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的安并没有回去,而是再次推开了森伊花的门。
“你说过会告诉我关于这群人的信息,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只要是关于他们的,你都有权力知道。”
“上木上原北,他究竟是谁!”
……
第二天的正午,文卡像往常一样在客厅休息,艾尔则是在一旁玩着游戏。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多了一阵电钻的声音。文卡实在是脑子被嗡嗡声吵得受不了,还有些反胃。她推开维壬的门,看着一边看向他,一边用着大型破拆器拆解电器的维壬,明显不怎么舒服的他有气无力的问到。
“你这是在做什么,话说楼下不是有提供工作间吗?”
“你说什么?”
噪音实在是过大。二人谁都听不见谁,然后文卡就拔掉了她的电源。
“怎么了?”
“话说你不能去楼下的工作间去做这些事吗?”
“诶?楼下有工作间吗?”
“嗯,有的。”
文卡一本正经的说道。
“搬东西似乎有点太麻烦了,东西实在是太重了,而且伊莱都没有觉得吵啊。”
这句话说完,文卡才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伊莱,根本不知道她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睡着的。
“好吧,那你继续,我先出去溜达一会。”
“艾尔,你在家待着,我去外面逛一会。”
“嗯。”
正午的太阳透过云层照射在路上闲散的人群身上,文卡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了桥上,虽然他本人确实懒散,但是却能经常看见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比如,自己这边桥梁上的那个变形的穿孔,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高速撞穿后留下的。看着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车辆之后,他径直越过栏杆,来到了马路对面,地面上,是一些不怎么被人注意的凹痕,文卡取出一个随身带的小方锥,对着地面的凹痕用力凿下,很轻松的便凿下一块碎石。地面很显然因为某些原因被修复过,遮盖的痕迹,便是数条刀痕,沿着刀痕的方向,文卡还看见一条长长的摩擦痕迹,应该是金属留下的。
事情分析到这的时候,就差不多该揭示真相了。
文卡深吸一口气,精神逐渐集中,然后左手的焮魂开始淡然出现,一点点凝聚成一个圆环,随后完整显形成一个带有时间刻度的圆环,此时的瞳孔中也开始泛起同样的蓝光。文卡眼中的世界被定格在这个时间点,随着左手微微转动,虽然现实的世界并无二致,但是在他的眼中,过去的情景开始以他的视角被重塑。
不过几分钟,文卡眼中的时间便回溯到了昨天晚上。然后时间被他再次卡住,他回头看向暗箭射来的方向,来自桥的对岸,而眼前的两人,一人身着运动服,而另一人身着机械铠甲,不知是人还是机械体。再次看向那个身着运动服的女人,即便是时间回溯的画面有些难以看清,但稍微调整时间线,在干扰因素较低的情况下,文卡还是看清了那个人的样貌。
‘这不是那晚袭击我和安的那个人吗?先跟安说一声吧,说不定他会有什么收获。’
解除回溯视野的一瞬间,文卡深吸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一口气,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能量消耗十分巨大,而自身不会注意到这种消耗,就会有可能导致缺氧的情况。
文卡拿起电话,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安。
下午五点左右,安便乘车来到了文卡所在的地方。
“怎么,今天有闲心出来散步?”
“不,我也不想,只是有些原因我不怎么想呆在那。”
安打完招呼便蹲在地上看了一会,然后在那个金属磨痕那边看了看。
“有什么线索吗?”
“不,并没有头绪,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对方要处理好现场。”
“行事干净利落啊,虽然我不擅长解谜,但是现场的完美还原我还是在行的。”
“你的能力还没想点别的用途吗?”
“得了。”
安调侃完刚起身,看向文卡这边的时候便愣住了。
“怎么了?”
文卡顺着安的视线望去,止水半着着和服,右肩和胸口缠着绷带,腰间别着两把太刀,一手握刀,一手握鞘,向着二人走来。在离他们两三米的地方的时候她缓缓眨了眨眼,略过文卡,直直的看向安。
她的目的不言而喻,安当然知道,不知道作何反应。
“文卡你先回去吧,她不是冲你来的。”
止水左手缓缓抽出刀刃,浑厚的声音伴随着刀刃出鞘映入耳旁。右手没有拔刀,而只是搭在另一把刀的刀柄上。文卡见状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看了安两眼似乎想要了解到些什么。但是安并没有回应,眼神似乎只是在让他安心。几人都没有再说话,文卡只能一边后退一边看向二人。
随着文卡的退场,夕阳下只映照出二人的影子,余晖之下,终究会迎来这一幕。
“逃避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确实,但若是换做以前的我,我也许会接受我的一生在这结束。”
安将双手插在兜里,似乎并没有什么防备的意思。
“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是的,我不用能力也能知道。”
止水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刻意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在此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应该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真的假的都交织在一条线上,没人知道真相,没人想要真相,没人愿意相信真相。”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所说的真相?”
“所以,人才会相信权威。”
森伊花在大楼被炸出缺口的楼层缓缓说到,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她也从未说过谎言,但是有时候,人只会相信自己认为的,只会想要自己想知道的。真相,那是留给世人淡忘这一故事只会的猜测。
森伊花微微冷笑到,从轮椅上踉跄着站起,在森伊茗的搀扶下走到楼层的边缘,闭上眼,享受着城市里的充斥着谎言,虚伪,暴力以及堕落的晚风。
“我不会死在这里,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这一切不会这么结束。”
安的语气明显更加的坚决和冷静,一别往日的形象,眼神全是冷淡的目光。
“除非,我在你之前迎来死亡!”
止水刚刚出手,左手出刀的她明显没有平常迅速,但是对付没有什么大幅强化体质的安来说应该足够,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很明显,安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他的身姿和幽灵没什么两样,刀刃挥砍的时候,安没有远离,而是贴近距离,在极其精准的闪避下,安几乎贴着刀刃来到了她的近身,不过一拳的距离,安没有用什么格斗技,只是用手臂向前用力一推,随后左脚贴住她的脚跟,向后一拉,止水被霎时间撞飞出去,没反应过来的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缓缓起身,刀刃卷起樱色的焮魂,她的眼神满是坚毅,虽然右手不能动,但是另一只手会代替她挥下复仇之刃。樱色的刀刃和虚形的手臂赫然展现在身后。
安没有任何表情,不为面前之境所震慑是内心强大的第一步。但内心的触动是无可避免的,那是她姐姐的手臂,至于为什么不是完整的,那是因为她的姐姐,也不是完整的。二人谁都不愿记起过去,也都不愿放下过去。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致使这个当时仅十二岁的女孩留下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仇恨烙印。
止水右手抽出刀,左右手交叉,身后的那只手也侧刀蓄势,樱井止水弓步冲前,一道横断,安及时压低身姿侧身躲开,接下来,虚形刀刃挥下,安再次几乎贴着刀刃滑过她的身旁,然后只是从一侧绕过,安无心去再伤害她,她的伤势绝对拖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安只需要消耗她的体力,便可以做到自己所说的安然无恙。
“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撑不住的。”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这几年的决心可不会因为这一点就放弃。”
樱井止水转过身,绷带已经开始蔓延出血迹。
“我们二人只能一人踏着对方离开这里。”
‘不想办法让她冷静她是绝对听不下去我的话的。’
樱井止水话音刚落,一人一刀便冲了过来,只见她不再手持双刀,一把刀插在了地上,双手握住一把刀,握刀的动作很明显表明下一刀是横斩,而头顶悬住的刀刃则是笔直落下。安这次没有继续贴近,而是打算拉开距离,在离安半步之遥,樱井止水挥出刀刃,只是挥刀的手势些许奇怪,将刀刃斜置,这样的话刀的阻力会大上不少,但是显然她不在乎右手是否能禁得住这一刀。安轻松拉开距离,一并躲闪开立下的斩击。
刀刃到达末端,刀锋不动,尾部侧移,刀刃便被反向拉扯回来,双手稍微改变握住的方向,第二刀以迅雷之势斩出,两刀的差距不过半秒。
安侧身的瞬间被这一刀击中,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剑技,手臂被切开一个不浅的伤口。
安没有去捂住左臂的伤口,而是眼神一惊,掏出腰间的手枪,快速的瞄准想樱井止水大约太阳穴的地方,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刀刃落地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