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姐,你看这地面,多冷,我这小身板……”
梁辛双手抱住膀子,摆出一副受不了寒的样子。
“跟我装?冬怒暴熊浑身都是冰疙瘩,你不也抱着乱啃?”
陶芊语讥讽道。
正在精神世界里的休息冬怒暴熊听到了她的话,不满地蹬了蹬腿,随即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陶姐,睡地铺太不舒服了,休息不好,怎么查案?”
梁辛继续狡辩,同时朝床走去。
“行啊,你睡那边,我睡这边,斧刃鳄睡床位,谁要是敢过这条线,就让它一斧子劈下去,怎么样?”
陶芊语看似公允地在床中间划了条线,可由斧刃鳄来当裁判,那不是摆明了要为所欲为吗?
梁辛只得长叹一声,打电话让旅馆老板送来一床被子。
老板看着梁辛,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在递被子给他的时候,小声说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半夜往床上一趴,她还能把你踹下去不成!”
鼓励似的拍了拍梁辛的肩膀,而后潇洒离去。
梁辛回过头来,陶芊语抓着水果刀在削苹果,有意无意地对着梁辛比划。
梁辛讪笑着把被子铺在地上,而后像裹粽子似的把自己关在被子里。
铃音狐窜到梁辛脑袋旁,对着裹得严严实实地被窝瞅了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钻进去的想法,盘成一团睡在他身边。
一夜无话。
梁辛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个扫把在鼻子和脸颊间来回扫动,睁开眼发现是铃声狐甩动尾巴试图把自己叫醒。
看到梁辛睁眼,它露出极为人性话的笑容。
“饿了?”
铃音狐点点头。
陶芊语还在睡梦中,他只好蹑手蹑脚地起床穿衣,溜出旅馆卖了六个大肉包。
刚回到旅馆,掏出一个大肉包,扑鼻地香味就把陶芊语从梦中唤醒。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迅速地爬起了床。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吊带睡裙,此时一根吊带滑落到肘部,一根滑到肩头,大片雪白地肌肤暴露无遗。
“咕!”
梁辛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而后被飞来的枕头打个正着。
“再看当心长针眼!”
陶芊语小脸红红的,把吊带裙穿好,光着脚丫子冲进卫生间梳洗了一番。
简单地扎了个马尾,走到梁辛身边抓起一个肉包塞进嘴里,脸上升起满足地笑容。
皮薄馅大的肉包一口下去,满嘴都是肉!肉香与葱香味激荡碰撞,微烫的汤汁充盈于唇齿间,让人一整天都元气满满。
铃音狐小口的咬着一个肉包,每一口都要咀嚼三十次,姿态优雅地令一旁地陶芊语都自惭形秽。
“她该不会是哪家的大小姐吧?”
陶芊语小声说道。
梁辛可没有把这句话当做笑言,反而认真地看了看铃音狐才说道:“毫无疑问,她的家庭绝对不一般。”
能够给自己的超兽使用全套药剂,这样的家庭能普通吗?
梁辛能得到这样一套药剂那是用命换来的,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样的经历。
“我觉得从她的身份下手查起,应该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起案件已经不单单事关他个人生死,或许还有无数像“音”一样的少女也在遭受惨无人道地折磨!
“叮!”
都文信发来消息。
“打开电视。”
简短的四个字,两人却不敢怠慢。
电视里正在播放滨河区尊享会所失火一事,从电视里播放的几个画面不难看出,整栋楼被烧得面目全非。
窗户只剩窗沿,金属支架变形扭曲,随处可见半截的桌椅……灰尘铺了厚厚一层,一脚踩进去陷出一个凹坑来。
“根据现场传回的最新消息,火灾源头是后厨天然气泄露造成的……”
毁灭证据的手段虽然拙劣,却相当彻底,不留一点证据。
他们越是极力掩盖,越说明该实验所涉及的方面有多么黑暗。
“我们继续调查那个光头,让都文信调查女孩的身份,双管齐下,效率会更高。”
两人收拾一番后,便再度赶到了滨河区。
考虑到之前在尊享会所可能留下了他们的穿着打扮及样貌,来滨河区前特地又做了一次变装。
梁辛的头发染成了深灰色,穿了一件夹克外套遮住纹身。
陶芊语的头发染成了微黄色,戴着墨镜,穿一件蓝色卡通短袖,凸显大好身材。
“陶姐你自然点,这么僵硬地搂着我,别人还以为我抢你的包被你拽住了呢!”
梁辛颇感无奈地对身边的陶芊语说道。
陶芊语贴近,手臂与梁辛的胳膊时不时地发生摩擦,样子总算看上去亲密了些。
“自然,要自然!
眼睛别老是盯着我,好像提防我要出轨似的,要用漫不经心地眼神打量商店里的商品,这样我……”
梁辛被陶芊语狠狠地踩了一脚,快到嗓子眼的词被他咽回肚子里了。
“再胡言乱语,当心我阉了你!”
她把嘴唇凑到梁辛耳边,在路人看来好像情侣之间在说悄悄话,实则内容让人心惊胆战。
还是那家奶茶店,两人点了一杯奶茶静静地坐在窗口,盯着治安岗亭的动向。
“联汇通与特大案之间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就看他们牵扯的有多深了。”
梁辛握着吸管轻轻搅动,说道:“何止联汇通?它背后的靠山又知道多少呢?”
陶芊语眉头紧锁,这个话题是她一直不愿意多提起的。
她无法想象,当自己以及其它警察正在为了城市的和平稳定奔波劳碌时,高官显爵的某些人却在吃着人血馒头,谈笑风生。
梁辛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将她从走神状态里拉了回来。
那辆熟悉的商务车出现了。
车在岗亭前停留了一小会儿,车窗摇下,光头莽哥将烟屁股丢出窗外,摇上车窗便马上开走了。
两人二话不说出了店,骑上事先准备好的小电驴缀了上去。
午高峰时段,商务车压根就开不快。
小电驴不紧不慢地跟着商务车在滨河区兜了大半圈,这才驶上通往溪渠区的快速路。
“怎么会去溪渠区?那不是金盾的地盘吗?”
快速路只允许汽车通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商务车开远。
“我大概能猜到他去哪了!
死性不改!”
陶芊语冷笑连连。
她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了车后,她立马说道:“师傅,去梁长古路。”
“梁长古路?”
梁辛疑惑地看着陶芊语。
她解释道:“梁长古路有锡城最大的地下斗兽场。
光头有一个爱好就是赌兽,多半就是奔这个去溪渠区了!”
“陶姐你这都知道?该不会他内裤什么色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吧?哎呦!”
陶芊语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腰间软肉轻轻扭了扭,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早没看出来你是个不着调的性子!”
“嘿嘿!我也没料到陶姐你这么有魅力啊!”
梁辛对着陶芊语挤眉弄眼。
两人的动作落在司机师傅的眼里,妥妥地就是一对打情骂俏地小情侣。
“咳咳!注意身体,年纪轻轻地要节制!
小姑娘,你男朋友的脸色不大好,要多给他补一补啊!
我跟你讲,年轻时候挥霍了,以后老了……”
司机居然还是个热心肠,把一些偏方补药都推荐给了他们,两人一路上都没敢再抬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
好不容易下了车,两人落荒而逃,司机师傅还好心叮嘱他们按时吃药,早生贵子。
梁长古路并不是特指一条路,而是一条待拆迁的老旧商业街。
长街两边的店铺都是低矮小楼,外边白色的墙皮脱落的厉害,裸露出内里红色的砖块和灰色的水泥。
街面上的铺子也不多,好些都挂了出售的牌子,下方是联系电话。
但就是这么一条街上,人流量居然出奇的多!
在这条街上,有两个店面门口排起了长队。不少壮汉依靠着电线杆子或者站在路口张望,神色警惕。
特别是发现不熟悉的身影,往往会毫不顾忌地盯着看,确认对方没有威胁后才会把目光转向别处。
陶芊语抱着梁辛的胳膊,故意贴的很近,仿佛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大大方方从盯梢的壮汉身前经过,神情不见丝毫的扭捏。
她用眼角余光观察这里的路况及各个巷弄的情况,心里计算逃跑的路线。
梁辛则观察那两家排满人的店面。
一家店面上方悬挂的招牌有一半的字都模糊不清,剩下的一半隐约看得到“真武”二字。
另一家索性连招牌都不挂,只是在门口竖了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了今日的内容。
“潮哥VS红仔”、“鸟爷VS野炮”、“娃娃VS牛妈”……
下面还写着“火辣美女激情热舞,英俊DG为你疯狂”等等露骨言辞,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供来往行人观看。
“就这家吧,怎么样?”
梁辛看似是随意地一指,其实他已经注意到那辆商务车了。
光头莽哥的“酒搭子”在附近的烟酒店里买了一整条烟,把它夹在腋下走进了竖着黑板的店中。
陶芊语自无不允,还故意娇滴滴地说道:“今天人家要是赌赢了,你可要帮人家买包包哦?”
“买!肯定买!两个限量款怎么样?
咱们一个平常戴,另一个剪了,好不好?”
梁辛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引得那些盯梢的汉子不住冷笑。
他们每天不知道要看到多少这样的傻老帽输光钱失魂落魄的样子,走进去时哪个不是豪情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