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傲庆双目睁开,脸上划过讥笑。只见他在座椅左处似是圆盘状轻轻一扭。紧接着身后竟出现了一间密室。二人便纵身一跳,他看着这一幕幕竟挪不动步子,这里放着都是亥闻的毒药,兵器,秘籍……
自己身处无极宫三十余载,竟都不知涅普堂内竟有这么一间密室。果真是心机颇深,知人知面不知心。恐怕他的内心恐怕无极宫所有弟子皆是他的棋子吧,好棋则便他的一把报仇的好刀。废棋则是一把烂刀便毫不犹豫将它丢出去。
烟傲庆双臂一展:“愈斩,你看这便是我们无极宫的精要所在,试问天下还有哪儿能有这么齐全。就是当今五虎绝侠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多武功至要所在。
烟愈斩虽不敢捷越,但身为武林人士,哪个不对至高武学所痴迷。这天下有多少江湖儿朗穷极一生追寻武学之道,有些追寻到却已经油尽干枯,更有些一生在追寻,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这样的一生且不是一场笑话罢了。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心中那份执念罢了。
烟傲庆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剑递给了他:“你手中的剑也绣了,今日为父就把新剑便赠于你,就当是你三十二岁的生日礼物吧。”
烟愈斩接过新剑轻轻一拉只见寒气逼人。料定定是不凡之物。抱拳说道:“多谢宫主赠剑,愈斩今后一定为无极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烟傲庆听后却不知该说什么,便甩了甩袖,长叹一声:“你什么时候能叫我一声父亲啊。”
他离去的背影此刻竟有些悲凉。别看他平时摆着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孔,真正的内心又有何人懂得,多少个日夜把自己关在房门不曾出去,多少个日夜在那痛哭无泪这些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去沉受从未与人说起过。
二人离开密室之后,一位弟子匆忙赶上来:“宫主,蒙古大将兀良合台秘密召集您与西刹五鬼,还有烟恨无厉浊不罗,酒不离手湘畅鸣等其聚将军府,共商大计!”
他当即笑颜如开,拍手叫道:“
好!等了这么多年了,蒙古将军果然是信守诺言。”转过身对烟愈斩说道:“愈斩,这无极宫就交给你了,这枚宫主令牌,便暂时交于你,手持令者,我无极宫所有弟子皆听你号令,若林夜二人胆敢前来就地斩杀,毫不留情。”
他拿了一件狐裘披在身上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烟愈斩看着心中那块令牌心里很是复杂。他一直以来最尊敬的宫主竟然是蒙古的走狗,蒙古欺我宋人,占我疆土。宋人对蒙古人可是恨之如骨,他……竟然在帮蒙古人做事,身为宋人竟反过头欺负自己同胞。
多年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宫主究竟去哪儿了?近年来,他性情大变,总是早出晚归,也不像原来那般对人和善了,总是打骂弟子,弟子们都是敢怒不言啊。就前几日一位弟子不小心打翻了他最爱的叫花鸡,引得大怒,竟下令宫规处死。真是令人惋惜一个生命就此凋零,从此以后这些弟子便不再多言,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谁敢再造次呢?
琴紫怡经过几番询问来的无极宫所在之地。正寻思该如何进去时突然看见大门被打开了,她急忙一躲,借着天色漆黑和草木遮掩并未出什么意外。“这么晚了,这个老家伙究竟在去哪儿?”她心里盘算着,本想着药偷盗出便可,救二人的性命。可是眼下烟傲庆这么晚出去,定是图谋不轨。
待他走远后便悄悄了跟了进去。见他到将军府停了下来,只见七八个人走了进去。她抬头一望“将军府”三个大字赫然而映,心中却生了一计。
门外又五名士兵来回巡逻,她本就是要看看这群狗贼究竟要做什么?所以他自然不能从正门进,只能翻墙了。她看着三尺高的墙,微微一笑,轻轻一跳便纵上一尺,随后一蹬一抓又是一尺,鼓起劲双脚奋力一蹬,身子如露水那般轻柔,再落地时她已然进了将军府。
她刚才所使得正是江湖绝顶轻功“踩云祥鹤”这门武功对内力要求极高,而她从小虽有个人人羡慕不已武林高手的爹,可是她却不以为然,东学一点西学一点,若是碰见自己喜爱的武学,便是将整套学下来。纵使她聪明绝顶武功也不过是达到中流水平罢了,而且武功杂而不精,若对付寻常武士也便罢,耍点小聪明加上自身武学自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假若他碰上高手恐怕只有挨打的份了。
她倒是也不急于去找他们,只是来到厨室,往饭菜里加了点白色粉末。
完事之后他拍了拍手,往了一眼厨室:“看你们这回还怎么甩阴谋诡异。”
将一切做完之后,双脚奋力一点,直跃房屋上,又是几个纵跃,落到东北角处房屋。轻轻掀开瓦片屋内火光已照在她那动人脸颊上,清晰的看到屋内有八人在那谈论非非。
一名背对八人,一手叉腰,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腰上挂着三尺长的大刀。他摇晃着酒杯,却意不在酒中,而在这棋局之中。
浊不罗突然上前:“将军,您若想让天下武林共为大蒙所用,这个恐怕有些难啊。”
兀良合台手中的酒杯突然掉下,他转过身两臂压在桌子上:“这些武林人士,我就是为了钱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为财都好说,我大蒙多的是,若我大蒙今后可以独霸天下,你们几位便是功臣,相信大汗定会少不了你们几位的好处。
潇畅鸣接着又道:“将军,您有所不知,武林虽然能人之士不在少数,但是他们却顽固不已,依旧相信大宋,相信那个狗皇帝!如今大金已去,大宋若是依旧按那般,这就是第二个大金了!多次与蒙交战,他就是仗着自己对地势熟悉,才蒙军次次溃败,真是可恨!”
一人又道:“潇兄弟此言差矣!大宋的城池已被大蒙所占据不少,这难道说光靠熟悉地形就能打胜仗吗?我看不然,如今大宋狗皇帝早已不把大宋子民当回事了,整个饮酒作乐,美人相伴。这朝代也该换换了。”
一人又嚷嚷叫道:“将军,说了半天都饿了,不如让我们大家边吃边聊?”兀良合台手一挥:“来人,上菜!”
这时有三名女子将奇珍异果,美味佳肴摆在桌子上后,微微欠身便退了出去。这时一人跃过众人,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扯下顺手扯下一只鸭腿大口吃了起来。他道:“将军,现在总该步入正题了吧?”
兀良合台喝了口马奶酒后,说道:“其实我叫诸位此行来,有两个目的。”众人眼睛中似乎看见光亮,齐刷刷的看向了他。“将军,哪两个目的还望明示啊!”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其一各位也已经知道了,那便是召集武林人士。至于其二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项,当年一代大侠鹤剑仙死后将他一生的武功都传授给了一名无知小儿。”
一名瘦长的男子忽一语:“难道,是绝代内功《五重九天》跟《鹰骄北经》他点了点头:“正是,此内功深不可测,没有二十年的功力是断然不可行的。”
又一名男子哈哈笑道,只听这声音,就知内力定不浅。此人名叫周疾。生性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将军,你说的未免太过于玄乎,既然他那将绝世内功传给一名不入流的武林人士,那这武功岂能说没有二十年的功力断然是不行的。依我看这不过都是后人的一些追捧罢了。这武功定是难练,不过想我等均已有了三十年的内力,若能寻此定是会赠予将军,但是我等也是武林人士,到时候希望将军能够允许在下练此内功啊。”
烟傲庆大笑拍桌:“不错不错霍兄弟此言妙哉!大家都是身在江湖,那追寻的自然便是秘籍,还望将军成全啊!”
兀良合台他的手指在胳膊上弹动着,心想:“以后还要靠他们取秘籍,但若取得那还不是我大蒙的囊中之物吗?若不先让他们尝点甜头,他们怎能心肝情愿为我大蒙卖命。”想此后,他脸上似笑非笑:“
我知道各位都是对武学追求至高境界的高手。正所谓千锤百炼,才能精而纯,我懂,我懂。你们放心,只有你们能拿得此内功秘籍,你们练则无妨。不仅如此先前承诺的金钱,美人,地位一样不少的赏给你们!”
双方各怀所思,现如今连秘籍的真容都未曾见过也倒是好说。双方各有所图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各有所需,那何故而不一起共谋大事呢?只是到时候,又是一番别样的光景罢了。
众人举杯而饮:“那就先多谢将军了。”
房屋上,琴紫怡听着他们的言论,心中惊恐。原本他以为他们只是为了天下第一罢了,如今他们居然达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竟然与虎谋皮,一起妄想撼动大宋之根本!
“谁!”浊不罗手中多了三把暗器。‘嗖’琴紫怡大惊失色,起身一躲,几步倒退方才稳住。
这时从屋内走出九人,他们看着这么一位貌美如仙的女子出现在此地,他们已然顾不得去想这位姑娘怎会出现在这里了,他们定是知道她来到这里定是不出好意,但是在美貌面前,他们早已沦陷。
兀良合台甩了甩,稳了稳心神,心想,“自己也算见过不少世间大千女子,怎会被区区宋人女子就被他蛊惑了。”他脸色微变,手一扬:“姑娘,来者皆是客,既然我们有缘你这小小的府邸相遇,说明我们有缘,不如寒舍一叙?”
琴紫怡气得一红一紫:“谁要跟你要缘,不知羞耻!小心本姑奶奶将你们打得屁股尿流!”
烟傲庆低声讥笑:“琴姑娘,你这话貌似并不妥当吧?这位乃是大蒙古德高望重的将军,连王爷跟大汗都要敬上三分且容你不敬!”
兀良合台笑了笑:“琴姑娘,果真是性情中人,本将真是佩服,佩服!”
一人高喊:“姑娘,你竟敢如此不在蒙将放在眼里。那好,那就接我劳什子几招!”
只见他手中流转着流星锤,嘴中叫喊着,突然奋力一砸,屋檐上瓦片掉落。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坑。他扯着铁链:“怎么样,与我一战!”
他正迈步上前时,琴紫怡突然一掌伸出:“别这么急嘛,‘不打没准备的仗’,我就连你是谁都不认识,怎可与你交手?”
男子清了清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天马流星朱老宿。”
琴紫怡默言而出:“朱老宿?天马流星?”他惊喜一问:“怎么,姑娘听说过,若是听说过我劝你别自讨苦吃了,毕竟这流星锤打在身上可是很疼,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你正值风华月貌的年纪,若是这么早就损玉凋零,果真是让人惋惜啊。”
她苦苦一笑:“我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没有名声之人就爱大肆宣扬。”
果然朱老宿听到他的话后,心火暴怒。手中旋转着流星锤,突然猛飞一击,她拍地飞起,一剑刺去,摩擦之中竟溅起火光。只见他又一击砸来,她脸色一惊,向后一仰,只见流星锤顺着她脸颊飞过。
众人见二人已拆了数招,只见这名女子有进有退,临危不乱,确实是一等好手。虽是女流之辈,但也也从容面对敌手。其实她只是死死撑着罢了,此敌手可是她前所未有,此人乃是她生平所遇武力最强者。
琴紫怡使出一招“波光掠影”此剑法以轻柔为主,暗取巧劲。只见剑在流星锤滑动,她突而变剑路,虽柔,但柔中带猛,从锤下划过直刺心脏。
他看着自己心脏处那把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一幕。纵横数十载,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她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中,令他蒙羞,再出入江湖,他再无抬头之日。
他眼中渐渐没有了先前那般光明,愈发的暗淡。与其被别人所嘲笑,抬不起头,倒不如自行了断,来得痛快!
“四弟……四哥……”
这时四人将他扶起后,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大哥为你报辱之仇,定不会辱没我们西刹五鬼的名声!”
魁梧男子,每迈一步时,地面上都撼动五分。他拖着笨重的身躯一掌向她劈来,掌中带风,决不可小觑。此人名叫张修飞,铁若掌天下无双。他虽武功没有繁花似锦的招式,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稳抓实打。
此时四人围她一人,只见她持剑在手,但已然慌乱。她死死撑着,只见在她左侧那人稍有分神,她定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剑将他兵器打落,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出。身后二道剑影直闪,她弯腰一躲,二人直落时却被牢牢抓住,用力一甩,直甩墙面之上。
张修飞见片刻之间兄弟五人已四人负伤。他便鼓起劲一掌劈在她后背。
对战之时不可将后背朝向敌人,否则到时候你究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轻哼一声,眉色紧皱,冷汗淋漓。一剑斩向他,只一招竟破了多年苦练的铁若掌。
“你……竟然破了我的铁若掌,这怎么可能?”琴紫怡目光藐视:“
怎么就不可能?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辱之仇与我比武。既然你在如此情况与我比武,这样的话你的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这时烟傲庆冲出来指着她:“琴姑娘,你这般就很难看了,这西刹五鬼都是将军请来的坐上宾,你如此,是不是太不给将军面子了?”
琴紫怡已厌与他们口舌之争。只道:“你们还敢如此猖狂,不知下三寸是否上不来气啊?”
众人手探在下三寸,只觉此处有块大石堵着一般。全身几无半分之力,别说此刻面前站着一个习武之人,此刻就算是一个普通成年男子也能将他们打翻在地。
兀良合台已无力起,他本就是空一身蛮力,并无半分武功,只是比普通男子多一些力气而已。如今这般他定不如这些习武之人情况好。“琴姑娘,这究竟是什么毒?”
她便从袖间掏出药瓶:“想必各位应当这种药吧,虽不至死,但若想动武却也动不得。”
湘畅鸣寒声而笑:“果然好手段,在下佩服,佩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琴紫怡从腰间摸出两瓶解药,众人定睛一看正是五绽五枯丸与千悻丹。他们顿时醒悟,这位姑娘并非凭空来此,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林夜二人找寻解药啊。她转着那两瓶解药,目光在人群扫着停落在烟傲庆身上:“怎么样烟宫主,你这次可是失算了,你让烟愈斩看守无极宫还将宫主的令牌交于他。若在旁人眼里您可真是十分看中其子啊,可是在我看来,如此重要之事你不可能交给其义子,您这个人生性多疑,与其相信别人,倒不如相信自己。我相信您也应该知道,他虽果断恨决,可毕竟在您眼中还是太年轻,若碰见武林高手来盗取解药,他根本防不住,所以无极宫那两瓶其实空的您说对吗?”
烟傲庆抬起袖擦了擦脸上流下的冷汗,他数十年从未有个惧怕,今日这个小姑娘却使他生出了惧意。他甩掉袖上的汗水:“不错,其实那两瓶解药是我自己带在身上的,靠别人我总是放心不下,带在身上是最安全的。可是我疏忽了一点,自以为这偌大将军府定不会有人注意那两瓶解药,所以我只是将那两瓶药放在了极其隐秘之地,可是你是怎么找到的?”
琴紫怡盈盈一笑方又继续说:“
要说起,这可就长了。若不是我想起厨室给各位下点药,使点小手段,怎会发现这两瓶救命的药呢?您还特意将这两瓶药伪装,样貌虽改,气味难道你还能改了不成?”
听完他讲述后,烟傲庆早已收起轻视之意。他先前本以为琴箫之女只是一介女子罢了,能有多大的能耐,如今看来是他太轻敌了,这场仗,他输的很彻底。
三十年前,他与琴箫相约比武,也是因为当年传言他不过是懂点音律精通些医术罢了,他竟然直逼五虎,这是何等的武功造诣啊。自那一战他败在琴箫手上,回到无极宫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门里苦练武功,任谁也叫不动他,就连师父也未曾叫动他。直到……师父有一天即将仙去,他才醒悟,可是为时已晚,临走之时他将宫主之位与信物交予他。
师父走后他变化极多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与之前的派若两人,经历师父之死,他似乎一夜长大,变得成熟稳重,做事情也不是毛毛躁躁了。可见师父的离去,对他影响极深啊。
琴紫怡转身正准备离去时,突然不知又想什么,她指着那五人说道:“你们叫什么来着……西刹五鬼!对,就是西刹五鬼。其实你们并未输给我,我也并未输给你们,我们之间算扯平了,扯平了。”
她笑嘻嘻笑了两声,便纵身一跃,只见他脚踩树叶,轻柔而韵美。几个点地之后,直跃在对面。
她离开了将军府后,突然捂着胸口,手扶在树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液。脸色刹时变得很不好,她从腰间取出绣帕擦尽嘴角的血液。摇摇晃晃向原路返回。
这时候已经过了三日,他们二人也并没有好在哪儿去。虽说有她留下的药,以至于毒素未发作,但是体内毕竟还是有毒素在翻滚,定然是也不好受。
这日林轩从外面打了一桶水回来后,放回山洞里。夜寒羽听着声响就知道是他回来,连身也懒得翻:“轩兄,你就不能歇一歇吗?我们好歹都是有毒素在体内的人啊,你这样只会加快毒素在体内的运行,到时候你死了我可不替你收尸。”
林轩自顾自喝着水,全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中。他放下碗,碗中还晃动的水,那俊美的脸庞正巧照映在碗中。抬起袖擦了擦嘴上的水泽:“倘若我真到了那个地步,恐怕你这小子比谁都急吧。你就是嘴硬心软。”
他直接捂住耳朵:“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死了我开心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伤心?你恐怕是想多了吧!”
“但愿如此吧。”林轩又饮了一口。突然碗从手上滑落,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滴下,半个身子倒在桌子上,以求平衡。夜寒羽沉泞一会儿感觉空气之中充满了安静的气息……可当他转过神却看到了这么一幕……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身子的痛苦了,就连琴紫怡的嘱托也抛之脑后。
他从高跃下,毕竟跟从前的身手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在以中毒之躯从高跃下已实属不易。但是若不是硬撑着恐怕早已跌倒了……林轩用余光看到了他那正在往外渗出血的双手,身心一颤却也没在言语。
此刻他的内心正在交措万分不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甚至觉得自己有所亏欠夜寒羽。
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摇晃着他的身体:“怎么样,轩兄?还行吗?”
林轩再也装不下去了,便挺直了腰:“羽弟,你看你还不是败在我的阴谋诡异之下。”他边说边拍桌大笑。
他顿时自己被骗了心中很是委屈。撅起嘴:“轩兄,你答应过,要好好照顾我的,你竟然骗我。”
正当他望向之际,夜寒羽双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师父常跟我说,林轩少侠聪明绝顶,武功高强,一身正气。可是原先我看到的正如师父所说的无半分差别。可是如今我终于看到了,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被骗啊。”
林轩愣了一下,顺手扬起水花。夜寒羽用袖直挡,突然一手扬击,山洞中却多了些许欢声笑语。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二渐渐停下了动作。林轩用胳膊撞了撞,目光却始终不离洞外:“羽弟,你说琴姑娘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夜寒羽也不急着回答,先是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水果啃了起来:“轩兄,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啊。”“我……”他又道:“我可看出琴姑娘眼里可只有你一人,只不过吧你太固执了,要换作是我,我肯定没有你这么多顾虑。”
林轩挥起拳头砸了他一拳:“你敢!羽弟你这份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当年我们林夜两家遭受灭门之灾 背负着血海深仇,或许这情爱之事或许根本不属于我吧。”
“轩兄,故人的故事你也该放下了。我承认你说的不错,血海深仇定不敢忘,也不能忘。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自己伤了姑娘的心啊。”
林轩沉默片刻,却也没想出个好结果。只是仰起头:“待我想上一个万全之策再做结论吧。只是心中仍有芥蒂,她对我意,可是我……就连以后的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还谈什么情爱之事呢?再说了,一个是家仇未报,另一个便是我们初入江湖,先是被骗,然后再是被两大门派所追杀。我们现在如今只是区区两个门派而已,我们就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竟然沦落到让女子替我们找解药。若他有什么事,我等于心难安啊。”
这当夜寒羽将要答话之际,突然一道柔丽的声音传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本姑娘不就是偷个药?至于让两位少侠这么担心吗?”
她虽还未到洞前,可是声音已经出卖了她。尽管极力掩饰虚弱,尽量保持在原来的声调,但是这二人是何等的精明,已经听出了声音的低弱。
林轩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奔出门外。只见琴紫怡在离她不远处吃力行走着,身上的香汗已经打湿了她的发丝与衣衫。
此刻的她已全然顾不上自己是否还有毒素,只几步就跑到她的眼前。琴紫怡被他惊吓到,本来身子就虚弱,被这一吓,后退了两步。可是却没发现足下有块凸起的石头,身体一歪就要倒下去。危机时刻,林轩拉住了她:“琴姑娘,你终究是因为我们所受的伤,此恩情我没齿难忘。”
琴紫怡已受了伤,又一路劳顿。身体未免有些许虚弱,身下一软,便足上前两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妨,你们不用觉得有愧于我,这是我自己提的要求,心甘情愿。”
二人便互相扶持,走进了山洞中。
其实琴紫怡的伤也并非是什么致命的伤。张修飞打他的那掌,虽用了拿手本领“铁若掌”但也不过用了六成功力,此功力若是换作高手,根本不能伤及分毫。只因她的功力尚浅才导致受伤。
她服下九华香芷丸后,出奇竟五天后伤口不再隐隐作痛。他们二人当天将琴紫怡带回解药服下后,夜寒羽内力发功,十二时辰之后就将毒素排尽散尽。至于林轩因他中毒奇特,解法定然其特,竟短短三个时辰药力自行驱逐。
半个月匆匆而过,一日夜寒羽突声问:“轩兄,这白艳七花毒和龟菱毒乃是中原和西域之毒。但烟傲庆此人毒辣啊。看来此人不得不防啊。”
江湖之大,步步惊心。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他们这次便算一个教训,相信经历过此事的他们,以后每走一步,更为小心翼翼。人心险恶,难以窥测,这便是江湖。这便是冷血无情的江湖!
这第一步已然是踏出去了,可是一旦踏出在无收回的余地。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走的好与坏,那还要看他们自己。
二人坐在山石上,腿却是晃动着。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痴痴的望着远处的山峰,似乎在观景。似乎他们不是在观景只是在想着所遇江湖事罢了。
林轩突然长叹,转过身,抿了抿嘴唇:“琴姑娘,我们二人此次能够劫后余生,全凭姑娘寻回解药,此恩我二人难忘。”说罢,他向琴紫怡行了一礼。
她急忙握住双臂微微抬起:“林少侠,你严重了,行侠仗义,济世救民。况且谁碰上都会救的,即便那是遇到别人,我也会救的。”
林轩突问:“琴姑娘,我在这里已经呆半月有余了,这半月以来多谢你舍身被我等求药,可是我终究是不同路人就此拜别吧。”
琴紫怡步子向后倒退两步,一脸不可置信的凝望着他。眼角竟流下泪来……“林少侠,其实在与你们相处之中,我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你怎么敢对我说如此的话!难道之前所对我的关心都是假的吗?”
“不假。”林轩冷若冰霜回答道。他指着那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我们就像这山峰,虽然离得很近,但是终究无缘,又何苦要强求呢?还有,琴姑娘,我对你的关心只是你替我二人寻回了解药。我对你也只能如此,也仅限于此。”
琴紫怡紧紧握着拳头,一巴掌响亮的打在他的脸上:“林轩你无耻!妄我还怕你死,还怕你受伤,我竟然傻傻的还喜欢你,我怎么会喜欢你?太傻了,我真是太傻了。”
她捂着胸口,大吼道。
她突然眉头一皱,一股滚烫的血液喷出。林轩上前扶住了她:“琴姑娘,怎么样有没有大碍?”琴紫怡扶着树,一手将他推开,一脸冰冷望向他:“收起你那虚情假意,我琴紫怡不需要你的怜悯。既然你对我无情,那我也会早日忘了你。这样林少侠可是好好没有顾虑的走着自己的路了。不过我可提醒林少侠一句,下次中毒可没有人替你再寻解药,因为曾经有个傻子为了你心甘情愿去找解药,可是如今她累了,真的累了。她不会一直陪着你了,会走的远远的,到时候你想找也找不到她!”
她擦掉嘴唇上的血迹,提上剑一声低笑,便运起功下了山。
“你这又是何苦呢?”林轩扭过头见是夜寒羽。便又从左侧拿过一壶酒扔向了他:“她跟着我们对她并没有好处,而且这几日我已经将她的武功摸了清清楚楚,琴姑娘虽是绝顶聪明,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她的武功却跟她的聪明不成章法,按理来说以她的聪明才智武功至少也会是中上流,但是她却只是个中流水平,这实在是……”
夜寒羽靠着大石,风吹拂着衣衫:“多半是因为他贪玩导致。这几十天来,她的武功路子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柔中带巧,另一种便是这柔中带刚。这第二种本就不适合女子所修炼,可奇怪的是她偏偏掌握的很好,匪夷所思。大概这就是天意吧,这老天爷的心思岂是我等凡人所能参透的。”
夜寒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他扶起后,二人便走进山洞。
可是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这个山洞已经成了他们共患难的回忆。这里有着他们点点滴滴这已成了他们最珍贵的记忆。
虽情爱之意他心中实在是难定。不知道内心中究竟对她有意还是无意。如今这一切都未有答案,相信这些未解的因果,定会自有缘意。
琴紫怡离开后,一路哭诉的奔跑。她走到酒馆门前,那店小二笑脸迎了上来:“客观里面请,不过小馆在杭州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来这里的非富即贵,不知道姑娘是否有来过小馆啊?”
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人家怕自己给不起钱啊。轻笑一声,便掏出一锭元宝扔给了他。
见了钱,他的态度和刚才宛若两人。上来便阿谀奉承:“姑娘可真是天真国色,看这脸蛋,看着身段,又有哪个女子所能比啊。”
店小二所说的虽是阿谀奉承,捡好听的说。但是却也一点也不假,她本身就自有这些,这若是别人身上或许就成了阿谀奉承,不过到他这便成了赞美之言。
这时街道走过一名六十岁的老头,只见他唱道:
“柳日终光,暮诉日经。一行人流且凌乱。怎能辨我是雄雌?且易且难,足下该留该去,只在恍惚之间,天趣多。”
他边唱一边挑水,脸上痴痴的笑着。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个疯老头儿在胡言乱语罢了,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但是若将一个疯老头儿的话不所未听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琴紫怡听到老头的话后,便一刻也不敢多呆。急匆匆的走掉了……不过好在她的武功虽平平,但是轻功可谓是一绝。只三个瞬息的时间,她已窜出了数十里。
她见没有人追来,便弯下身大喘着。汗水从头顶流下来,只见一滴晶莹的汗珠滴落在地面。
这时从空而降了一个人,可是她看见后有惊喜,有怒火,甚至还想想打他的冲动。可是想了想,始终没有鼓起勇气想打他。
林轩拉住她的手:“怡儿,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好长时间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我,我很想你,不想与你分开。”
琴紫怡任由他抱着自己,她的双手正缓缓的抱住他时,突然停下了动作。心想:“林轩怎么可能这么准确的找到我,而且还凭空降落在我眼前。更为可疑的是她从来我们叫我怡儿。不好,我中计了。”
她推开了林轩,眼中已无刚才的柔情,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冷酷。“你是何人,说!”
林轩上前两步张开双臂:“怎么了怡儿,我是林轩啊,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琴紫怡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
别装了,首先林轩不可能称我为怡儿,这便是你最大破绽。还有他不可能找到这里,最后一条我和他是不同路的人,你再伪装,还能伪装一个不是自己的人吗?”
他也知自己无法再装下去了,便扯下人皮面具:“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百凌月,让你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我号称“不见刃杀”我是一名杀手,我行走江湖只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大家都是各求所需罢了。”
琴紫怡步步后退,掌心已生出了冷汗:“你便是百凌月,既然你想杀我,那就来吧,无需多言。”
她使出一招“落水空无剑”一剑飞出。只见百凌月他不慌不忙,慢慢悠悠掏出剑,持剑一横。剑锋正抵在剑背上。“招式不错,可惜内力差了些,要不然可与我一拼。”
他嘴角已渐渐的上扬,笑往往使人之暖,可是他的笑却使人发寒。‘铛’的一声,他一脚踹在剑背上,琴紫怡已被踹的横飞出去,他决不留一点余地。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似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将其剑震断。他暴怒而起双脚往后一蹬,如猛虎向他扑来,一掌拍在心脏处。
她倒在地上嘴上不断的冒出血液,再想起,却已然无力。百凌月一脚跺在她手上,‘啊’一声大叫,却激起了他的兴奋,他揉搓着手掌。五指紧紧扣在地上,冷汗流落,双目紧愤的怒视着她。
百凌月手掐着她的脸颊:“怎么样,琴紫怡,就你这点能耐还来混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