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凤来楼上白衣醉
可是今早黑山县这边却是手忙脚乱,前脚刚有西北都护来摆官威,后脚就有了一个足以惊动京城的命案。
东通镖局的总镖头刚被从狱中放出,就惨死家中,而且镖局的七位镖头也各自身死家中。
黑山县县尉史新锋的人手根本不够用,只好跑完这家跑那家。
早上发现此事,黑山县县令王长凌即刻上报新州刺史府。刺史赫连驰中午收到消息,就八百里加急传信回凤凰城。毕竟东通镖局是大家伙儿一起开的,事儿自己可以摆平,可那些个部族却也不好糊弄。
他并不想让这种小事惊动京城,所以对整个新州的蛛网都打了招呼,只是他并不知道,此事蛛网先于县衙发现,天还未亮,消息就已八百里加急送往凤凰城。
凤凰城皇宫御书房里,皇帝李铁山看着才送来的密报,笑着问道立在殿里却佩剑的侍卫苏孝先:“孝先,这上边说那小子前脚惹了黑山县东通镖局跑了,没几天东通镖局就遭了殃,你说是他干的吗?”
早已习惯了皇帝直言不讳的苏孝先没有迟疑,回答道:“蛛网报,事出前夜,殿下曾独自出行,且轻功惊人,碟子也没有跟上,只知道天快亮才回来。回来也并未歇息,早上还带了府里人去城东吃了包子。”
李铁山放下手里的密报,举手揉搓了一番自己的胡髯,疑惑道:“来回六百里,还要杀八个有武艺傍身的好手,给你你行吗?”
“回陛下,若是有蛛网准确情报便可以。”
“可他哪来的准确情报呢?”李铁山好像认定此事就是他刚归来的儿子做的,脸上却并不见生气,反而有些得意。
苏孝先也不解,陛下这是已经认定是殿下所做,那单枪无马年仅十九岁的殿下岂不是和自己不相上下,已入一品?
“陛下,那黑山县这事该当如何?”苏孝先问道。
“不急,黑脸小胖子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道。东通镖局本来也是要动,这下反倒省事了。妈的,小子有些脑子。”李铁山推开窗子,手插在腰上直了直腰,看着屋檐上刺眼的阳光。
而在迪化关内,早上李北朔带着月荣春雪两人吃了包子,就去关外逛了逛,到了午后才回来。
前脚踏进都护府后院还没洗漱好,赫连驰就喘着粗气在院外叫喊。
听到动静的李北朔拿起布巾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叔叔怎的来了?”李北朔拱手作揖。
赫连驰举起袖子就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忍住咳嗽,说道:“闲来无事,来转转。”
李北朔笑道:“那这般着急?走得全身是汗?”
“哈哈,侄儿你就不知道了,这几天的娘子武艺都太高超,累了些而已。”赫连驰先是显得尴尬,然后装作不经意间的有事涌上心头,悄声说道。“你可知道今天早上黑山县,东通镖局大当家的和七个镖头都死于非命?”
“啊?!”李北朔倒吸一口气,皱着眉头啧声问道。“真的假的?黑山县到此三百多里,既是今早上发现的,我怎会知道?”
赫连驰看着眼睛清澈的李北朔,还是狐疑道:“你真不知道?难道不是你联系了你舅舅大将军甄炯帮你出的气?”
“啊?”李北朔张大了嘴巴,摆摆手。“那哪儿能啊,我回到咱北秦,还没来得及联系舅舅呢,这两天就打算去边境的。”
“该要早去见见的,大将军三年前带着五万人荡平西北的时候可是头功。”赫连驰应承道,说完就要走。“那侄儿先忙,黑山县出了这等大事,我怕是要被那些芝麻官儿烦几天了。”
李北朔送赫连驰出去,“真的?我记得第五虎不是送进黑山县的牢里了吗?”
赫连驰转过头,脚下却没停:“原本是,可东通镖局牵扯比较多,他家里人用钱赎回去了,中午刚来的密报,属实无疑。”
“借押镖名义杀人越货也能赎回去?”李北朔吃惊道。
“唉,叔叔也没法子,那老家伙也只是被摆在明面上的下手而已。”
送到府门口的李北朔注视着赫连驰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时,春雪也从府外回来,看到远去的赫连驰,并没多说什么。
“殿下,今晚,凤来楼。”
“嗯?凤来楼?不能带上小凤,属实遗憾呐。“
......
入夜,李北朔带了春雪乘了马车前往城中央的一处青楼,楼前一牌匾,上书“凤来楼”三字。
门外的龟公见来了一辆宝马雕车,喜眉笑脸凑上前来,谄媚道:“爷,清倌儿还是红倌儿啊?”
“清倌儿,马车劳烦找个地儿停。”
龟公抬头瞥见一个生的极好的公子哥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也是极为俊俏儿的姑娘,却也并不见怪,带着府上娘子美妾逛青楼的又不是没见过。
“得嘞,您里边儿请。”
李北朔带着春雪上了凤来楼二楼的雅间,不一会儿青楼老鹁带着一位抱着琵琶的青衣清倌儿推门进来。当清倌儿看到那公子哥儿的面容,心里竟然一悸,竟有这般的男子,要是这位公子哥清倌儿转红倌儿也是无妨。
老鸨将人带到,就识趣儿地离开。青衣琵琶手坐在窗前,“转轴拨弦”调试琵琶,青色纱衣将清倌儿的婀娜身子显得淋漓尽致,青色之中流露着红色的内衬,胸前的两抹风景也是一览无余。
许是屋里太热,李北朔面色有些红热,喉咙发干,咽了几口唾沫润润嗓子。眼睛不自觉偷瞄着清倌儿胸前的壮阔风景,清倌儿瞥见这公子的青涩状,嫣然一笑,更加妩媚。
春雪像是没看到,自顾自喝着茶。
屋里只有清澈的琵琶声,觉得此间尴尬的李北朔,清了清嗓子,问向春雪:“春雪姐,是这儿吗?”
刚问完,一个身着白色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泥金面儿象牙柄的折扇,有些酒糟鼻的年轻公子闯了进来,脸上尽是微醺之状。
“是这儿,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