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华歌,浪漫主义者,宅男的最高境界。
电脑前静如处子,胸中动如脱兔,手心的鼠标,身不由已,心如鹿撞,慌不择路,游离入金银宝的鸿图网页,那脆弱的意志,被魔性刺激,理性与冷静,最终颓然溃败……
快干吧,干就完了!
好不容易,网购的汉款宝剑,这个金属怪人一跑来,就说是他的,空手套白剑不说,还开口就骂大胆妖孽,这是哪儿跟哪儿,神马浮云剧情?
这是做梦,还是现场直播?
冷嗖嗖的,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眨眼之间,已逼近鼻尖,快得令人窒息!
呜呼哀哉,闭上眼睛的相会也没有了。
冰冷的锋刃并没有刺来,而是万丈光芒,灿烂夺目……等等,等什么,等剑刺过来吗?然而,除了等,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终于,渐渐回归平静,周边异响消逝,万籁倶寂,梦魇可算远离。
华歌缓缓睁开了双眼,眩晕茫惘,揉了揉眼睛,发觉眼前展现一片古典风景线,奇丽壮美,直接从武侠电影里复制粘贴过来。
紫烟渺茫,穿透了楚阁翘影上空,时而飞过莫名其形的鸟群,湖沉雾升,翠林断云,沉郁而冷寂,偶尔响起几声尖锐的鸣啸,音色清亮而亢奋,拖着长长的余音刺耳,幽响隐隐,袅绕回荡……
天哪,这是哪里?
或许,不像灵宵宝殿,也不是幽泉地府。
晨雾淡淡,弥漫着纯馨幽香……
感觉睡了一夜,醒来茫然不知所措,华歌东张西望,想逃跑,双腿沉重无比,毫无迈步和跨步的生理意识。
石径苔藓苍痕,蜿蜒如蛇。
侣影并肩蜜语,袖带翩飘。
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
前方,两位彩衣少女,款款而来。
一人身穿着粉色衣裙,古韵洋溢。
一人身穿着淡蓝青衣,简洁利索,她们都是大约十五六岁,放眼望去,随时可感受一种妙不可言的花季少女气息!
不知为何,华歌突然感到紧张,也说不上紧张,反正就是一种类似于紧张的感觉,想找个合适的站位,双脚却硬是迈不动。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们碎步莲行,却一闪已至,避之不及,华歌只能硬着头皮,应酬应酬。
粉色衣裙的女孩子稍微年长,身材高挑,修苗纤秀,一袭粉色长裙,金丝刺绣梅花袖,一条丝带环佩珠翠,更显纤腰楚楚!
整齐梳理两个发髻,插一雕花簪子,金光闪闪,缀挑珠玉!
粉嫩的小鹅蛋形脸,流海飘垂黛丝,蛾眉弯弯,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忽闪忽闪,顾盼生辉,棱角分明的鼻翼下,红唇小巧玲珑,未语先醉。
远观不可亵渎,近瞧不敢多看。
随眼一瞥,令人悄然怜香惜玉。
闭目怀思,难以平复荡气回肠。
涉世之初,十六七岁少女,已经出落成美人胚子,再过几年,芳华正茂,豆蔻红颜,岂不倾国倾城?
华歌呆望,屏息凝视。
宅男半生,从来不敢如此欣赏美女,犯傻还是犯花痴……都不是,只因这位粉衣少女,曾经和梅花鹿有一面之缘。
那张照片,还在手机里保存着呢。
掏出手机看看呗,很快找到了,如假包换,正是昨天街拍时,遇到梅花鹿莫名其妙变成小美女,然后,莫名其妙映照在剑身,然后,莫名其妙蹦出一位金属怪人,抢走宝剑不说,还不依不饶一路追杀。
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还换上了一身古装?
路遇奇装异服之人,两位美妹,满脸疑云,上下打量,凝眉间,略显戒备之意,只是略显而已,似乎弹指之间,即可收拾干净。
二女形似主仆,言谈举止亲密无间。
粉衣少女气质高贵,大家闺秀,大小姐之尊。
青衣少女纯扑清秀,嬉然活泼,富家乖丫鬟。
此时,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
华歌感觉异样,脑后响起金属薄片急速划空之声,阴寒之风,紧随着侵袭着脖颈!
不会吧,凶神不羁,那位金属怪人还真的追来了?
不依不饶,没完没了?
完了完了,还不快走?
华歌赶紧撒腿就跑,此时感觉手脚灵活自如,可以跑了,可是……想跑?跑得再快,也没有金属怪人快!
感觉有一根钢锥,寒冷而尖锐的钢锥,犹如犀利的针锋一般,点击了后腰某处的蹊跷部位,顿时浑身一麻!
身体保持着跑步姿势,却呆若木鸡,丝毫不能动弹,这绝对是一种令人恐怖的感觉。
不经人苦,莫笑人怂。
粉衣少女一见来人,俊俏的脸蛋,露出了亲呢表情:“阿翁!”
那条缺乏幽默感的黄金眼镜王蛇,杀气腾腾的金甲怪人。
金黄色铜质铠甲,包裹一身火红色战袍,金甲怪人“铮咛”一声插剑入鞘,傲然缓缓地踱步到华歌面前。
古铜色脸上,一双眼神犀利无比,想要数清人家几根排骨,几条肠子!
看到后生手中墨玉匣子,金甲怪人一把夺过,皱起浓眉,瞪圆双眼紧盯着,左瞧右瞧,看见上面居然出现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是……哎呀呀!
虎躯一颤,金甲怪人吃惊颤抖,手机掉在地上了。
“啊?紫柔,此乃紫柔也!”一脸霸气的黄金眼镜王蛇,如遭雷击闪劈!
“主公,”青衣女子凑近,俯身捡起,看了看,惊诧的表情,变成喜上眉梢,她笑盈盈双手奉上:“主公请看,此乃小姐㖿。”
金甲怪人横眉怒目斥责丫鬟:“梅香,你不陪小姐读书,来此何故?”
青衣少女梅香无言束手:“主公,息怒。”她低眉垂眼,余光一瞥大小姐。
粉衣少女不以为然,嗲声嗲气说:“阿翁,读书半天了,出来舒活舒活筋骨㖿。”
她抢过手机,看着屏幕,一双大眼睛瞪成黑珍珠,曼妙如黛,左瞧右瞅,端详片刻,突然失声娇笑:“咦,这是我么,如何藏于其中?好好玩耶!”
梅香嬉然赔笑:“小姐,此乃宝物,墨玉镜㖿!”
金甲怪人喝斥:“糊涂,看花眼了?”
粉衣少女捧着手机,娇笑问:“阿翁,像我么?”
“不像,衣装尚且不同,怪哉,怪哉!”
丫鬟梅香垂首怯怯嗫嚅:“可是,主公,明明是小姐哦?”
“小心,”金甲怪人神情激动,满脸络腮胡须就像一根根铁丝,钢牙一咬一噘:“哎呀,紫柔,如若灵魂被摄入,后果不堪设想!”
“何以见得?”少女并不信邪,更不介意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瞧这架势,很可能是金甲怪人的女儿,只听叫唤“紫柔,紫柔”,必为少女芳名无疑。
粉衣少女紫柔摆弄墨玉镜匣,颇为奇怪,玉匣即是玉片,并非铜镜,不可照人,自己的脸如何藏入其中?
似镜人不动,不是活人,静态红颜。
似人衣不同,发型不同,风度不同。
紫柔上下左右翻看,双眼和嘴巴挤成三个夸张的圆圈儿:“咦,宝物,来至何方?”
女儿涉世不深,金甲怪人慨叹:“此乃不祥之物!”
“勿妨,此乃宝物。”紫柔童心未泯,越看越好奇。
“这是我的手机。”华歌身体不能动,嘴巴能说话。
丫鬟梅香一听,白眼一翻,反唇相讥:“鸡,何处有鸡?”
“我……”华歌呆如木鸡,双眼转动,活像塑像,眼珠尚能转动,恭喜恭喜,中奖了,这可能是传说中的点穴秘术。
两女子见了,相视一笑。
李广弯弓射鸡,樊哙拔剑屠狗,杀鸡焉用宰牛刀?
真是大惊小怪,高看庸人,抬举废物矣。
金甲怪人紧皱浓眉,沉默不语,沉呤片刻,突然冷哼一声,出手如电,指法怪异,疾速游走在华歌腰部……俄而,恍若遭受电击,华歌全身释然一震,就象一座迅速解冻的冰雕。
憋了半天,终于解脱,华歌长吁一口气,伸伸懒腰,活动活动酸疼的胳膊,心有余悸,望着这群古人,试探着问:“鸡?这不是什么鸡,这是我的手机。”
金甲怪人闻言翻脸,沉声断喝:“一派胡言,待我斩了妖怪!”
刚刚拔剑出鞘,即被紫柔拦住,不由分说,她替父亲收剑入鞘:“阿翁,此人不似恶贼,何必伤他?”
“柔儿,你年纪轻轻,不知人情事故,昨夜,妖怪偷走流星宝剑,今日又擅闯禁地,胡做非为!”金甲怪人越说越气,越看越恨,戟指华歌怒喝:“何方妖怪,胆敢以魔镜摄人魂魄,居心不良,图谋不轨,哪里逃!”
话到剑到,锋利的剑尖迎面刺来!
华歌大吃一惊,撒腿就跑,义无反顾,冲锋陷雾,一头扑进黑暗如黛……
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四面白壁如洗,空空如也,窗棂古朴。
咦……这好像不是卧室吧?
华歌发现自己席地盘膝而坐,这是一个简洁的居室,整个房间,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四壁,镂棂一窗,然后就是雪白平坦的地板,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昨晚没有贪杯吧,没找代驾,也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三个古人而已,仔细思索着,冷静的想一想,想清楚了,想来想去,好像不是梦,而是真正的发生过,非常真实,非常清晰,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那么,现在呢?这是梦,还是现实?
醒了吧,午夜梦回,还是凌晨梦回?
不是凌晨,是清晨,因为,太阳从东方升起。
华歌摸着有点儿麻木的恼袋,举目四顾,看见墙壁上的门,这道门,特别引人注目,这不是普通木门,而是铁门!
再看窗户,镂棂森严,闪泛着银灰色的金属光泽!
什么意思?铁门铁窗,就是手腕脚腕上没有戴铁链子……这,这里不会是牢房吧?
怎么可能,昨晚喝酒了吗?没有啊!
酒后招惹的麻烦事情,千奇百怪,随便摊上哪一条就够人喝一壶的了,曾经毅然而决然的戒酒,一次又一次发誓戒酒,可惜,戒酒戒酒,越戒越酒!
其实,戒酒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看到酒。
华歌站起来,感觉有点吃力……这里是牢房吗,是不是?确定吗?会不会是医院呢?这也不合逻辑,这是哪儿跟哪儿的医院哟?
用得着上铁门吗?
还关得这么紧密,严严实实,又不是精神病院,就算是生病住院,也不用……想到这里,顿时,脊梁缝隙间,透露出了丝丝寒意,赶紧起身过去,伸手推门,谁知,就这么随手一推,可真是吓煞人也!
只听,“咣嘡嘡,轰隆隆”……猛然一声巨响!
宽阔厚实的铁门,轰然倒塌,浆糊的纸板一般脆弱!
同时,门外传来一声脆嫩的惊呼!
哎哟,这是女子的声音,不会是护士小姐姐吧?
华歌大步跨出门来,外面是宽敞明亮的庭堂,果然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吓得胆战心惊,蝴蝶惊飞,花枝乱颤……她一身鲜艳古装,标标准准的小美女!
然而,可不是昨夜梦中什么紫柔紫柔,或者是梅香什么的。
这又是一个人,这位小美女,又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仙女。
而且,长得更加漂亮!
可惜,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年方十五六岁,身材修长,双髻云盘,穿插碧玉簪子!
一袭月白色翠袖短襦,滚银丝的花边,突显超凡脱尘的气质!
一条淡绿色丝织曼裙,银丝绣带束腰,勾勒出了妙柔的弧线!
这哪是什么什么护士小姐姐哟?
这明明是秦风汉韵的小家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