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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人间炼狱(上)

剑意豪情 夏虞行 4610 2024-11-11 16:30

  前史引子……

  新莽十五年。

  绿林军兵分两路踏破长安。

  当日夜空惊现九星噬日。

  千年异象,星绕尘寰。

  蝗鼠遍野,恶水滔天。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

  王莽竟于渐台之上举行升天大典。

  其以头上青丝蘸血磨墨。

  取九十九张人皮为书。

  将毕生之心血倾注其上。

  祈盼有朝一日再临人间。

  ……

  ……

  古今英雄千万,谁主沉浮。

  江水涛涛数百年,功过散尽。

  南吴大和五年(公元933年),消失近三百余年的《乘龙剑谱》,竟七部一并现世于金陵的永泰典当行之中。

  传说中,此剑谱全章共分九部,得其一部即可独步武林,得其全章者可登顶武学化境,取整个天下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这骇人听闻的传言一出竟掀起整个江南持续近三年的腥风血雨。

  此后剑谱几经争夺,以“南侠”裴延春为首的正道侠士共得其四,众人推举裴延春登顶武林至尊宝座。南吴丞相李昪凭霸权得其二,以此篡立江南唐国,史称‘南唐’,一本至今不知所踪。

  大局初定!

  时至后晋天福九年(公元944年),苏州武林大会召开之际,南北各派关系逐渐恶化至难以调解地步。以青年柴荣为首的中原势力与江南各派爆发冲突,大战一触即发!战得近半月有余,双方均元气大伤,使百姓无辜遭难。

  时任武林盟主的裴延春几乎以一己之力对抗群雄,成功平息争端的同时,自己也因伤势过重而不幸殒命。

  自裴延春死后,其一众追随者隐遁江湖,四部乘龙剑谱亦下落不明,武林一时间群龙无首,此时又恰逢闽国之乱和契丹南侵,天下动荡不已!

  ……

  ……

  三年后。

  太康县东侧,张家村。

  无言生于污浊乱世,静盼春暖花开之时,然而意气风发未至,戛然而止。

  问江湖恩怨何时了?

  却道往日梦长,意难平。

  张阳青本是裴延春的结拜义弟,却在十年前随娘子沈兰一起隐遁江湖,就此脱离了江湖纷争。如今一家四口多年来日子过得也算平静安稳。

  家里有一间普通的民房,四周砌起一人半高的砖土院墙,外围还栽着几颗茂盛的垂杨柳,生活虽是拮据贫苦,但还算乐在其中。

  张阳青和沈兰育有两子,长子张承云刚刚年满十八,其相貌仪表堂堂身强体壮,家中之事多有担当。次子张承风刚刚十岁出头,因家教得当,他也算是比较懂事。

  一日天气晴朗,时节正是夏秋交汇之际,张家村内外柳叶翠绿,四周嗡嗡蝉鸣之声不绝于耳。晌午时分,正是大热天气,沈兰和张承云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地编着草筐,小承风则在一旁随意玩耍着。

  这时,西边飘来大片乌云,不一会儿便将头上炎热的日头盖住,四周顿时阴暗下来,沈兰抬头望向天空,心里有种莫名的不祥之感。

  ……

  张阳青平日里都是在田间忙于耕种,此时却突然翻墙而入回到家中,他身上胡乱披着一件棕灰色的麻布衣,半穿不穿地耷拉着还露出了大半个胸膛和肩膀。

  张阳青惊慌地喊道:“兰妹!他们找来了!快让承云和承风带着东西离开,快!”

  见张阳青面色反常,沈兰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她难过地念叨着:“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她略一思索,紧忙从屋内的柜子里翻出两个布袋将其塞在张承云的手中,皱眉说道:“云儿!定要保管好这个布袋,去宋州将此物交给你独孤伯父,他一看便知,快带着承风从后院走!”

  看着沈兰微红的眼睛,张承云不解地问道:“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承云听话!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看见沈兰的面色如此惊慌,张承云心中已知大事不妙,他没敢再多想,一把拽着身旁的张承风奔着后院跑去,此时天上乌云密布,竟如同荒凉的末世一般。

  “哥,我们要去哪儿啊?”

  “听娘的话!”

  张承云的话刚说完,两个人手忙脚乱地跑过后院草垛,突然听见嘭地一声巨响,将二人吓得浑身一颤,张承云紧忙拽着承风躲进后院的草垛里,二人透过草垛的缝隙向着院内望去。

  ……

  只见院中站着两个身穿暗红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两人都戴着遮挡住半张脸的铁质面具,那红色锦袍之上绣着不同的凶禽异兽,好不张扬。

  站在前面的男子脸型长方,身上的红袍绣着一只睚眦,他的身材高大魁梧,下颏蓄着一缕长髯,眼神冰冷且无情,浑身散发着一股刚猛的威严。其左手一把点钢长枪反手背于身后,右手捋着胡须傲然挺立,因他轻功异常,在刚刚落地时四周顿时激起大量尘烟。

  站在后面的红袍男子则恰恰相反,他整个人好似生病了一般,身材枯瘦且略微驼背,散开的头发黑白掺半随风飘舞着,身上的红袍绣着一个大大的蒲牢图腾。他双手拄在身前的一把长剑柄上,这把长剑十分特别,剑刃又细又长,质地如同和田白玉一般清澈透亮,不知究竟是何种造物打造的。

  挺拔的红袍男子向张阳青走近两步,故作姿态地说道:“张少侠,哦不,张大侠!见了老朋友,不打声招呼也就算了,反而撒腿便跑,世上岂有此等待客之道?”

  这人的嗓音十分厚重,话一出口就让张阳青变得十分紧张。

  他双手紧紧攥起拳头,大喊道:“你们这帮自诩名门正派的小人,竟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红袍男子突然放声大笑,他缓缓摊出右手,像是在索要着什么东西,冷笑道:“哼哼!小人?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夸赞老夫了,把古书交出来我便放你一马,如何?”

  张阳青面色阴沉,他将右掌稍稍放至身后,一股内力悄然激出蓄至掌中。

  “当年武林大会的动乱你们脱不了干系!想让我交出古书?没门!它已经被我烧了!哈哈哈哈……”

  听着张阳青的狂笑,挺拔的红袍男子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哼!我知道你们都是帮硬骨头,既如此,便怪不得老夫了!”

  只见挺拔的红袍男子右手腾起间四周尘土忽地外散,丹田中一股内力迅速上提至胸口,整个胸膛顿时肿胀了起来。只见他将右臂猛地一抖,一股汹涌的内力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翻腾着引至右手,随即一掌击出!

  张阳青见势正好一掌相迎,二人掌力交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对掌之声如雷鸣般贯彻整个山谷!

  ……

  “打雷啦!下雨啦,赶紧收衣服……”

  此时天上乌云密布,村中不明真相的村民们听到这对掌之声都以为是雷雨之兆,纷纷跑回家中收拾晾晒在外的衣服被褥,正巧此时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

  绵密的雨水飘零而下,遇到张阳青和红袍男子的掌力气劲便纷纷四散弹开,不断地拍打在二人的脸上。

  掌力僵持许久,张阳青渐渐面露难色,他心中暗道:“多年远离武林,没想到我竟退步如此之多!”

  思索之际,一股鲜血悄然顺着张阳青的嘴角缓缓淌下,红袍男子见状蔑笑道:“想不到当年的张少侠武功不进反退,到如今竟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看来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过如此!”

  张阳青大叫道:“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红袍男子一愣,接着说道:“你可知,你还有个娇滴滴的娘子,你可忍心让她与你同死?交出古书,不然我便送你们阴间相聚!!”

  “我说过!古书已经被我给毁了!若是被你这种人得到,我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裴大哥!”

  奈何苦苦支撑不住,张阳青猛提一股内力,顿时感觉胸中痛意上涌,鲜血从嘴角不断地涌出,顺着雨水缓缓流下。

  红袍男子摇了摇头,他目光一凝冷笑道:“哼!看来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罢了,我这就送你上路!”

  站在一旁的沈兰被雨水浸透了衣裳和长发,狼狈的她站在雨中大喊了一声:“当家的!”

  她刚要上前帮忙,仅仅走出两步便被一旁的驼背男子横剑挡住,他操着干枯沙哑的嗓音说道:“张夫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哇,否则老夫的剑可不长眼睛!”

  张阳青的嘴里含着鲜血,他扭头望向站在雨中的沈兰,看见她的身形如此狼狈,让人心疼。

  张阳青猛地咽了一口血水,痛苦的面容上挤出一丝微笑,他缓缓说道:“娘子,你这一辈子跟了我,苦了你……”

  却看沈兰痛苦地咬着嘴唇,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着头。

  雨越下越大,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红袍男子和张阳青二人仍是僵持不下。此时一滴雨水迷进张阳青眼中,红袍男子目中寒光一闪,他趁机屏气凝神,身上突然蹿出一道虚化的白影,这白影无形无色,瞬间穿透二人掌力,重重地撞击在张阳青的身上。

  “……”

  眨眼间,张阳青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双目狠狠地盯着红袍男子,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突然跪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阳青!!!”

  伴随着一声哀嚎,沈兰全力蓄起一掌朝着红袍男子打去,才刚走出两步,只见驼背男子如鬼魅一般地闪现至沈兰的背后,这身法快得离谱,在风雨中他的身形竟近乎于虚无。

  一刹那间,驼背男子手中的细刃长剑再次插回地上,他轻轻叹道:“唉,身体大不如前呐……”

  此言一出沈兰应声倒地,脖子上突然惊现出一道迟来的血痕,鲜红色的血水伴随着地上的泥浆蔓延开来,整个人顿时一动不动。

  草垛中的张承风看到这等惨状,在无尽的痛苦中他咬破了嘴唇,意识和双眼逐渐一片模糊渐渐失去了知觉,就此昏迷过去。

  大雨倾盆而下,挺拔的红袍男子怒声道:“看来又是白忙活一场!”

  他话刚说完,只听身后地上的张阳青突然奋起,大喊道:“无耻恶徒受死!!!”

  张阳青将自己剩余的所有气力全部聚于一掌之上,夹带着雨水与深深恨意,如轰雷般向着挺拔的红袍男子打去。

  这掌力犹如雷霆万钧,红袍男子顿时大惊,刚要伸出右手接下这一掌却不料张阳青竟突然由掌转指,内力全部聚于指尖,硬生生地透了穿红袍男子的掌力气劲洞穿了红袍男子的手掌心。

  “呃啊!!”

  红袍男子痛苦地大叫着,他猛地退后几步,手中长枪拄在地上,鲜血自掌心不断地流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真他娘的晦气!竟被这将死之人咬了一口!”愤怒之余,红袍男子紧忙点中肩膀和手臂的两处穴道,封住了手掌的血脉伤势。

  生死就在一瞬之间,另一边的张阳青则被红袍男子的掌力气劲轰出足有两三丈之远,隐约间仿佛听到了内脏和骨头四散碎裂的声音……

  看着沈兰和张阳青相继死去,草垛里的张承云终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趁着大雨嘈杂翻身至屋后,一把抄起草耙便要冲出去拼命。

  突然,一只大手出现在了张承云的背后从身后点中了他的穴道,随后将其一把推入草筐堆中,张承云大惊,却任自己如何挣扎也始终动弹不得。

  这时大雨渐小,屋后的动静和雨声交织在一起被红袍男子二人听得清清楚楚,他二人合声道:

  “谁?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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