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正如您所见，她的身体素质不足以支撑该项实验计划，现在她已经近乎成为了一个废人。”
“是不是唐恩·姚纳提供的器官有问题啊？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诸如此类的实验事故了。”
实验室里人声嘈杂，并且相比外面充斥着更多令人作呕的酒精味。
该狭窄空间以一张被聚光灯聚焦的床为中心，周围站满了执掌手术刀和记录数据的工作人员。
空气中满是汗臭味，大多数工作人员的神色紧张，视线统一看向床上那位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身着白色睡袍，皮肤的质感像极了塑料，尤其是面部，表情极为僵硬，硬是不像一个活人。
雷欧·瑞普尔在一名女护士的指引下走向病床，女护士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示意院长带上口罩。
院长整装待发，动作娴熟的扳开少女的嘴，里面起初没有一颗牙齿，内壁全是坏死的组织和血管。然后，雷欧·瑞普尔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少女的嘴里赫然出现了一排排由铁钉构成的牙齿。
在现场看的厄瓦伽挪差点没吐出来，接下来只能用手捂住脸，透过指缝看这血腥的场面。
“喂，你们这牙怎么安的？这样安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瑞普尔看向旁边的男医生，男医生沉默片刻后回答：“这个实验体的口腔有点问题，只是把这些牙装上去就废了我们好长一段时间。”
“院长，虽然我知道您珍惜实验体，但这具实验体确实不太适合该实验，现在已经几乎废了，还是，处理掉吧。”
旁边的女医生凑到瑞普尔旁边。瑞普尔看她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哎，现在实验体不好找。”瑞普尔长叹一口气，同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将该实验体报废。
“就是啊医生！”刚才的女护士仿佛会错了院长的意思，“现在哪怕是食人族这种实验体，也要尼格尔利用人类的精神世界才能偷偷培养，您怎能说浪费就浪费呢？”
“傻瓜，”女医生有点生气，拍了一下女护士的手，“只要我们还有人脉，实验体要多少有多少，真不行还能从外国进口，您说是不是院长。”
话语权交到瑞普尔手中，瑞普尔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刚刚检查了一下这具实验体的皮肤，大多数由于实验失败已经脱落，里面的肌肉只要掀开睡袍就能一览无遗，场面属实有点惨不忍睹。
“哎，没办法，我当然也不想浪费，但还是结果来的重要，到时候我联系一下尼格尔，让她再找一些更合适的实验体，这个研究项目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奥斯丁大人对此是给予了厚望的。”
告诫完众位工作人员，瑞普尔朝大家挥了挥手，随后摘下口罩推门离开。
厄瓦伽挪跟在他身后，内心无比佩服自己看完了全局。刚才那个实验体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堪比一部深夜档恐怖电影，看完后还淹没在恐惧的阴影之中。
雷欧·瑞普尔来到之前转交耐莉的房间。耐莉在此期间得到了医护人员的“妥善照顾”，陷入了恬静的梦乡，貌似还不知道自己马上会成为活人兵器的实验体。
有幸的是，经过厄瓦伽挪这个未来人的了解，耐莉只是被改造成了一个拥有超人类身体素质的存在，其余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动。
雷欧·瑞普尔从护士手中抱过耐莉，与护士进行短暂交流后立刻走进了另一个实验室。
该实验室与先前的实验室不同，里面整整齐齐排满了众多婴儿床，且每张婴儿床上都躺着一个和耐莉差不多的婴儿。
厄瓦伽挪实在不敢想象这些都是“实验体”，他们都得接受大大小小的改造手术，而且只有极少部分能够真正活下来。
通过接下来几天的观察，厄瓦伽挪得知，作为实验体的小孩若是实验失败，就会被当成垃圾现场焚化，成功，就会被投入使用，成为该组织的走狗。
而他们具体要接受什么实验，大多数厄瓦伽挪连听都没听过，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改造。比较典型的是刚才那个死亡率极高的塑料人改造，或者是赐给实验体某项特殊能力。
现在想想可能是厄瓦伽挪太没文化，实在搞不懂有些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经历过改造的实验体有些居然能克服赛恩斯人的种族缺陷成为魔导士。
而厄瓦伽挪潜入这里的这段时间，恰好希罗也带着另外两人来这里故地重游。
起初搭上通往西奥亿海岸的出租车，除了希罗以外的两人都有点抗拒。对于这两人而言，这地方就有如童年阴影般挥之不去。
虽然在接受了所谓的改造之后，两人确实获得了常人努力一生都无法获得的东西，但为此付出的一个童年的代价还是十分不值。
三人刚刚驻足海滩，除了希罗的两个人似乎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希罗站在最前面，看着后面的两人实属无奈。随后，希罗又看向远处那栋已经破败不堪的建筑，不敢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屠杀。
所有都已经变了。
这个地方，从它被摧毁的时候开始，它的时间就已经完全停止了。
“喂！希罗，你在不在？”厄瓦伽挪的声音再次在潜意识中响起。
“我在，怎么了？”
希罗一边回答一边朝着那栋建筑走去，期间还不断提醒两人跟上她。
“你应该知道西奈医院还有一个分院吧？”
“我知道，我现在正要进去，怎么了？”
“所有实验全在这里进行，我已经大概摸清了他们的目的，大概率就是先征服舍利特尔，然后再将势力扩张到全世界，尼格尔在替他们干活，顺带一提，尼格尔先前利用潼恩的精神世界培养的食人族，其实也是他们的实验体。”
“什么？你确定，不会吧，难道我也被骗了？”
“她一开始就在骗人！说什么是想利用食人族自己征服舍利特尔，这个老女人，我信她个鬼啊！要不是刚开始被她这么误导，我也不会说下大话，就更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你的智商堪忧啊，”希罗嘲讽，“这也会被骗。”
“你有病吧！我现在可是时刻时刻在观察他们的实验，你知道有多恶心吗，像你这种没现场看到的少给我说风凉话。”
“对了，你查到他们的首领是谁了吗？”
“啊，首领，有一个姓，叫奥斯丁，没了。”
“你确定？”
“我确定！院长给他打电话就像见了自己祖宗一样，错不了！你要有空就去查一下，我现在还有事，先挂了。”
最后，还没等希罗继续问完，另一边的厄瓦伽挪就已经莫名挂断了联系。
又不是老婆要生了，这么急干嘛。
希罗总是在嘲讽厄瓦伽挪，两人要不是迫不得已才不会联手，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与她在性格上很合得来，有很多判断上往往会唱反调。
希罗打前阵，先一步进入了这满是废弃物的白色建筑。她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两人的动作，若是没跟上，就大喊一声。
她与厄瓦伽挪虽然不处在同一个时空，但看见这个分院的第一感受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哪怕是希罗，踏进这个地方都能感受到无尽的严寒，好像能嗅到昔日尸体腐烂的味道。
周围一片绿荫，白天踏进实验室，能够在地板看见隐约的绿色光圈。
希罗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没有顾上两人，一间一间的推门进去，其中大多数白色的门上了干透的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房间里原本摆着的实验器材也大多破损，失去了使用价值。
大概是为了销毁证据，他们之后在这里放了一把火，所有的尸体，实验器材，报告书一并被火海淹没，让警察查到这里时也无从下手，只是以为这是场不幸的事故。
“当初这里起火的时候，报纸和各大媒体都没有重点报道，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地方废弃多年，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耐莉跟在希罗的后面，难得说了一句话。
随后，她又走到希罗的前面，看着面前已经成为灰烬的婴儿床，说不定就是她曾经睡过的床。
“所以，这里还会有什么线索吗？”希罗推了下眼镜，蹲下来翻看那些被烧的漆黑的物体。
“不会了，”路德维希紧随其后，“我之前得知这里报废之后就来这里查过，以前的档案室，他们把需要的资料都搬走，不需要的全被烧了，至少纸质的资料已经回不来了。”
“是吗？”
希罗一笑，在两人的注视下打了一个响指。
随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希罗面前废墟的黑色外衣居然开始褪去，逐渐的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一张再也平常不过的婴儿床。
然后，就是周围的墙体，地面，本来一片狼藉的医院仅在片刻间就变得焕然一新，所有东西都恢复了原状。
“什么！”耐莉冲到外面一看，这里的风景与刚刚进来时截然不同，和废墟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边。
路德维希为此也是一样的感觉，但是相比耐莉要冷静一点。
“你干了什么？”耐莉满头冷汗的问希罗，心中还有无数待解决的疑惑。
“没什么啊，只是一点小小的魔法，这种事对于巫师而言简直是小菜一叠。”
跟在耐莉后面出来的希罗又是一张猥琐的笑容，只是她这次没有戴上假发，看起来就要正常不少。
好了，现在对于希罗而言，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她需要做的只有亲身去调查，找找档案室里有没有留下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比如说：联系电话，实验数据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