那就另当别论了,留不留活口,完全是自己说了算。
姬昌永生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对方的四名偷袭者生不如死,甚至最后可能是自己求死。
姬昌永生知道他自己不是师父,不可能一击,就能同时击中四名训练有素偷袭者的要害部位,让他们同时丧失再进攻的能力。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找到对手配合的薄弱点,打开一个缺口,然后再逐渐扩大战果。
姬昌永生想要各个击破,就必须在四名偷袭者的围堵中,首先撕开一个口子。
这个时候,才是考验他平时训练的功底是否扎实的时刻。
四名偷袭者显然没有料到,姬昌永生只是用轻伤的代价,就躲开了己方四人原以为万无一失的合围突袭。
四人没有停息,也没有语言交流,立刻就发起了第二波攻击,攻击的依然是人体最脆弱的致命部位,而且他们掌握的时间点,也非常地有讲究,整个的进攻节奏就像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让对手回应接不暇。
如果是其他人,很难同时躲开这么多连绵不断地攻击,很容易顾此失彼,由此也能看出来,这四人的战斗经验之丰富,配合之娴熟。
姬昌永生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在他的左前方,飞扑而来的一名偷袭者,正抬脚踢向他的裆部,同时,偷袭者手中的匕首,看着像是要刺向他的左臂。
其实,对手脚踢的部位为真,而匕首所向只不过是一个虚招,对方真正要刺向的是他的左胸,也就是心脏部位。
“在我的面前玩花招,搞套路,班门弄斧!那我就配合你演戏。”姬昌永生不屑地腹诽道。
姬昌永生看着对方刺来的匕首就要刺中他的左臂时,他先侧身巧妙躲过了对方的一脚,接着抬高了手臂。
这个看似下意识的动作,好像早就在对方的意料之中,给对方的感觉是,姬昌永生想要用手臂强行抵挡,准备以伤换伤的时候,匕首在空中突然挽了一个很小的刀花,匕首尖端带着一个曼妙的弧度,避开姬昌永生要用来抵挡的手臂,然后,一个急速变向,迅速向下刺向了他的左胸。
只是还不等匕首刺中姬昌永生的左胸,突然,就见到匕首于空中再一次变向,竟是直接与刺向姬昌永生左后方的另一把匕首,碰撞在了一起。
除了有金属交击声,还有火星飞溅而出。
接着是姬昌永生的一脚,正好踢在了对方的软肋上。
而此时在姬昌永生的左手中,握着的恰是此前攻向他左胸的那把匕首。
夺下对方匕首的姬昌永生,同时一个神龙摆尾,整个身体由前变后撞向左前方的来袭者,然后,依照惯性,姬昌永生两人随后一起向左前方滚落。
被姬昌永生夺下匕首的男子,忍着右手的剧痛,伸出左臂,想要以手臂搂紧姬昌永生的脖子,伺机攻击他咽喉与颈椎,并给其他三名同伙创造机会。
这个锁喉的过程,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可以达到效果,姬昌永生若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置于死地。
只是,还不等与自己滚落一处的偷袭者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姬昌永生就将匕首迅速而连续地刺向对方的右胸、胃部、裆部、左侧腋窝和两侧大腿,却避开了所有的动脉,可见手法之老道娴熟又精准。
然后,他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的途中,看似很随意地用匕首从对方的面部一划而过,接着又换成右手持匕首,左手防护,身体重心放低,拉开架势,准备迎接来自剩下三位偷袭者的进攻。
对于倒在地上的那名袭击者,他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机会把握的不差丝毫。
姬昌永生此前曾故意卖个破绽,利用对方的匕首,方一变向的不及刹那的瞬间,虚晃一招,带着犹如金刚罩护持的左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刺向他匕首,让它暂时无法自由移动。
虽然夹住匕首的时间,于电光石火间,连一瞬间都算不上,却足够他的右手,迅速地切向对手的腕骨与桡骨处。
他此时用的招式,并不是当初对付李心为时,利用双指,击断对方的腕骨与桡骨间肌腱韧带的那一招,而是用寸劲,直接大力快速地压断了来者的腕骨与桡骨间的肌腱韧带。
与此同时,他左手又顺势夺下了对手已经无力握住的匕首,在转身的同时,用匕首恰到好处地格挡开了左后方来袭的匕首,几乎同时用脚踢在了对方的软肋上。
同时,整个反转的身体,撞向腕骨断裂、已经被自己夺下匕首的来袭者,也同时巧妙地避开了来自右前方和右后方的两名来袭者,势在必得的夹击一刺与飞踢。
无论多强的对手都有薄弱环节,而对手的腕骨与桡骨、尺骨之间的韧带,就是其中一处薄弱点。
因为桡骨与尺骨的上、下端之间,均有关节,桡骨可以环绕尺骨做140到160度的回旋运动,让前臂和手可以自由做出旋前和旋后的运动,让手腕更灵活,使手的活动范围增大。
但这处关节的显著弱点,就是向后可弯折的角度小于90度时,就很难继续发力,如果继续用力弯折,就会撕裂和扯断韧带。
所以,如果能同时控制住对手的前手臂,使之与手掌之间快速形成一定的锐角,就会瞬间扯断其韧带。
只是平时很难创造与把握住这种机会,特别是面对训练有素的格斗高手,能同时控制对手的前手臂,使之与手掌之间被快速压成锐角的机会更少。
此时,被姬昌永生刺中七处非致命部位的那名右腕骨韧带断裂的来袭者,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已无再战之力。
浑身各处的疼痛,让他颤栗个不停,但他愣是没有发出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