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初年,唐太宗李世民有一同族堂弟名李洵,其武艺精湛绝伦,驰骋沙场骁勇异常,常年随唐军征战八方,立下战功无数。
然李洵心性淡泊,从不贪功,也不重名利,却极嗜好武学,练百功,习百兵,是为武痴。生时因一次偶然机遇拜李靖为师,二人亦师亦友,常把酒言欢,以武相会,畅论天下大事。
贞观四年六月,李洵助李靖顺利平定东突厥外患,立下显赫战功,意气风发之势不可挡,李世民大喜,赐封李洵为长阳郡王,受禄万户。
此后,在随其师李靖远征吐谷浑之后,不知为何,李洵竟逐渐淡出历史舞台,李氏族谱亦抹除其生平事迹,仿若从没有过此人一般,李洵自此渐渐被世人所遗忘。
……
史太公紧了紧衣衫望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禁想起当年一手扶起家业的自己,由此倒是感觉亲切许多。
咽了口唾沫,史太公张口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前朝时,有位天下无双的大将军,名唤李洵,是为唐皇李世民的族弟也,其半生戎马,获封长阳郡王!”
听到这里,玉敬挠了挠头,插话道:“老太公,这李洵大将军既然这么有名,为何不曾听说过?”
“这事说来奇怪,根据少量前朝遗孤的后人描述,此人生前曾威震一方,不知怎地,后来仿佛突然蒸发了一般,文史之中也看不到他的记载。”
承风在一旁仔细地听着,轻声反问道:“太公,那这李洵真的存在吗?又和那些契丹人有何关系?”
史太公摆手应道:“小儿莫急,李洵是否存在,对于世人来说一直都是个迷谭,直到某天一个巧合的发生。”
讲着讲着,史太公缓缓抬起手,指向承风背后的金家大宅,这宅院在深夜中毫无人气,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这事儿,还得从我年轻时说起:
“别看这史家庄不大,前后左右数百亩可都是沃土良田。春时柳叶翠绿酒香迷人,夏时蜂鸣蝉叫生机勃勃,秋时十年九丰,喂活数以万计的军民百姓,整个人间宝地啊!”
“我们史家和金家自古便居于此地,因我们史姓家族人丁兴旺,姓史的人便越来越多,这里也就被叫成了史家庄。”
“我偏爱田产家业,金家太公喜欢倒货经商,却不置田产,你想,这世上岂有不爱家产之人?因此,我总是和金家太公暗地里较劲,直到我三十岁那年,庄里突然来了个云游相师。”
“这相师看起来五六十岁,蓄着雪白的胡子,身上一缕青衫飘飘荡荡,生得仙风道骨之相,左手扶着背囊,右手持着一面相旗。”
“我当年家业有成,心高气傲,看见门前的这个相师,便想着让其给我算上一卦,搏一搏未来运数。”
[史太公:“喂!老相师,你帮我算上一算,我这偌大的家业,何时能再壮大一些?”]
“却看这相师会心一笑,左右看了看我的面相,伸出右手掐指一算,随后点了点头,当真是吊足了我的胃口。”
[史太公:喂!!老相师,你笑什么?]
[相师:“你这家业可不小了,这世上,可没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遇到贵人呐!”]
[史太公:“贵人?贵人在何处?”]
“这相师笑而不语,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就在这时开始捋起胡子,这一卦愣是花了我百两文银!”
[相师:“喏!贵人就在眼前。”]
“哪成想这相师的手竟指向金家,我只当他是开玩笑,争吵再三,相师终于吐出其中玄妙。”
“在这史家庄北边有一座小山包,名叫北沟山,这山的山势不高,有些扁平,方圆仅有五六里地大小。看起来平平无奇,哪成想这山包竟是一处墓葬,其中葬着的,便是那历史上不存在之人,长阳郡王李洵!!!”
……
讲到这,承风和玉敬的眼神惊异万分,互相对视一眼,向史太公问道:“李洵?!太公是说,李洵葬在此地?”
只见史太公慢慢地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此地!据那相师所说,李洵生前十分长寿,在暗中度过了贞观和永徽两个盛世,是为大唐带来福运之人。”
承风一惊,紧忙说道:“我明白了,此前太公和契丹人所说的风水,指的可是李洵的墓葬?”
“年轻人头脑果真灵光!史家庄如此富饶,皆是因为李洵带来的气运和龙脉之势,倘若被那帮契丹人一挖,那还得了?”
承风挠了挠头,此时心中疑惑颇多,再次问道:“按理说,那帮契丹人不像泛泛之辈,何故贪图李洵的墓葬?况且李洵这人怎么听也不像是个富甲一方之人!”
史太公摇了摇手:“李洵这个人浑身都是谜,不知还有多少我们不曾知晓之事,老汉我也不知道这帮契丹人是怎么想的,对了!他曾多次提过要找一个什么……剑谱!”
承风惊叹道:“剑谱?”
“对,剑谱!!就是剑谱,可其他的,他就不会告诉老汉我了。”
此时玉敬插话道:“可这些事,跟这金家又有什么关系?”
史太公被玉敬这么一问,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回应道:“这金家不置田产,几十年来都是自家人亲近,因为他们就是李洵的守墓人。”
“守墓人!”
此言一出,承风和玉敬齐声惊叹,何等身份之人离世后才可有守墓人?更何况是一家人来守墓。帝王?藩王?岂能是一个被族谱抹除之人!李洵的身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事我本不愿说出来,八年前,一个番僧来到庄子里,这人十分怪异,盛夏时节,里里外外包得严严实实,在庄子里转悠数天。”
史太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日清晨,番僧进入金家,直至晌午才出来,此后便再也不曾见过此人。”
史太公说了这么多,嗓子有些干哑,身旁的家丁见状,代为说道:“这番僧走后,金家太公不久便离世了,葬礼办的十分简单,可金家小公子却开始生起怪病,找遍十里八乡的郎中和法师也治不好,直到凌彦师父到此,方才医好。”
玉敬此时得意地微笑起来,家丁就着黑暗仔细瞧了瞧玉敬的脸,试探地问道:“嘶,当年凌彦师父医治好金家公子,也曾顺道拜访过我家太公,你看起来和当年跟在他身边的道童很像!”
“没错,就是我!”
家丁和史太公顿时笑了笑,轻声道:“哈哈哈,那便是了!”
玉敬扭过头对承风说道:“如此,这档子事也算是都对上了!”
承风点了点头,再次向史太公问道:“那这金家人都去哪儿了?”
“唉,自从金家公子好转,这金家就举家搬离了史家庄,如今情况怎样我也不知晓啊!”
听了这么多,承风突然回过神来问道:“太公怎会对我这个外人说了这么多?”
只见史太公苦笑两声,抬头看了看承风和玉敬,沉声道:“两位少侠都是名门正义之士,你更是凌云子道长的爱徒,老汉无能,斗胆有一事相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