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怒号,夹杂着雪粒泥沙。通城门街道,延庆对阵群英,单刀寒气刺骨,发须凌乱。一手紧紧将王芷若护在身后。
“延统领,受降吧,还可有一线生机,若执迷不悟,休怪兄弟不顾往日情谊。”队伍领将劝其道。那统领便是当日的延庆口中的秦小子。他今日坐于马上,两鬓参差胡须,衣着领将铁甲,立冠威严。
延庆立刀不语,携王芷若径直冲进阵中。他运气挥刀,阵中兵士皆严阵以待,却迟迟不肯下死手,出杀招。
“延统领,武功技艺大不如前,还是快快离去吧!”那秦性统领劝解道,于心不忍,执行王瑞之令。
“吃下去。”延庆递给王芷若一枚药粒。
延庆留有后手,他虽冷血,却从未曾对身边亲信,兄弟下毒。他纯用武力,可勉强与周松临一战。如今王瑞下令众将围困,他已然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啊!”延庆大喊一声,从腰间取数枚药瓶。他慌乱齐数掷向空中,用刀击碎。
瞬息间,毒物粉尘弥漫,延庆屏息趁机破阵。带离王芷若冲向城门。
秦小子反应及时,屏息跳马,眼瞧延庆二人破阵,连忙追赶。
城墙上,弓弩对向其二人满弦待放。
秦小子心知,延庆已是被逼上绝路,再相劝也是无力回天。他回首望去,那毒物散去,刚才众将兵士已倒下大片。
“杀了她!”秦小子终下定决心,一声令下。他怒瞪着王芷若,若非她,延庆又何必到如此田地。他早已将王瑞的命令抛到脑后,他已失了理智。
宫墙箭手一位是要延庆性命,弓弩齐发,一时间箭羽如雨般皆射向延庆。
“小姐快走!”延庆挥刀格挡利箭。余光间城门紧闭。“小姐,我吸引他们注意,你趁机快走。以你轻功造诣,这城墙拦你不住。”
“费什么话,能走就走,走不了就走不了。”王芷若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她虽未对延庆倾心,但以她之性,又怎能忍他一人赴死。
延庆听言淡笑,她言此话,他便觉一切都值得。
他二人总算有惊无险,躲避箭雨,来至门前门洞。即便如此,可城门紧闭,单二人之力还是难开城门,
“毒杀手足,延统领,你真的要给赶尽杀绝?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人。延统领,回头吧!杀了这个女人,我定叫你平安离开。”那秦小子赶到,还想给延庆一个机会。
“可我已经杀了。等我死了,到了九泉自会向他们叩头认罪。”延庆咬了咬牙忍住泪珠,紧攥刀,将王芷若护在身后。
“你做出你的选择了吗?”秦小子问道
延庆重重点头,微闭眼,暗暗运气。他怕秦小子杀了自己后还不肯放过王芷若,想趁机以死轰开城门。
“既是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你上路吧。”
增援禁军赶至,将城门洞围得水泄不通,纷纷拔剑,拉弓搭箭。“延庆,还不快快受死!”禁军统领向其叫话道。
“我来。”秦小子小声言道,继而拔剑,缓缓走近。
他运气提剑猛冲,双眼发红狠瞪。
剑身避过延庆,刺穿其旁门闩。稍抖剑身,木屑飞溅。门闩断成两截。
延庆感一阵微风扫过,睁开眼见此刻情境,延庆不解看着他,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走吧,不要再回来了。”秦小子说完,弃剑紧紧抓住城门。“你以为,我能坐上你的位子,是那么容易的吗?”他自说自话,随即颤抖着,用尽全身气力。竟独自一人将城门打开一道缝隙。
“你在干什么?”那禁军统领心知秦小子是要放他们离去,却只是明知故问,举棋不定。
他早些时受过王瑞所托,不能伤及王芷若丝毫。他考虑再三,他担心延庆能活着逃离汴京,不好交代王瑞。更要紧的是此事已闹得无法收拾,定会惊动陛下,到时他又该如何交代。
待城门开得可一人出入时,延庆一把将王芷若推出城外。
“和我们一起走吧。”延庆说道。
“我死也不和那个女人一起走。”秦小子说道。“滚!不要再回来了。”
“承你之情,来日必偿。”延庆知其话外其意,不再挽留。
送走延庆,秦小子将城门又关上。他终筋疲力尽,靠着城门,滑坐到地上。他已无力喘息,拿不起剑。
禁军统领见此不语,回首为令。
众弓手听令,数枚箭羽齐放。
箭羽透过秦小子其身,刺穿城门。
城内宫墙内,太何殿内。刘远黄袍着身,花白发井然有序,戴金冠,酒饮微醺,满面红光。
“刑部尚书王瑞求见!”奏事官殿外大喊,琵琶音止,刘远微微挥手,示意其退下。王瑞掸去身上落的雪花,回头望向跪在殿外的禁军统领,面如土灰。
“参见陛下。”王瑞入殿跪拜以礼。
“说说吧。”刘远说着话,轻微晃了晃稍许晕眩的脑袋。“禁军统领,你都见到了吧?”
“见到了。”王瑞起身回答道。“只是不知他所犯何罪?
王瑞多年形迹,自保想来得心应手,而此时反问刘远,语其意当是为明知故问,可却不是他一贯风格。
“你家小妹偷逃,你岂能不知?”刘远疑惑看向王瑞,想来他多少会有些消息,他的回答,难合情理。刘远不由得怀疑,想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昨日之时,小妹的确出逃过。是因她自小便不服管教,不愿嫁到宫中。但是她一走我便得了消息,派人将她带了回去。”
“是吗?”刘远知他说的不错,与密探所言一致。却也好奇,实在摸不清实在什么地方有疏忽。“既是将她带了回去,她既在逃,你又怎能不知?
刘远起身怒目,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孙束禁军统领,又是你亲自像朕举荐。你说你不知今日所谓何事,如何能使人信服?”
王瑞见盛怒,当即跪拜请罪。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却暗暗轻笑。”回陛下,家妹一回来我就将她锁入地牢,她怎能逃得出来?又怎会与禁军统领扯上关系?”
“难不成他当真对此一无所知?还是我太过多疑?”刘远心想,但在心里暗暗否定。他不信王瑞的话,却对他没了办法。
“难不成是有人助她脱困?是羽凡?”
“这和羽凡有什么关系?”刘远听王瑞提及羽凡,现来他与李健仁早在燕京便已没了消息。再说他又怎么可能去救王瑞的妹妹?
“我两家虽有世仇,可当日刘子婴欲辱林辰,所幸有芷若在她才幸免遇难。为此家妹身受重伤,这便是缘由。”王瑞解释道。
“是延庆。”刘远解释道。
“延庆?”王瑞故做疑态。“便是他与芷若策划昨日出逃一事,他理应昨日便死了。”
“没有,还逃离。”刘远罢了罢手,轻叹息道。“朕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你意思是,让他昨日便要死?”
“确实如此?微臣派十余人堵截芷若一行。延庆自上次重伤后,功力只剩下从前半成,即便不死也身受重伤。”王瑞回答道。
“可今日,他却逃出城了。依照孙束话来说,是有人相助,他才出了城去。”
“是今城中护将统领,秦小子?也只剩他有这个可能。”
“是啊。”
“但是不对啊,只仅凭他二人又怎能冲破禁军铁蹄?”王瑞顺着刘远的话,反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说谎?”刘远已知王瑞其意,倘若王瑞当真不知今日一事,那便只剩下孙束一人。
“传旨,禁军统领孙束护城不力,窜通贼匪。于明日午时问斩。”刘远稍片刻思索,话句间却斩钉截铁。
“就先这样吧。你下去吧。”刘远搀扶起王瑞。“谁对朕衷心,朕心里就和明镜一样。”
“陛下圣裁!”
“找个时候,把林辰送回去吧。”
”微臣接……”王瑞再拜接旨,刘远却打断了他。
“走吧,快走吧。”
赵公公懂刘远其意,连忙斟酒,挥手示意舞姬继续,怜官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