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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有证还是无证?

盗军骆明扬 鹜霞 5699 2024-11-11 16:29

  芜珥杂货铺,这是余家余万里开的店铺,这间店铺收藏各式各样,从南到北全国各地的珍奇宝贝,你能想到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店里的伙计有七八人,每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唯独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阿方是芜珥杂货铺的老伙计了,也是这家店的掌柜,他今年有四十好几了,对待工作非常认真细致,同时川南发生的大小事他都不会忘记,毕竟这是大老板余万里给他的信任。

  看到店铺前有个人怔怔出神,又看他一身素衣装扮,再看样貌又不像是那种落魄吝啬鬼,说不定是哪家富商大贾,达官子弟来微服出游呢。

  这时候,还没等伙计要上前,阿方满脸堆笑从柜台迎了过去。

  “这位客官,需要什么东西?小店可是川南最大的杂货铺了,就连盛家老爷都会选中我们店的东西,给他府上增添不少物件呢?”

  那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径直往店内走去。四顾环绕,他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阿方眼尖,以一个店主的角度觉得他在找什么重要东西,店门口的这些物件对他来说太普通了。他觉得大买卖的机会来了。

  “公子可否是需要一件很贵重的物件?”

  那人说道:“老板好眼力,不过这件物件恐怕老板会不会同意出售?”

  老板听这话不免一愣,接着就看到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阿方本来笑意盈盈,这个时候却好像见了鬼似的,颤声道:“这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不徐不慢,悠然到:“想要知道我是谁,就带我去见你们大老板。”

  阿方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要找大老板余万里,那紧张的神情瞬间恢复了一半,正色说:“你想找我们大老板,他这几天出门了,如今管理商铺的是我们的主母和公子。”

  “哦,原来如此。那么我问你一件事,可否掌柜如实告知?”

  阿方见这人来者不善,又加上他手里有掌握着威胁余家家主的身份的东西,万一有个不测,实在是对不起大老板对自己这么多年的信任。

  阿方应允,那人问了一句:“余夫人是否就是盛老爷的胞妹?”

  阿方以为他要说什么关系到余家身家性命的事情,哪知道却问的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心情又好了起来,笑道:“这个是自然,兄台,我看你是外地来的吧,不过也难怪了,不知者无怪。整个川南的人谁都知道盛家有两兄妹,而盛老爷这个妹妹在她豆蔻年纪,出了趟远门,不知道是去了哪里,隔了两年就回来了,而且这方锦帕就是当时盛老爷在妹子出嫁时送给她的。而他的这位妹妹就是现如今我家主母了。”

  那人眼中突然闪着光芒,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接着问道:“芳元斋可是余家的产业?”阿方这个时候才警觉起来,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想对我余家有何勾当?是不是盛平派你来的?”

  那人笑了笑,又拿出一个物件给他看了,阿方瞬间毕恭毕敬起来,只得直言不讳照实说了。

  离开了铺子,骆明扬觉得还有些问题没解决,那菱形伤口既然是用长枪刺入,那么刺穿陶柏晓的心肺贯出,又不致椅背破损那得用到多巧的巧劲?还有,杀了川木居伙计那把软剑是谁拿着,从余家偷出来的这方带血锦帕真的是余夫人干的么?那么,作为自在门的余夫人功力究竟如何无人知晓,看来目前先去芳元斋先问清楚纸张来源为是。

  芳元斋的老板看见有客人过来,连忙招呼,等这个客人拿出十一封信笺的时候,老板立刻寒着脸想要请他出去。后来,他又看见客人拿出自证身份的物件,他说:“小的只是听从上头的指示,如若有任何问题,还是等家主回来了再说吧。”

  骆明扬道:“你家家主恐怕这个时候还回不来吧,余万里一直奔走进货送货,没有个十天半月哪有这么快。快说这信笺究竟是授谁指示,威胁的盛老爷?”

  老板见他身份不一般,不敢隐瞒,说道:“这是我家主人。”话到嘴里,刚说出主人的尾句,自觉不好,等他再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老板这个时候满心疑窦,狐疑说:“这事真奇怪了,陶总管死了六天了,没想到公门中人居然这么快动作。”

  余家是一派恢宏壮观的庭院,骆明扬前天就到过一次。那时候他打扮得很寒酸,希望余家可以再收个小厮,哪知道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恰巧就遇见了余子琴打猎回来。

  无论再怎么乔装,可惜没有易容余子琴对骆明扬来说太好相认了。毕竟七年前鲁中胶州茶棚有一面之缘。

  余子琴为人倒是慷慨,难得与自己有缘,问起自己有什么事来余家,骆明扬想打个马虎眼蒙混过去,余子琴见他犹疑,直接问道:“可是为了我老师陶柏晓被杀一事而来?不过这件事是否与余家有关,还望骆兄尽早查明真相。”

  骆明扬不由一惊,暗忖:“没想到他这么心思缜密,懂得察言观色,看来要找证据得花一番功夫了。”

  当下把来意说清楚,接着道:“余公子如果想为令师报仇,那就由在下替你查出真凶,可是这一切线索均与余家有关,可否请公子帮忙,让我与令堂见见?”

  余子琴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再加上他一个江湖人物好歹要有点礼数吧,又回想起这近两个月外界传闻盗军名声,他越想越火大,不由斥道:“我帮你忙也是尽全力助你查出真凶,但你直言要见我母亲,似乎太过于少了礼数。况且,家母一直待在府内不曾做过任何越矩之事,还请盗军海涵。”

  骆明扬没想到他会这样,为了查出关键证据只能抱歉,让他通报一下,再三劝说下,余子琴只得去通禀盛玉容。盛玉容听闻骆明扬来到这里,又听说他来此为了查出陶柏晓的死因,她本欲不见,对她来说,盗军的名声和二师妹的死因才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后来,余子琴出房之后,又回来说了一句骆明扬带给她的话,“要是夫人不想让人知道盛家的秘密,那盛老爷只有承担一切了。”

  盛玉容没有办法,只得与他一见,余子琴退出房内,这一天盛玉容和骆明扬在房间足足聊了三个时辰,到最后,骆明扬不得不出手,他说了句“抱歉”。只听房中呼呼风声,桌椅破碎声,盛玉容的怒斥声,那一句“轻薄无耻小人。”让余子琴瞬间窜入房间,哪知房内已没有了骆明扬的身影。

  骆明扬想起前一日的情景,不由苦笑,但心底却又有些得意。快临近戌时,得尽快找到物证。蹿高伏低,避开所有家丁,屋宇环绕,庭院广阔。以他的功夫,避过余子琴这样的后起之秀还是轻而易举的,盛玉容的武功果然是自在门弟子,他记得他从盛玉容胸前拿走的带血锦帕,盛玉容对自己的胸前衣襟特别紧张,他觉得很可疑,兵行险招终于找到了。盛玉容怒不可遏的样子让他格外兴奋。和她动起手来,也摸清了陶柏晓被枪杀时那股巧劲的原因了。

  骆明扬认得盛玉容房间的路,跃过一幢屋脊,再绕个小半圈就到了。此时,他想先确认下屋内有没有人,确定好后,一个倒挂翻窗窜入。他之所以这么确定盛玉容房间有证据,那是他前两天探视余家人一举一动的结果,他从卧房内的妆匣中取出一件红色手镯,最后还原妆匣中物件,看清楚屋内没有异样,翻出开了窗门的窗户,双脚倒挂房檐合上窗门,一个鹞子翻身径往盛家而去。

  回到盛府,骆明扬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边暮霭低沉,有一只倦鸟归巢,盛平等了他六天,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叫着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的酒菜,这次终于让他等来了。盛平见他回来,已经摆好了上好酒菜,正在前厅候着。

  盛平吩咐左右退开,下人们都离开了前厅,只剩下骆明扬与盛平。

  “不知道骆公子前去查访线索,进展如何呀?”盛平盛情款款,满脸含笑给骆明扬倒了杯大曲,骆明扬闻到酒香扑鼻,不由赞叹了一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听骆明扬说:“线索也查的差不多了,这六天下来我去了一趟川木居,还有整个城内书画名店,包括城外的造纸作坊也去了,那里的人告诉我六张纸有前面三张并非来源于川渝一带,而是有一位出手阔绰的人,向城中一个叫芳元斋金老板预定了不少宣纸。那金老板恰好是走南闯北的店主,所以我也就查到了那位出手阔绰的大老板的名字。”

  骆明扬说完,淡淡的看着盛平,盛平被他这么看着,面无表情,居然说起一段毫不相干的话来,他说:“想来城中出手阔绰之人,也只有仅次于我盛家的余府了,余家可是川中唯一南北商道上的大户,贩卖丝绸布帛,还有购进宣州纸张,更是一时无两;嘿嘿,我盛家典当生意向来也是不错的,现今他余家又来开铺典当行,我岂能让他们占了我盛家的生意?”

  骆明扬听他这么说反而并不好奇,也不觉得他的话与陶柏晓被杀毫无关系,他接口道:“盛老爷于是委托陶总管前往芳元斋买了余家订购的宣纸想要故意气气余老爷,哪曾想余老爷根本就不予理会,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盛家既然喜欢宣纸就让他拿走,他们余家在宣州的订货生意到时候越做越大,于是盛老爷你怕被他们压过一头,收买川木居的木匠,演了一出潜藏木椅,有人要放火烧当铺戏码。”

  盛平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看着骆明扬,眼中讥诮之意溢出,冷笑道:“没想到堂堂盗军居然这么愚蠢,你这推测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我与余家虽在生意上不和,可没有丝毫私交不睦。更何况,那川木居的木匠想是受了何人指使,觊觎我盛家当铺,当那檀木坐榻不成,于是心下恼怒,才扬言要放火。骆公子,难道连这一层都想不到吗?”

  骆明扬丝毫不以为意,悠悠吁出一口长气,微笑看着盛平道:“盛老爷,果然通晓人性,不过我唯一好奇的就是,为什么我去余家的时候,余老爷说十年前陶柏晓曾经教过余家二公子,余子琴武功呢?当时盛老爷可是一口答应了的呢。”

  盛平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神色自若,他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诧之意,这一瞬间,恰好让骆明扬看在眼里,也证明了他四处寻找的线索慢慢接近了真相一步。

  盛平冷冷道:“信口开河,满嘴胡言乱语,你说的那个什么陶柏晓我都不认识,更何况如何知晓他十年前去余家教功夫了。”

  骆明扬见他如此态度,心中已拿定主意,说道:“盛老爷既然说没有就没有吧,只是这全部是我的推测,当然当不得真的,还望盛老爷勿怪。”

  盛平见他突然软了下来,心底默默暗笑此子简直浪得虚名,看他查到的都是些有的没的,与案件毫无相关的事情,脸上含笑说道:“没事,没事,骆公子推测也是为了查案,偶有得罪无辜之人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盛平停杯放著,眼中露出一道刀锋般的光芒,盯着骆明扬,只听两手一拍,对园中的家丁道:“此人骗吃骗喝,在我园中呆了三日之久,立刻放出消息,说盗军骆明扬言而无信,应承之事不但没有做好,反倒尽做些无用之事,想必明王堂的案子也是他信口胡诌而来,将此人赶出我盛府大院,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他,要是他再出现立即报官抓人。”众家丁见这等变故,先是一愣,最后满心欢喜,其中一个家丁问道:“老爷,那陶总管的事情该如何处理?”盛平厉声道:“多嘴的东西,不就是个总管吗,死了就死了,立即焚尸烧毁。”那家丁应声称是,指挥园中其余下人去偏厅将陶柏晓的尸体抬出来。陶柏晓如今尸身早就出现尸僵,全身已呈惨白之色。

  骆明扬听着盛平的那些话似乎充耳不闻,只顾饮酒吃菜,至于江湖传言怎么说他言而无信,不会查案,欺世盗名,骗吃骗喝,这些他根本无所谓,早在成名初期被骂得狗血淋头,被轻视的还少吗,骆明扬心里只有苦笑。直到他看着下人将陶柏晓的尸体抬出,眼看就要被烧毁,立马站起身。

  盛平见他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以为他要动手打自己,没想到的是骆明扬居然双膝跪地,这让他不禁怔住。

  “盛老爷,小子知道自己本事不大,查案确实是非常差劲,还请老爷收留,再宽限几日,我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替陶总管报仇。”

  盛平见他为了一顿食宿居然如此下跪,还有他是如此执着的追求真相,心中对他表示佩服,却又觉得好笑,所谓君子皆不可食嗟来之食,可他并不是君子,反正又是个强盗,没了骨气,还谈什么强盗中的将军,嘴角一哂道:“好了好了,骆公子盛某刚才言重了,要不这样,你就暂且在我园中住两日,记住只有两日,两日之后,不用我请,公子想必也深知我意吧?”

  不等盛平说让他起来,骆明扬一个起身,喜上眉梢抱拳笑道:“多谢,多谢盛老爷盛情款待。”

  在一旁的下人看着他那无赖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众人均摇头叹息,既然老爷都说了让他继续留下来,那还说什么。

  骆明扬此刻见下人都退下,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事,悄声对盛平道:“不知盛老爷可认得此物?”

  盛平见他刚才那模样心中轻蔑之意更盛,此刻看到下人们退出门,张望着搬出到园中的陶柏晓尸身,这时候,家丁都在堆柴,准备燃起火把。

  他想看见陶柏晓有没有焚烧起来,恰时见到骆明扬锦帕上的东西,脸色巨变。

  骆明扬见他变色,开口道:“还请盛老爷吩咐外面的人,最好是不要烧毁陶总管尸身。不然,后果很严重。”骆明扬这句话掷地有声,及其有效,盛平大喊外面的家丁先不要焚尸,让他们退下,那几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老爷究竟要做什么,也不好问,只好挠着头走了。

  盛平看着那东西,厉声质问道:“你,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说着五指成爪,抓向骆明扬那锦帕上的东西。

  骆明扬闪身避过,动作迅捷,神态悠闲,锦帕之物连带锦帕早已收入怀中。

  骆明扬在前厅左侧窗前,见盛平不住喘气,笑道:“盛老爷,如此心急实在是不像一个大商人的做派,是什么让你如此沉不住气呢?”

  盛平已经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一屁股坐在酒桌前的椅子上,只听骆明扬笑道:“早前我就查过了陶白笑总管,也就是江湖上自在门的副门主陶柏晓的尸身,他的胸口有一大片血迹,起初我以为那是被一把极细兵器自背后贯胸而入,结果没想到我再回想起来却搞错了。”接着他朝窗外看去,笑道:“小跖,你可以出来了,查的怎么样了?”

  只见一个人大踏步走进前厅,这个人就是答应骆明扬要去找凶手用是何兵器的刑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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