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一片森林,傍晚的时候水汽重,空气里漂浮着一层雾气。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从树林中穿过,压过水坑溅起一片水花,车座后排两三个人站起端着枪,警惕着四周。
“大哥好手段,干完这一票,咱们在三角区就能安顿下来了。”鸡冠头手搭在窗边,手里夹着烟。
彪悍男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鸡冠头,随后对着后排警戒的人说一声加强警戒。
“抓紧时间离开边境线,我感觉不太好。”军师带着墨镜,看了眼倒车镜。
彪悍男点了点头。
啪~
车上的人被狠狠颠了一下,彪悍男皱了皱眉头。
鸡冠头把头探出车窗:“大哥,爆胎了。”
接着一声枪响,血花在鸡冠头脑袋上绽放。
接着,剩下的轮胎一一发出气鸣声。
“该死,还是被条子盯上了,下车,分开跑,”彪悍男猛拍方向盘,脚踩刹车,车上的人快速打开车门,四散逃去。
不远处,青年从狙击镜里看着车上的人翻滚着逃离,随后准心对准了彪悍男,扣动板机。
枪子脱枪而出,穿破空气。
砰~
彪悍男吓了一跳,赶紧钻到树后,弩箭落在一边的土里。
青年眼见一击不中,迅速爬起离开原地。
“别跑了,他就一个人,上,干掉他。”彪悍男大吼着。
众人听见,靠着树木的掩护慢慢形成包围圈,但是空气中过浓的水汽严重阻碍了视线,只能凭借着枪声大概辨别枪击者的位置。
偌大的森林里剩下虫鸣与呼吸声。
青年背靠着树,眼见一个黑影缓缓靠近,放缓呼吸,摸出腰间的刀。
哒~哒~哒~
黑影越来越近,青年转过身,一脚踹上黑影小腹,同时抓住黑影端着的枪,将枪口对准黑影。
砰~
黑影只留下了一声惨叫,青年转进树后,匍匐离开原地。
水雾缓缓蔓延,抹去他的痕迹。
“混蛋!”彪悍男听见不远处枪声响起,接着就是一个小弟倒下。
“收紧队形。”
几人迅速聚拢在一起,彪悍男在后排。
水雾渐渐浓重,视线范围收窄,目光所及不过三四米的范围能够视物。
“大哥,我建议放弃追捕,赶紧离开边境为好。”军师小声说道。
“有道理。”彪悍男思索了瞬间,点点头。“走。”
一声令下,几人转身向边境线跑。
“真够冷血。”青年匍匐在地面上,冷冷地看着逃跑的几个人,手里拿着的弩对准其中一人,再次扣动板机,弩箭破空而去,射倒一人。
“大哥,别管他了枪响了!我们暴露了,还是跑吧!”军师对停下来想要消灭对方的彪悍男吼道。
“走!别让我逮到他。”彪悍男咬牙切齿道。
这次回国带了三十个人,被条子抓了二十多个,只逃出来六个,想不到竟然在国境线折了三个。
青年起身,一边在树木间穿梭,一边安装弩箭,一箭射出,中了彪悍男的手臂。
“(脏话),你们走,我给你们打掩护!”保镖看着穿破彪悍男手臂的弩箭,咬牙道。“大哥,带着我的那份钱,活下去。”
说完钻进雾中。
一阵枪声过后,世界安静下来,军师和彪悍男也终于抵达了边境线,两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嗖~
军师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弩箭,瞪大双眼,噗通倒了下去。
“军师!”彪悍男吃了一惊。
“四叔,又见面了。”
彪悍男回过头,冷漠地看着端着弩的青年,突然发出笑声。
“小兔崽子,四年前被你跑了,现在你竟然主动送上门了。”
“四叔,瞧你这句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有啥意思一样。”
彪悍男闭上嘴,手放在背后,摸到插在腰间的枪。
“四叔再见。”青年露出笑容,弩箭脱弦而出。
彪悍男瞬间拔枪,露出残忍的笑,子弹飞向青年,在青年胸膛绽开血花。
同时弩箭也刺穿彪悍男的眼睛,贯穿他的头颅,箭头从他后脑露出来。
短短的一生在青年脑海中播放,和睦的童年,血腥的少年,为父报仇的青年。
要死了啊,青年脸上露出微笑,好在弄死了这个毒,老爸,为你报仇了。
世界渐渐寂静下去,黑暗将他的意识缓缓笼罩,青年渐渐放松了思考,迎接死亡的到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不对劲!他的意识竟然还存在!
随着他意识到这一点,漆黑的世界出现一丝光明的裂痕,窒息感充斥整个胸腔,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呼吸着。
这里,是哪儿?他打量着四周,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墙上贴着从没见过的偶像照片,地上散乱的泡面桶,笔记本散发着刺眼的白光。
我怎么,控制不了身体?
他尝试着下床,可是双腿如同灌铅一般,双臂无力地垂下去,然后浓浓的疲劳感涌入意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字。
困。
梦中,他好像站在上帝视角,观看了另一个人的一生,又似乎经历了他的一生,那个人的名字,叫作宋崧。
宋崧太过于普通,在一个普普通通地医院出生,随后跟着普普通通的父母定居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然后普普通通的小学,初中。
高二的暑假,父母外出打工,留下他在家,每天吃泡面,打游戏,结果因为长时间地放纵,最后在一次对骂中,情绪激动离开人间。
他缓缓睁开双眼,身体控制权也渐渐回到他的意识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穿越了,并且占据了这个名叫宋崧的少年的命运。
“宋崧,那就是我啊。”他喃喃道,看了眼窗外还是黑夜,躺下望着天花板。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宋崧拉过被子,蒙住脑袋,不一会儿平缓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
宋崧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割舍了什么东西一般,而且可以确定的是,割舍的是一些痛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