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庄炎愣住了!
醉千愁哈哈笑道:“酒里根本就没毒,在下是个老酒鬼,酒里就是放两滴水我也能尝的出来,何况下毒呢?”
“那我的酒?……”庄炎疑惑道。
“哈哈,也没毒!酒是烈性的,下了药在体内会发挥的更快,这样你觉察的也快!”醉千愁道,“毒是在菜里!”
“所以你没有吃菜?”庄炎恍然大悟。菜是很容易盖住毒药的味道的,难怪这家伙一口菜都不吃——这人真是比鬼公子还坏。
“我本来就不喜欢吃那些菜!”醉千愁无辜道,再者你庄炎是不请自来,主动去吃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不知何时,酒馆掌柜出现在了门口。
庄炎一个机灵,抬头一看,心呼不妙!
“醉千愁啊,醉千愁啊!你真是厉害,不错!酒虽没毒,菜有毒,但吃了不会有事——重要的是筷子上老夫也涂上了毒,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那可就变成真正的剧毒啦!哈哈…”掌柜的得意笑道。
庄炎面色一凝道:“你是谁?”
“哈哈,我是谁?老夫乃毒君——崔子笃!”掌柜不无得意地道。
庄炎心中大惊,这毒君几十年前就名号响亮武林了,现在居然易容成一个酒馆老板,这谁能猜得到?刚刚这个所谓的老板还被“吓”的跪在地上求饶呢!这……
醉千愁倒好以整暇淡淡一笑,虚弱地道:“呦!久仰,久仰!哈哈…还有酒么?”
崔子笃讥笑道:“你真是个酒鬼!现在还心情喝酒?好!老夫满足你……”说罢走进了酒馆,随后取来一壶酒来。
醉千愁倒是毫不客气地接过,仰头一口气就喝下了半壶
“啊——真痛快!”说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终于雨小了不少,但风依旧凉飕飕的,醉千愁把酒壶递给庄炎,庄炎却没有接,他诧异极了——这家伙是不是疯了?难道是临死前图个痛快………
此时的崔子笃背着双手,看着醉千愁喝酒,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突然醉千愁不喝了,因为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颤颤晃晃地不能自已。一下子酒壶拿不稳,掉落在了地上,顿时里面的酒洒了一地。
“你下毒!”庄炎见状愤然道。
崔子笃没有理他,而是朝着醉千愁阴笑道:“怎么样?老夫的毒还可以吧!”
毒君不愧为毒君,举手投足毫不经意之间就给对方下毒了。
崔子笃接着道:“说出那十万两黄金的下落,老夫可以给考虑给你解药!不然得话——定会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醉千愁强忍着痛苦,勉强一笑:“真的?”
“当然!”
“好!但在下有个条件”
“你说!”
“把他的毒也一道解了!”醉千愁一指身边的庄炎道。
毒君轻蔑笑道:“好个醉千愁!真是会做顺水人情啊!等老夫把六扇门‘烈鹰’的毒解了,你再把响银下落告诉我?之后六扇门追杀的可就是老夫了!你这个如意算盘打的真是不错!”
醉千愁尴尬地笑了笑,仿佛被看穿了心事。
“不过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就算是朝廷,又能奈我何?好!只要你说出黄金的下落,我帮他解毒也无妨。”崔子笃突然“大方”地道。
“你先解毒,我再说!”醉千愁不上当。
“你跟老夫谈条件?”崔子笃陡然变脸。
醉千愁一笑道:“做交易,你不先拿出点诚意,我怎好相信于你?若你给的不是解药,把他毒死了,而我又说出了那笔钱的下落,岂不是吃亏吃大了呀,哈哈哈……”
“所以你先拿他当试试药?够聪明!”崔子笃挑拨道。
醉千愁不置可否,笑着没有答话。
“好!我给他解药!”崔子笃似乎痛快地答应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来,抛给醉千愁。
醉千愁接了过来,放下鼻下闻了闻,像是在辨别。
“不用分辨了!”崔子笃不高兴道。
醉千愁这才把药递给庄炎,庄炎却没有要,而是皱着眉头看着他——此人到底什么鬼怪,居然拿自己试药?
“怎么?真怕毒死你?”醉千愁道。
庄炎一听没好气的接了过来,一仰头吞了下去——反正豁出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崔子笃见状道。
醉千愁悠悠道:“再等半个时辰!”
“你敢耍老夫?”崔子笃怒道。
“我总得看看他的毒是不是真解了吧?”醉千愁笑盈盈的,并没有害怕。
崔子笃冷哼一声,背手而立——反正眼下他两也跑不了。
庄炎吃了药,立马就地打坐运功,化解药力。约莫一盏茶功夫,他起身对醉千愁点了点头,面色显然好了不少。
“可以说了吧?”崔子笃道。不知为什么他对醉千愁会如此耐心。
醉千愁此时却微笑着不说话。
崔子笃阴险道:“别打小算盘了,想等他(庄炎)的毒散尽后,恢复功力再对来付老夫?”
醉千愁道:“呵呵,哪有!我是在想——以前辈这样的高手,应该不会贪图富贵吧!”
“少废话!”崔子笃知道醉千愁在磨蹭功夫。
醉千愁依旧不紧不慢道:“鬼公子他们都是你的人吧?”
“你什么意思?”崔子笃眯着眼睛,一道杀机一闪而过。
“我是说:自打一进酒馆,在下便开始落入你们的圈套里了。从先前偷袭的酒客,再到鬼公子三人,还有最后那个酒保应该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醉千愁笑道。
“哦?”崔子笃突然好以整暇地道,他倒想看看醉千愁耍什么花招?
“起初只是猜测,但现在可以确定了!”醉千愁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我刚才不是问前辈,是不是个贪图富贵的人吗?
十万两黄金的确让人一辈子都享用不完,但对一个江湖高手来说,钱未必会比武功秘籍,或者独门绝技之类的更重要吧?”说到这,他又故意停顿了下来,卖起了关子。
崔子笃不屑之情溢于言表,道:“说下去!”
醉千愁悠悠地道:“……再者在下听言:黄金十万被劫后,在江湖暗杀榜上,在下的排名虽非至魁首,但赏花却是——拿着我的人头和饷银下落,报酬就可以是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没错吧?”
崔子笃没有答话,依旧冷冷地看着对方。
醉千愁继续道:“…所以呢——你刚才说给在下解毒,八成也是暂时的。
等说出了那笔饷银的下落,我势必会死得更惨!而你——到时便可拿着我的人头去领赏花了。到时什么美女啊武功秘籍啊,亦或是其他什么的宝贝不是应有尽有?哈哈…对不对呀…”,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崔子笃也同时放声大笑,拍掌附和道:“醉千愁啊!醉千愁,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十万两黄金对老夫而言,不过粪土……”话峰一转,跟着道,“既然这些你都知道了,老夫也不瞒你。至于你的赏花——老夫要换的是一本毒谱…”
醉千愁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你是如何得知酒馆的这一切都是老夫安排的?老夫可是十多年都未曾出山了,你居然能识破老夫?”崔子笃说完,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醉千愁微微一笑,解释道:“起初,在下也只是认为是那鬼公子要取我的性命。可就在刚才,我才断定你是真正幕后黑手。嘿嘿……你看看他!”,说完醉千愁一指不远处的店小二。
此时那地上得店小二,七窍竟慢慢渗出了黑血,死状很是恐怖。
“——你想灭口!所以今天留下的人都得死!”醉千愁淡淡地道。
崔子笃拍手道:“好!好!好!你说的对极了,今天在场的都得死!”,话音刚落就要动手,谁知醉千愁早快他一步,这么近的距离,醉千愁全力一掌打出。
崔子笃完全没料到,醉千愁这种情况下还能出手?于是仓皇招架。
说时迟那时快,崔子笃竟被一掌给打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你…你……没中毒?”倒地的崔子笃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望向了醉千愁。
醉千愁笑着走近,晃了晃之前“发颤”的手道:“是呀!在下不是已经说了么?没中毒!阁下难道没听到么?”
“不可能!”崔子笃双目圆睁,哪里肯信?
“喔!你指的是先前在我袖子上下的毒对吧?其实在酒馆,你扮作掌柜,假装被恶霸天推倒之时,我便知道这其中有诈!所以当时故意将手缩在袖子里来搀扶于你……跟着又故意激怒毒娘子引其出手,好借机拍掉你在我袖子下的毒粉……你看!我这袖口都被毒娘子的暗器给打烂不是…”醉千愁笑着,扬起那破破烂烂的袖口,仿佛在炫耀他的“诚实”
“你…”崔子笃气的差点没喷一口血来,这醉千愁简直………
醉千愁又接着道:“……而后鬼公子又要引我出去决斗,只怕他是在想——借外面的雨水化了我袖子上的毒粉,让我不察之下中毒,对吧?这来龙去脉想通后,在下自然便知道你和鬼公子几人是一早合谋串通好了的!”
“老夫下毒手段层出不穷,为何你偏偏就确定我会在手腕处下毒?”崔子笃有些不甘心地道。
“因为我用的是剑,而且——很快!”醉千愁伸手而出,那白皙修长的手一展——道理自然明了。
对!他用的是剑,名震天下的剑!剑在,惊鬼神!
诡计被识破,崔子笃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一连几声道:“好!好!不错!咳…咳……可菜里有毒你是如何得知?莫非有人给你透露过风声不成?”
醉千愁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哪有!哪有!其实刚才我又骗了你——在下是打一进酒馆,就知道这里面是一个大陷阱……”
“此话怎讲?”崔子笃不由得眉头一皱,十分意外。
醉千愁轻轻点了点头,道:“你想想——如果一个酒馆里的酒保身上没多少酒味,岂非太不寻常了?…”
崔子笃心中一震,反应了过来,原来店小二才是最疏忽的地方——他醉千愁可是出了名的酒鬼啊!
顿了顿,醉千愁接着道:“在下嗜酒如命,这种情况之下岂能不多一个心眼?而江湖伎俩千千万,唯独“下毒”不胜防!所以在下不得不小心谨慎——点了几道自己不爱吃的菜……毕竟对于我这样的酒鬼来说,菜可以不吃,但酒不能不喝。如此你们也不会多起疑心不是………哈哈…我说的对吗?”
醉千愁看到此刻的崔子笃那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还不忘接着补充道:“……而酒馆的店小二身怀内力,我一早便看出——这是你们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但阁下在菜里有没有下毒,我却着实不知!直到六扇门的烈鹰与我同桌用筷子之时,我才突然警觉。加之酒馆之约是先前鬼公子这样阴险狡诈的人提出的………而诸多事因联想之下,我不得不重新估算对付我的手段到底有多少?”
顿了顿,醉千愁接着道:“不过——只要我不动,你们就会急!而你们动,就会有破绽——那店小二不是一再提醒我的菜凉了么?哈哈……”
“哈哈哈,好你个醉千愁,老夫输得心服口服…”崔子笃听到此处,不得不被其心计所折服,“…但今日你想杀老夫?那还嫩了点…”话音未落,崔子笃猛得一扬手,洒出一把毒粉。
庄炎和醉千愁赶紧护住周身,然就在这个时机,崔子笃却消失在了原地。
“哇!”突然,醉千愁一个趔趄,半跪在了地上。
庄炎一惊,赶紧过来查看其情况。
片刻,醉千愁才缓了过来,他虚弱对庄炎道:“可以了……”
庄炎毕竟自己才刚解毒,不能过多的损耗功力帮醉千愁疗伤,于是住手了。
“好险!”此刻庄炎心里唏嘘不已,自打进这个酒馆,便一步步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当真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若非醉千愁机智,怕是………
“你怎么样?”
“我没事!”虽这么说,但醉千愁此刻却面如白纸,身子无力地靠在了墙边——一前一后他两次强行提内力:一是对付之前的店小二,二是为了制住崔子笃,本就有伤在身,此番更是加重了不少。
“那就好!不过……你到底有没有中毒?”庄炎有些不放心,毕竟刚才对手是纵行天下的毒君。
“没中毒?怎么可能?毒君是什么人物?他在我衣服上下的毒,我多少要粘了一点,不过……只是没有性命之忧罢了!”醉千愁艰难地笑了笑,忽然他话锋一转,道:“你不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