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像刚过夜的夫妇各自起床,婢女们送来热水洗漱。醉千愁拿上剑就要出门,这时一个婢女道:“公子,马上要用餐了!”
“嗯,知道了!”,醉千愁出门是为了练剑,想看看肩头的伤对自己有无大碍。
“好精神!”南宫月不知何时出现了在外边。
醉千愁抬头一看,知道南宫月在讥讽自己,原来她就住在自己隔壁——贺平王这样安排真是“用心良苦”,醉千愁此时心里如明镜一样透亮。
“一起来用饭?”醉千愁报以微笑道。
“滚!”南宫月面若寒霜,“——负心人!”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醉千愁不以为意,收拾一下回屋吃饭,然沈英英早就在等他了。
“先吃吧!”醉千愁道,他现在胃口是好的很,反正眼下也没什么事做,又不用担心谁来追杀自己。待到婢女端上漱口茶时,这才有人来报:“公子!王爷吩咐,明日他大寿,希望公子能和沈姑娘一定要到场!”
“知了!”醉千愁淡然回应。心中道,看来明天就是一切揭晓的时候了……
屋外终于出了太阳,晒得雪水从屋檐流下,“滴滴答答”的跟下雨一样。此刻醉千愁靠在一根柱子上,将剑伸在屋檐下,听着雨水击剑之声,沐浴着阳光,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他多惬意这一刻的感受啊,从小时候到现在——冬天没有风,这样安逸地能晒着太阳,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这时醉千愁听到动静,知道是沈英英出来了。
“出来晒晒也好!”,醉千愁睁开眼笑道,跟着又闭上了眼睛。
沈英英看着阳光下的醉千愁,不由得微微愣神,对方哪里像一个江湖人口中所传的混天大盗?竟是这般的安详而恬静。
“能弹奏一曲吗?”这时醉千愁忽然轻声道。
这次沈英英满足了他,待婢女端出凳子,琵琶悠扬错落的曲子响在了耳边,醉千愁不由得回想起了这些年来的岁月无情,渐渐地一滴泪悄然滑落。
这时沈英英停住了弹奏,醉千愁不解地睁开了眼,他勉强笑了笑,慌忙擦去泪水道:“让你见笑了!实在是你的曲子太让人心生感触了…”
沈英英心中一颤,想来此人是懂得了自己刚才弹奏的声曲,于是道:“公子可有心事?”
醉千愁笑着摇了摇头,他背对着沈英英,端直了手中的剑身,习惯性地从怀中探出了一方巾帕,慢慢地擦拭着长剑。
“你弟弟犯了什么事?”这时醉千愁突然问道。
他原不想去问,怕勾起沈英英的泪水。但他还是要问!手中的剑在阳光底下映射出了身后的沈英英的身影。
沈英英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醉千愁缓缓地道:“在下也不知能否帮到你,但……我会竭尽所能!”,他慢慢地擦着剑,剑锋在阳光下变得刺眼起来,有了天下第一剑客的保证,还有什么难事不好办到的呢?
“…他是待罪之身,奴家不敢奢求公子能解救于他…”沈英英道。
醉千愁点了点头,道:“当朝悦灵公主甚得皇上宠爱,这次王爷大寿想必公主也来为其祝寿。到时有机会,在下会向公主奏明你们沈家之事,还你们一个公道!”他侧身转向沈英英,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期望之意。
“多谢公子!”沈英英想矮身施礼,却被醉千愁给拒绝了。
“你又何必谢我?是我欠你的太多!这辈子也还不上…”醉千愁叹了口气道。他慢慢地将剑插回鞘里,接着道:“如若我死了,还奢望小姐能在这样的天气里,为在下弹上一首曲子,在下感激不尽!”,说完躬身作揖,行了个大礼。
沈英英抱着琵琶,看着眼前的醉千愁,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十分虔诚的人在作最后的拜别……
晚上,醉千愁还是和沈英英同床,此时醉千愁闭着眼却睡不着。
“你有心事?”忽然一旁沈英英在耳边道。
醉千愁侧过头看向她,愣住了,问道:“你怎知我没睡?”
“听你的呼吸。”沈英英轻声道,跟着她往醉千愁身边靠了靠。
“你…你误会了…”,醉千愁有些尴尬。
沈英英的那弯秋水,带着仇怨,带着哀伤,就这样看着他,弄得醉千愁脸都红了。
“你想要便要吧…”沈英英亲启朱唇道,说着伸手在被子里解开了衣服。
醉千愁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你误会了…”
他哪有心思想那种事,他是在想贺平王!贺平王下了那么大的圈套,费尽了那么多的周章,天罗地网的抓自己,却对自己以礼相待?还送美人想陪?
到底是为何?难道真是因为悦灵公主的赏识?自己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盗呀!再看这两日以来王府上上下下虽张灯结彩,但似乎总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还有自己分明已经承诺了沈英英,如何其还是委身于自己?难道她怕自己在敷衍她,不救其弟弟,还是因为什么……
醉千愁隐隐约约觉得这里恐将有大事发生……猛的醉千愁一惊,却吓到了一旁的沈英英。
“失礼,失礼…”醉千愁连忙道歉,言罢才自己又说错话了——哪有床上说失礼的………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醉千愁突然注意到了沈英英的手。
沈英英没有缩回手去,就任凭醉千愁抓着,一滴泪又悄然而落。
倒把醉千愁给慌了个神,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连忙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
谁知他俩的话全都传去了站在外头的南宫月耳朵里,南宫月差点没忍住冲了进来,站了许久后,才恨恨而走,只是屋外柱子上留下几道指甲印……
醉千愁背对着沈英英,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醉千愁就看到南宫月出现在了自己门口,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夜睡得可舒服?”,南宫月的话像刀子一样直刮醉千愁的耳朵。
“嗯…”醉千愁一挑眉头,故作轻松道,“还行!”
“跟我一起去见王爷!”南宫月走了屋内,看似无意地朝着醉千愁的床上望去。
醉千愁正准备点头,忽然吃痛地大叫一声,差点整个人没蹦了起来。
原来南宫月过来时偷偷在其腰间死命了掐了他一把。
这时内屋的沈英英过来,给南宫月施了一礼,南宫月却恍若未见。
醉千愁则拿起剑,没好气地道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