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疑点丛生
夜幕将下,小二领着一众衙役进来。毛教头当众承认杀人,那捕头也懒得再查证,直接让人押着毛教头,抬着李小姐尸体就走,又让客栈众人去衙门作证,客栈众人皆不喜进衙门,纷纷拒绝。最后只有武二、宋江、掌柜、小二四人,跟随众衙役,到衙门作证。
沧州衙门,灯火通明,大堂中间悬挂“沧州府正堂”金字大匾,匾额下为知府审案暖阁,阁正面立一海水朝屏风,上挂“明镜高悬”金字匾额。
三尺法桌放在暖阁内木制的高台上,高知府和师爷落座,堂下众人跪拜。高知府问道:“邢捕头,堂下何人所犯何事,为何要连夜审问?”
刑捕头道:“回老爷话,罪犯毛有求在松鹤楼,于今日杀害李姓妇人一名,犯杀人罪。”
高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罪犯毛有求,你可认罪?”
毛有求求饶道:“小人认罪。”
高知府道:“罪犯毛有求,你既然认罪,还不将杀人经过,前因后果一一招来。”
毛有求道:“小人在柴府做教头时,对李小姐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只是奈何身份有别,小人自始至终都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
最近因为大官人即将大婚,大官人担心李小姐一个黄花大闺女,若是继续住在柴府,日后难免会污了大官人和李小姐的名声。为免意外发生,大官人便将李小姐安排在了松鹤楼居住。只是松鹤楼人多眼杂,大官人担心李小姐安危,便派了小人前往松鹤楼,保护李小姐安危。
今日晌午,李小姐说感谢小人的保护,留小人在房中共饮。小人一时多饮了几杯,以为李小姐对自己有意,当下便想和李小姐结百年之好。只是没想到李小姐百般抵抗,小人失手之下,将李小姐掐死。
为了逃脱罪责,小人将现场伪造成,李小姐自杀模样。小人自知罪该万死,求老爷责罚。”
高知府喝道:“罪犯毛有求,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念你招供及时,且有悔过之心。今日老爷就免了你的杀威棒。”
毛有求叩头谢道:“谢老爷宽宏”。师爷将卷宗拿到毛有求面前,让其签字画押。拿到卷宗,高知府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府宣判,罪犯毛有求,杀人经过清晰,且人证物证俱在。据大宋律,判毛有求斩立决,即刻执行。”
从大堂两侧三班衙役,各走出一名,押着毛有求退出大堂。武二站在证人席上,听得高知府宣判,一脸错愕,就要冲进大堂。
宋江急忙拦道:“没得知府大人召见,贤弟不可善入公堂,扰乱公堂秩序,是要吃杀威棒的。”
武二急道:“知府大人连咱们四人都没有召见问话,便判了毛教头斩立决,难道兄长不觉得知府大人判得太快?”
宋江道:“毛教头杀人罪证确凿,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知府大人这样判,并没有任何问题。况且不是贤弟指出,毛教头是杀人凶手的吗?”武二还要再说,却听得惊堂木起,知府高喊一声:“退堂”,众衙役口呼威武,宋江拉着武二走出衙门。
月夜,徐徐清风,武二、宋江二人一路闲聊,互相有了一些简单了解。回到松鹤楼时,已是亥时。松鹤楼内,客栈众人皆已睡熟。宋江道:“若是贤弟不嫌弃,不妨到愚兄房中吃些夜宵,再回房歇息。”
武二和宋江一路闲聊,虽觉有些地方不合,却也觉投缘。武二不忍拒绝,笑道:“既然兄长相邀,小弟却之不恭了。”宋江所住房间,在松鹤楼后院三楼,是天字一号房。虽不如后院独栋小楼娴静,却也是松鹤楼内最上等套房,分为内外两室,是供人长期居住的套房。
武松率先进得房间,只见一位目光呆滞、流着哈喇,模样和宋江有几分相似的汉子,坐在榻上。宋江面露几分羞愧之色,轻声道:“贤弟勿怪,愚弟宋清少时染病,离不得为兄。”
武二道:“兄长仁义,小弟佩服。实不相瞒兄长,小弟家中也有一兄长,也是少时染病,以致身体残疾,形如侏儒。兄长重情,能时时将病弟带在身旁,小弟着实佩服,岂敢心生轻视。”
宋江谦笑道:“贤弟稍坐,为兄先送愚弟到内室歇息。”武二本欲说不必,但宋清显然已经听懂了宋江的话,跟着宋江进了内室。
不多时,小二端着夜宵敲门。武二打开房门,让小二进来摆好酒菜。
武二将怀中铜钱掏出,尽数赏给小二。
小二喜道:“多谢客官赏赐”
武松道:“小二哥,你今天去敲李小姐房门。李小姐房内没有动静,你为什么就想到,那李小姐可能出了意外,而没想到李小姐只是睡得太熟?”
小二道:“李小姐身体不好,睡眠很浅,稍有动静就会醒。而且李小姐自来本店,身子就没好过,每日药水没停过。前几日,还偷偷摸摸的给小的一大笔赏钱,让小的去请大夫,过来给她看病。”
武二道:“原来是李小姐身体不好,难怪小二哥担心出意外,那不知李小姐得的是什么病?”
小二道:“小的不是大夫,只管给李小姐端药,至于李小姐生了什么病,小的实在不知?”
武二又道:“那小二哥你又是到哪里请的大夫,为李小姐看病?”
小二道:“城北胡家医馆。”
武二又道:“她病了要请大夫,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给你赏钱。”
小二低声道:“她脑子好像有些问题,每天都是神神叨叨的,老是怀疑有人要害她。”
武二道:“她为什么会认为,有人要害她?”
小二摇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了。”
武二又道:“她在你们客栈住了多久?”
小二道:“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吧?客官要是没有其他的需要,小的要告退了。”
武二目送小二走出房间,宋江从内室缓缓走出,笑道:“贤弟方才和那小二聊什么,聊得这么投机?”
武二知晓宋江,不想再谈论李小姐的案情,隧转移话题道:“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无聊打发一下时间。兄长为何在内室待了那么久?”
宋江将二人酒杯满上道:“让贤弟久等了,哄睡愚弟需要一些时间。”
武二举杯敬道:“兄长客气”,说完将杯中美酒饮尽。
宋江为武二满上酒,笑道:“贤弟是清河人士,不知是否识得周大师弟子。”
武二不解道:“周大侠?小弟少小离家,不知兄长所说的周大侠是谁,更不知他弟子是谁?”
宋江道:“江湖上还有哪个周大侠,自然是陕西大侠周侗周大师。”闻听周侗大名,武松不绝放声大笑道:“不知兄长,要找周大师弟子作甚?”
宋江道:“为兄自幼耳闻,周大师为国征战西陲,为咱们大宋朝立下汗马功劳,为兄倾慕得很。想要求见大师,指点一二,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为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周大师在失踪之前,曾在清河县待过,而且收了一名武姓少年,作为入室弟子。所以为兄就想通过周大师的弟子,去追寻周大师的下落。月前为兄路过清河县,想要探访一下周大师弟子,可惜却一无所获。
为兄想贤弟是清河县人,又是江湖中人,或许会知道一些。但从贤弟方才的言行看,为兄的希望,只怕又要落空了”宋江语毕,发出一声长叹,尽显惋惜之意。
武二道:“实不瞒兄长,小弟便是周大师十二年前,在清河县收的弟子。只是恐怕要让兄长失望的是,当年师尊收了小弟后,便乘船到了海外,小弟也不知师尊,如今下落何方。”
宋江大笑道:“没想到江湖传言的周大师弟子,居然是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