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休书
月色如水,武松跟苏筱说了一声,便纵马直奔西门府。到了西门家,但见得西门府内,尽是一片嘈杂之声。
武松对门房道:“麻烦通禀一下你们东家,就说武松求见。”
门房道:“不瞒都头,东家现在醉酒。主事的是我家夫人,如今三更半夜的,让您去见我家夫人,只怕到时会引人非议。”
武松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就烦请你告知你家夫人一声,你家小姐和我夫人情投意合,今晚已在我武家睡下了。”
门房闻听这话,立时道:“都头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禀夫人。”
不多时,原本嘈杂的西门府,瞬时变得极为寂静。只听一妇人斥道:“狗奴才,武都头是何等的英雄,你居然敢让门外等候”。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头戴金钗、身穿锦衣华服、打扮雍容的贵妇人,从院门走出。
武松还未开口叫人,那贵妇人笑道:“武都头您可真是及时雨,妾身方才还为小妹未归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您就带来了小妹消息,妾身实在感激万分。不过我家老爷最疼小妹,若是知晓小妹彻夜未归,只怕妾身明日一顿毒打是少不了。”
武松道:“西门小姐现在已经在我家睡下,要不我明日一早,亲自送西门小姐上门,顺便跟你家老爷解释经过。”
西门夫人道:“虽然武都头您是君子,但是人言可畏,我家小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若是让别人知道,她在别的男人家过夜,到时咱们有嘴也说不清。”
武松道:“夫人说得也有道理,那就麻烦夫人就派几个人,到我家去接你家小妹回来吧。”
西门夫人谢道:“都头义举,妾身万分感激。”
武松笑道:“夫人不必多礼,这本是武松分内之事。”
但见那西门夫人一挥手,就见刘汉升驾着马车,从侧门走了出来。
马车驶过街道,不多时便到了武家。武松道:“刘爷稍后,我去叫妳家小姐下来。”
武松敲门轻声道:“西门小姐,你家来人接你回去了。”
西门诗吼道:“谁叫你多管闲事,去我家的……”
潘金莲低声劝道:“叔叔也是为了你好。”
武松笑道:“还是嫂嫂懂得疼人。即使不说,只怕你家要不了多久,也会找到我们家来。我把你从衙门接过来的时候,可有无数双眼睛看见。到时若是你家自己找上门要人,只怕我们武家今晚休得安宁了。”
西门诗穿好衣服,开门道:“我才说几个字,你就巴拉了那么多。”
武松笑道:“大小姐,刘爷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西门诗笑道:“我听姐姐说,你也在教她功夫。”
武松道:“怎么,妳也要学?”
西门诗笑道:“为什么不学,何况是你欠本小姐的。本小姐不但要学,还要跟着姐姐一起学。到时我们姐妹俩,一起闯荡江湖。”
武松笑道:“我看我可以开一个武馆了……”
次日一早,武大挑着担子出门,武松三人继续吃早餐。就听那武大一开门,说道:“你怎么来了?”
一人回道:“爹,我来接迎儿回家了。”武迎儿听得那回话身,脸露骇容冲回房中躲藏。
武松自从在姚家见到迎儿之后,便已猜到迎儿在姚家过得不幸福。是以武松从不提及,将送迎儿回姚家的话语。今日见到迎儿那惊慌模样,这更是证实了武松心中猜想。武松起身,跟着进了武迎儿房中。
武松道:“只要你不想去姚家,就可以不用去姚家。”
武迎儿泣道:“二叔,我已经嫁给他了。我不回去,又能去哪呢?跟在二叔身边的这几天,迎儿……”
武松打断道:“嫁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就在家呆着,还怕二叔养不起你。”
武迎儿泪崩大叫道:“二叔……”
武松道:“妳等着,我这就把她打发着。”说完话,武松起身出了房。
武松走进小院,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身不合体的华服,跪在武大跟前,双目含泪。武松道:“你就是姚家二郎。”
武大道:“他是迎儿二叔。”
姚二郎对着武松叩头道:“二叔,侄儿不孝,今天才来看您。”
武松围着姚二郎走了一圈,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先起来说话。”姚二郎听得武松这话,转头看向武大,武大道:“你二叔叫你起来,你就起来。”
武松道:“迎儿回来都有六七天了,你怎么今天才来?”
姚二郎迟疑了一下,小声回道:“我一直在娘舅家帮忙,昨儿才回的家。”
武松笑道:“你娘舅家是做什么的?”
姚二郎道:“种地的。”
武松笑道:“娘舅有事,是应该去帮忙。只是我家迎儿现在不想回家,要不你接着到你娘舅家帮几天忙。”
姚二郎跪地急道:“娘舅家已经没有事了。”
武松道:“这几天去哪了?”
姚二郎道:“我真的在娘舅家帮忙?”
武松道:“一个人说谎,是很容易被拆穿的,比如你娘舅家是种地的,你去娘舅家帮忙,但你身上却是一股脂粉香气。你虽然可以串通你娘舅,但是你娘舅家的左右邻居,他们会跟你串通吗?”
姚二郎迟疑道:“在迎春楼。”
武大终日在街头行走,自是知道迎春楼是妓院。武大哭道:“你娶迎儿的时候,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待迎儿的吗?”
姚二郎道:“爹,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迎儿的。”
武松道:“你们家为了娶迎儿,一共花费四两银子。我现在还给你四两,离开迎儿。”
武大急道:“二郎,你胡说些什么?”
武松道:“哥,这件事你先别管。”
姚二郎道:“我爱迎儿。”
武松道:“八两,可以离开迎儿了吧。”
姚二郎道:“就算你给我一座金山,也比不上迎儿一根头发丝。”
武松从怀中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道:“二十两。”
姚二郎气愤道:“你是不是人,感情怎么能用银子来衡量。”
武松又从怀中掏出一张二十两银票,道:“四十两,不能再多了。”
姚二郎道:“为了娶迎儿,我费了多大的力气。”
武松道:“三十六两。”
姚二郎道:“迎儿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武松道:“三十两”
姚二郎道:“二叔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我爱迎儿”
武松道:“二十两”
姚二郎急道:“你够了,我说一句话,你就减几两银子。”
武松道:“十两”
姚二郎道:“刚刚不是说四十两吗?”
武松道:“你先到王干娘茶铺候着,等下我就带着迎儿过去。”
姚二郎转身去了王干娘茶铺,武大跟着武松回到屋里。
武大喝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二郎你这样,让迎儿以后怎么嫁人。”
武松道:“咱们武家又不是养不起迎儿,若是迎儿嫁人过得不幸福,我就宁愿迎儿永远不嫁人。如果那个男人为了区区四十两银子,就可以放弃咱们迎儿,咱们迎儿又为什么要那个男人。”武松说完,径直进了迎儿房间。
武松见武迎儿气色不是太好,忙道:“你不是在怪二叔自作主张吧!”
武迎儿摇头道:“我不是在怪二叔,我只是不服,凭什么只能他休我,而我不能休他。”
武松笑道:“咱们是互休,妳写一封休书给他,再让他写一封休书给妳。”
武迎儿瞬时被这话逗笑道:“对我们是互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