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虽然李密不知道这个老头在想什么，既然他想问了，那么这种东西必然有一定的用处。

　　只要有用，那么他就是安全的，李密很清楚这个道理。

　　蛇鳞果，一种近些年被发现的植物，速生乔木类，结出的果实类似于梨树的果实，但是在上面却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蛇鳞，果实苦涩，无法正常食用。单看这些描述，蛇鳞果的经济价值极低，也不会被广泛种植。

　　但是这种果树却有一种其他植物所没有的特性，那就是——

　　“你知道蛇鳞果改造土地的特性对吧。”老头看着李密，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当然知道。”李密赶紧点点头。

　　没错，李密的前身之所以会被骗，这个原因正是因为蛇鳞果的果树有着将改造土地的能力。

　　其实如果真说起来，其实蛇鳞果的能力非常简单，它们有着非常发达的根部可以用来巩固泥土，并且在结果时会吸收大量土地中的水分，使其变成正常的泥土而并非沼泽。因此，在某些沼泽地区，人们选定落脚位置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有蛇鳞果生存的地方。但是野生的蛇鳞果只有在一定季节才会结果，因此实用性并不大。

　　那么这又和庞氏骗局有什么关系？

　　关系非常简单，有个叫乔治的灵植学家通过自己的培育，弄出了一种一年四季都可以结果的蛇鳞果，随后家园农业迅速收购了这项技术，并推出所谓的蛇鳞果沼泽改良计划。

　　说白了就是投资者出资购买土地和蛇鳞果苗，家园农业负责过去耕种，等到成活后，土地和蛇鳞果树都是投资者的。听起来很正常，也的确很正常，因为家园农业在这个骗局中只是一个条件提供者。真正的骗局在后面。

　　有一家公司购买了大量树苗和沼泽土地，并且宣称蛇鳞果的改良是永久性的（实际上如果把蛇鳞果砍了，那么土地会很快变成原本的模样，也就是说这家公司骗了人），并且和家园农业不同，这家名为黑鳞农业（事后发现它是家皮包公司）将土地直接进行划分，然后进行出售。

　　蛇鳞果没有经济价值，但是可以耕作的土地却非常有价值，但是人也并不是傻子，如果不看到真材实料的东西，谁会相信你。

　　因此，有人将信将疑地购买了一部分土地，然后黑鳞公司爽快地给了他们——没错，的确是能正常耕作的好土地，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沼泽地，而是种植过蛇鳞果的正常土地。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段内，黑鳞公司快速脱手自家的蛇鳞果沼泽，将大量土地扔给了投资者。而投资者之间相互进行买卖，将蛇鳞果沼泽的市场价格弄得极高，虽然他们都没有亲眼见过那些土地。当然，他们中间有很多人也不需要知晓这些土地有没有价值，因为他们并非投资者，而是投机者，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蛇鳞果沼泽的土地价格推向虚高，然后将这些虚高的土地卖给“老实人”。

　　至于谁最老实，李密觉得自己前身挺老实的。

　　换句话说，李密并非没有钱，而是他的钱全部成为了一文不值的蛇鳞果沼泽。

　　当然，还有这位金鱼贷老头的钱。

　　“很傲，那么你应该知道，你的确有一片种植园对吧？”老头说道。

　　“啊，是的。就在辛德勒市的东边”李密知道老头指的是他买下来的蛇鳞果沼泽。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的？”老头问道。

　　“约翰先生，他叫李密。”站在李密身旁的黑皮保镖说道。

　　老头看了一眼保镖，然后说道：“啊对对对，李密先生的名字实在是太难记住了，谢谢你提醒我，保罗。”

　　“这是我应该的，先生。”保罗，也就是把李密抓过来的黑皮保镖高兴地说道。

　　“好的，李密先生，接下来你有两种选择。”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第一个选择是，现在还给我们钱，没错就是结结实实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可是约翰先生，他破产了。”保罗打断了约翰老头的话。

　　约翰老头正叼着烟头准备去凑打火机的火焰，结果，火焰灭了。

　　约翰老头瞪了保罗一眼，再次打上火，然后凑近火焰狠狠抽了一口：“我知道，但是保罗先生，我我作为辛德勒城的一份子，我还是有一些小手段可以让一个人还清自己的债务的。”

　　李密顿时冷汗流了下来。不知为什么，他想起来约翰老头刚才给他说的那位善于处理医疗纠纷的律师，当然，还有自己变成医疗纠纷里面的材料。

　　“额，我想了解一下第二个方案。”李密说道。

　　“看起来李密先生是真的没有什么钱啊。”约翰老头吐出了一个烟圈。

　　“他有钱就不会像一只丧家之犬蹲在广场上。”保罗得意洋洋地说道。

　　烟圈散了。

　　“保罗，注意素质。”连续被保罗打断两次，约翰老头顿时觉得有些不爽，“第二个方案很简单，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灵植学家，他希望有人能辅助他完成工作，并且那个人最好有自己的田地。对了，他希望以后和他一起工作的人，是个年轻人，并且最好长时间没有出门的欲望。”

　　“我选择第二个。”李密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不想见那个处理医疗纠纷的律师。

　　“很聪明的选择。”约翰老头说道。

　　“那是他没得选。”保罗说道。

　　约翰老头手上的烟灭了。

　　约翰老头看了一眼还剩半截的香烟，摇了摇头：“好吧李密先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所欠的债务为一千三百金索尔，那位灵植学家给你给你开的价钱是一个月十一索尔，经过简单的计算，你只需要十年就可以还清债务。”

　　金索尔是第四主城发行的货币，根据李密的计算，购买力相当于穿越前的一百到一百三十块左右，金索尔下面是银爵，银爵下面是铜骑士。目前来说，十个铜骑士约等于一个银爵，十个银爵约等于一个金索尔。当然，李密并不是一个经济学学得特别好的家伙，因为如果他认真观察的话，很多人实际上一个月的工资实际上只有十索尔以下，很多人勉强只能算是能吃饱。

　　索尔的购买力远远超出了李密的估算。不过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如果按照老头的算法，李密要不吃不喝十年才能还清债务。

　　“先生，你忘了算利息。”保罗插嘴道。

　　“保罗，我们什么时候要和朋友谈利息。”约翰老头瞪了保罗一眼。

　　“额，先生，我想你忘记一件事。”李密说道，“我似乎还需要吃饭。”

　　听到这一句话，约翰老头和保罗瞬间安静下来，然后包括另一个保镖在内的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啊，怎么了？”李密看到他们两个人看自己的目光，顿时紧张起来。

　　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吗？”保罗突然哈哈大笑，“你为一位灵植学家打下手，居然还担心吃饭问题。你不知道他们就是研究谷子的吗？”

　　“保罗安静。”不知为何，和哈哈大笑的保罗相比，约翰老头却显得十分紧张，“你不能这样说我们的朋友。”

　　但不知道为什么，保罗依旧哈哈大笑。

　　李密扭头看向这个站在自己身后的黑皮，突然皱起了眉头：这家伙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

　　不就是自己说错了话，至于笑得……这么诡异？

　　没错，就是诡异，此时的保罗手捂着肚子，闭着眼睛，嘴张得特别大，看起来与其说是轻松地笑，不如说是……在用笑声掩盖痛苦？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密的错觉，保罗他的身体好像是变大了？

　　不，不对。李密皱起了眉头，他的模样，像极了某种他记忆中一种模糊的东西。

　　好像是一种儿童的玩具，不对，那玩意好像还有另外一种用途。

　　“保罗，停下来。”约翰老头也发觉不对劲，连忙喊道。

　　但是保罗丝毫没有理会约翰老头的意思，反而是笑着说道：“先生，我，我停不下来啊……”

　　约翰老头顿时脸色一变：“混蛋，你今天吃什么了？”

　　保罗此时似乎是膨大了一圈：“没吃，没吃什么啊……”

　　看着保罗的模样，李密只觉得呼吸困难，他的模样似乎有有人不断往他体内吹气一般，看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你有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老约翰急忙问道，“就像是那种你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没有啊，先生……”保罗艰难地说道。

　　看着愈发“膨胀”的保罗，李密也开始紧张：见鬼，这玩意不会和气球一样炸了吧？

　　等一下！李密想起了自己印象中的东西。

　　“啊，原来是气球！”李密脱口而出到。

　　“气球？什么气球？”约翰老头吼道，此时他已经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手枪，死死对准了保罗的肚子。

　　“啊？”李密楞了一下，什么鬼，现在有一个快要炸掉的人，自己为什么会只想到气球？

　　“你抓紧说，什么是气球！”约翰吼道。此时的约翰焦急地看着李密，作为“本地人”，他不知道什么是气球，但是他知道，如果保罗再这样膨胀下去，他们所有人都有危险。

　　“啊，额，没什么，就是一种玩具，可以往里面吹气。”李密说道，“但是一旦吹到某种程度，它就会……”

　　“就会怎么？”

　　“就会炸……”

　　“嘭！！！”

　　话音刚落，保罗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