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诡异的梦
晚上送走张志勇、吴晓娟一家,收拾好碗筷,简单洗漱一下,看到儿女的房间都已经熄灯,姬昌永生和温婉玥也就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听到爸爸的脚步声远去,躺在被窝里假寐的姬昌俊霖一骨碌爬起来,来到窗前,打开窗帘,对着繁星点点的空中发呆。
无限遥远虚空中的丽群娜娜,隐匿行踪,正在注视着另一处的虚空,那里正有一位男子在小心翼翼地翻看光阴长河,看模样正是彼岸墟的那位黑袍男子湖淹民。
本就分出心神在关注着姬昌永生一家人的丽群娜娜,立刻就感应到了男孩好像在与她对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地好笑。
一位冥神都没有发现她的藏身之处,一个现在还是凡人的孩子,怎么可能隔着无数个小宇宙看到她呢?
但是,她的心神看着穿着背心裤衩的姬昌俊霖,就那么毫不掩饰地望过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让她感觉到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让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可若说小家伙能够透过多层空间,通过她的心神看到她,她也觉得绝无可能。
但是,她确信自己的感觉不会欺骗她自己!
她是谁?她是真神!
她从来没想过,有哪一位凡人,敢直面与真神注视?
她今天就碰到了!
真神都感觉不自在了,小家伙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是太滑稽,太不可思议了!
那么,他在空中是看到了什么吗?还是仅仅只是一个望穿虚空的巧合?
丽群娜娜对着姬昌俊霖的方向笑着做了一个鬼脸,突然就发现小家伙在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合上窗帘,一骨碌爬到床上,钻到被窝里,嘴里还嘟囔着:“别看我,我没看见!别看我,我没看见......”
刚说完这句话,孩子就进入了梦乡。
这让丽群娜娜更感觉惊诧滑稽。
真的是巧合?
还是那个小男孩真的感应到她了?
连冥神都没发现她,一个还没开始修炼的凡人小男孩是怎么发现她的?
最关键的是,这怎么可能?!
可是刚才那个小男孩,真真切切就是在回应她,这一点她不会搞错!
她的心神就在他的眼前,她绝对不会看错的!她无比肯定。
还是同样的疑问,这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她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又一遍遍地给出否定的答案。
另一个房间里,躺在被窝里的姬昌雅芳也睁开了双眼,看着天棚方向,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即便丽群娜娜的心神用心去听,也没有听清女孩的话。
丽群娜娜摇摇头,没想到在这里还有她听不清、听不懂的语言!
真是一对连她都无法定义的姐弟俩!他俩到底是什么来历?
她确信,除了修士转世者以外,他俩一定还有其他的经历!
可惜,对于未来的成神者,她最多只能回溯五世,否则,就有了冒犯的嫌疑。
不知过了多久,姬昌永生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而且,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醒来,是在睡梦状态。
他努力想让自己醒来,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双眼。
他想喊,发现嗓子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他想活动身体四肢,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姬昌永生模糊记得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上一次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
他想着,既然没法醒来,那就看看是什么梦吧。
体验做一个梦的清醒旁观者能是什么感觉。
姬昌永生也没有惊慌,反正是梦就总有做完的时候,总不至于进到了吴晓娟说的那神乎其神的秘境里,一待就是好几十年吧?
周围很静,一点风都没有,气流仿佛静止了一般,天空蓝的如被水洗过的无瑕碧玉,晶莹剔透。
就在他一个没注意的瞬间,左侧的天空就布满了几乎含有所有颜色组成的彩云,整体以靓丽的橙红色和紫色居多,期间还夹杂着较多的以青蓝色为主的其他颜色。
姬昌永生好像从来没有在一个视野中见过这么丰富的色彩。
感觉云团像是沸腾了一样,还在不断地变换着色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横空出世一般。
很快,姬昌永生就发现天空中真的有一个轮廓显现了出来,然后,宛如是被画笔将彩云填充了进去,让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立体感。
最后,整个的轮廓变成了一张清晰的古铜色男人的面孔,好似被雕刻出来的一样,英俊、完美,而又棱角分明,然后,是其上身被渲染成了深蓝色的绅士骑装,两排纽扣清晰可见,男人身体腰以下的部分,都被淹没在了以橙紫色为主的彩云里。
有彩色的光芒从男人的身后透射而出,明亮却并不刺眼,甚至还让姬昌永生感觉很玄幻,柔和神圣,庄严。
除了男人和彩云所在的位置以外,碧蓝剔透的天空和周围,还是没有一丝的气流流动,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静谧的有些出奇。
姬昌永生在想,那个彩云中的男人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神灵吧,一定是的。
按照姬昌永生对距离的概念,那位下半身沉浸在彩云中的男子,离他应该很远,距离最少也在几十千米以上。
宛若神灵般的男子确实太高大了,所以即使隔着那么远,还是那么清晰,连每一根的眼睫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男子有着一张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英挺的鼻梁,嘴唇自然闭合,眼神中透着沉着冷静。
姬昌永生仔细打量着远方的男子,看清楚了男子微微上扬的两条剑眉,一双如古潭般幽深的眼睛大而修长,眼角略微上翘,远远望去,像是两片绽放中的桃花瓣。
从男子两只眼睛里射出来的精光,仿佛能够洞彻灵魂,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达到吴晓娟眼神勾魂的境界。
男子双手自然下垂,看不到淹没在云彩中的双手是否持有什么东西,整个人如一尊彩玉雕塑,静静地立在那里。
以姬昌永生的视角,总觉得男子是坐在彩云中的,如果他此刻站起来能与天等高,因为仅是男子的上半身,就占了那片区域整个天空大约一半的空间。
从男子身体散发出来的,是一种不怒自威、威震天下的王霸之气。
在姬昌永生以往的概念里,天空的高度是无限的,但是看着远处男子所在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此时竟然有了一种天的高度也是有限的感觉。
当最后一缕彩云,在身穿深蓝色骑士服的高大男子领口,幻化出了一枚金色的勋章后,就再也没有一丝的变化,整个的画面就像是彻底固化定格了一样。
但姬昌永生的直觉告诉他,那男子是活着的,有生命的,不是被谁画上去的。
果然,男子先是往姬昌永生坐着的方位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向他的前方,好像正在看着什么,或是正在等待着什么出现。
顺着男子的视线,姬昌永生发现,男子的前方除了湛蓝明亮的天空外,不仅连一丝云彩都没有,甚至是连一颗微尘都看不到。
姬昌永生没有从男子的身上,感到对他有任何的威胁或是压迫感。
愣怔间,姬昌永生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张女人的面庞!
他根本就没有看清女人是如何出现在他面前的。
女人像是自己扑倒在了他的面前,或者是被什么人给扔在了他的眼前,但不管是哪一种原因,他此前都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
“噗通!”
姬昌永生知道自己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之所以感觉到有“噗通”的声音响起,是因为他看到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张女人脸庞的同时,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声音。
姬昌永生看到在女人的脸庞周围,溅起了一团团细微的尘土,向着周围慢慢飞扬,然后又四散飘去,每一粒尘土好像都很沉重,不愿意向高处飞去。
随着细微的尘埃飘向他的,还有一缕带有丁香花味道的微风拂过他的面颊,将他的头发也吹得向后飘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尘埃颗粒打在他的脸上,有一丝火辣辣的痛触。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风力是真的不小,而那些看似微小的尘埃颗粒,之所以飞行的很慢,是因为每一颗尘埃真的很重。
而此时的直觉告诉他,女人是刚刚面朝前摔倒在他面前的,只是在着地前她让自己的侧脸触地,这样才没有让女人的正面被撞伤。
女人的脸离姬昌永生坐着的地方,也就手臂长的距离。
女人的面颊确实触手可及,姬昌永生甚至能感触到,女人呼出的气体滑过他的脸庞和身体,扑面而来的气体,闻起来还有些淡淡的丁香花的味道。
他甚至感应到了来自女人带给他的压迫感,但又说不好压力在哪里,他猜想或许跟女人的那颗巨大的脑袋有关。
女人侧躺着的脸庞,高度与姬昌永生坐着的身高差不多。
如果不是感觉到有呼吸的气流传过来,姬昌永生甚至会将对方看成是一尊巨大的雕像头颅。
首先映入姬昌永生眼帘的,是一双睫毛清晰的大眼睛,那双眼睛此刻正盯着他看。
对,就那么静静地、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但跟呆板的雕像明显的不一样,因为这双眼睛有神采传出。
女人同样有一双美丽的桃花眼,但是,眼眸看上去更干净,更清澈,更明亮,就像两汪能够被一眼望穿、清澈见底的湖水,水中各有一轮星辰,让人安静又安心。
此时的姬昌永生竟有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因为这双眼睛所表达出来的神韵,跟吴晓娟太像了,同样能勾魂摄魄,乱人心神。
“这应该是一位女神或是天使吧?应该与那位男子一样,不然,正常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颗脑袋?”
与远处天空中的男人对比了一下,感觉那个男人的脑袋,起码比天龙星上最高耸的山峰还要大,而眼前女人的脑袋与他相比,就很不成比例了。
姬昌永生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脸庞,心里判断道;“远处的是男神,眼前的是天使。”
但他不知道这位女天使,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摔在了他的面前。
明明知道是在梦里,但姬昌永生此时的感觉,跟以往的梦境截然不同。
因为以往不管是做什么梦,都是断断续续的,场景多数都不连贯,除了极个别的片段,能够让他记忆深刻以外,多数情节都是非常的模糊,而且醒来后不久,梦里的多数情节,就会从模糊到最后基本上回忆不起来了。
但是现在不同,他感觉就算是他醒过来了,梦中的情节也会历历在目,不会被他忘记。
姬昌永生此前仔细观察过整个的天空,并没有发现这位女天使的存在。
那她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就是因为现在是在做梦吗?
他此时很想问她:“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突然摔倒在我的面前?你是在向我托梦吗?你想要通过我的梦告诉我什么?难道你这是向我求助,我能帮到你什么吗?还是你向我预警,我或者是家人朋友,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吗?只要我能做到,你只管开口。杀人放火就算了。”
但他又担心天使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他此时感到内心很是纠结。
稍过片刻,姬昌永生方才稳定了心神,这才有心仔细地端详女天使的整张脸孔。
“好完美的一张脸啊!好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这是姬昌永生发自心底的再一次惊叹!
这是比他认为最漂亮的吴晓娟还要精致无暇的脸孔,这是他活了近40年,近距离看到的最无可挑剔、最完美无瑕的一张年轻女人放大后的面孔。
尤其是那长长柳眉下一双见之难忘的双眼,如两泓明亮洁净的潭水,静静掩藏着两颗带有月光的星辰,波光不潋,好像你无论有什么烦恼的心事,只要是看到了这双眼睛,所有的烦恼就会被它洗刷的无影无踪。
只有细看之后才会发现,眼前女人的双眼含情,与吴晓娟是完全不同的勾魂类型。吴晓娟的蕴藉含蓄,眼前的女人大方率直。
顺着女天使的脸孔往后、往右看,性感的嘴唇,弧度优美的下巴,秀美的耳朵,靓黑的发丝,颀长白皙的脖颈,紧挨着地面稍微错开的浅蓝色的上衣领口......
姬昌永生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因为坐着的原因,姬昌永生看不全她后面的身体,即使看不全她的身体轮廓,他也确信女人的身体一定是凸凹有致,高挑而匀称。
从女天使呼出的芬芳气息就可以知道,对方确实是一个大活人。
他暗自猜想着,为什么女天使会让她那么漂亮的一张脸,面朝下摔倒在地上,难道是受伤了吗?伤在了哪里?还有救吗?
和天上的那位男子有什么关系吗?
但他确信,他并没有看到那立在空中的男子,此前有任何的肢体动作。
女天使凝视着姬昌永生,张了张嘴,显然是想要说什么,好像还真有声音传出来。
但姬昌永生真的听不清楚,对方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即使两人离得这么近,他仍然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他努力想要听清楚天使的话,于是,他就侧过头,把右边的耳朵朝向女天使面孔的方向......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空中此前一动不动的彩云,有了剧烈的变化。
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更是让他感到心中大骇!
彩云犹如沸腾的多彩岩浆,岩浆里到处都是看上去非常粘稠的泡沫,一个个泡沫升起、变大,然后又破碎,破碎的泡沫之间还会扯拉出来一丝丝的粘液,隐约有婴儿的啼哭声从中传出来。
粘液形成的细丝,很快就被新出现的泡沫融合在了一起,有一声声仿佛能够直击心灵的叹息声,带着哀伤的情绪从泡沫中传出。
婴儿无助的啼哭声与无奈悲戚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地交织在了一起,让听到这种声音的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悲鸣。
所有的泡沫都像是活物,如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每一个泡沫的破碎再被重新融合,就像是一个生命刚一出生,就被残忍的终结了一般。
那种内心备受煎熬的感觉,让姬昌永生的头皮发麻,浑身冰冷,感受很是诡异恐怖,乃至有一种恸哭一场的冲动,他希望此时能够从梦境中解脱出来。
只是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梦魇的折磨。
正在他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只见此前一动不动的男子,猛然抬起了双手。
他看似空无一物的双手上,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射出了强大而密集的闪电,刺眼的弧光让整个的天空都变得一片雪白,而他攻击的对象,竟然是一位身穿亮蓝色连衣裙的美丽女孩。
男子的攻击果断而坚决,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
姬昌永生无法想象,男子是如何做到让一部分的闪电,像蟒蛇一样地将女孩的全身束缚住,而另一部分闪电化作长鞭,如狂风骤雨般地击打在女孩的心脏、头部及全身,更有闪电长蛇从女孩的口中窜入她的体内,然后,女孩全身就被从体内迸发而出的闪电撕成了碎片,准确来说是撕成了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