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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禺雄

清秋绿之殇 二南先生 3268 2024-11-11 16:31

  到了第三天,剑星决定要走,继续向昆仑去。包不平自然是留在崆峒,只有何远山随剑星去。穆姑娘告诉剑星,昆仑是摩斯教第十阿普卡帕驻守传教的地方,请剑星代为问候。剑星与何远山备足干粮和水,便出发了。

  六日之后,他们出了JYG。继续西行,穿戈壁,过楼兰,入沙漠,换骆驼。离开崆峒二十多天后,总算来到了和田地区。

  一路之上,剑星时时想到穆姑娘,感慨不已。他想:“当年玄奘大师西行求法,历经千难万险,走的正是这样的路。想不到穆姑娘一位弱女子,竟然也有这样的精神。她走着同样艰难的路,向东方走来。玄奘大师是去求法,她是来传教。她心中的信念是多么炽热,她对摩斯的爱是多么深沉,让她甘愿舍弃青春、背井离乡?她真的无怨无悔吗?”

  昆仑山峰峦重叠,山势险峻,千丈高峰,比比皆是。何远山如导游,向剑星介绍昆仑山景。剑星连连赞叹造化之妙!

  正行间,忽遇大队人马,膘肥体壮,旌旗蔽空。为首一人,尤其引人注目。那人骑天山虎,眼如铜铃,声若巨雷,高大威猛,孔武有力。他注意到剑星二人后,眼射凶光,怒吼一声。天山虎顺势一跃,来到剑星面前。那人大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胆敢来为昆仑助阵!”

  剑星抱拳道:“我姓沈,欲至昆仑山拜见何掌门。不知尊驾是谁,为何在此兴兵?”那人身后一名虬髯士兵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向我们大王问话!”何远山义愤填膺,怒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来我昆仑山撒野!”

  那大王闻言震怒,猿臂一伸,就抓向何远山面门。剑星急忙出手,搭上那大王的脉门。但那大王的手臂只是略一停顿,变爪为掌,一下将何远山击落在地。剑星大惊,忙上前察看何远山的伤势。何远山胸部受到重创,正痛苦哀鸣。剑星正要为他疗伤,那大王又伸手向剑星击来。

  剑星大怒,拔剑出鞘,一招“清角吹寒”,刺向那大王手腕。那大王浑不在意,一抓就握住了剑身,猛力一拽,剑星长剑险些脱手。剑星大骇,知道碰上了劲敌。那大王也是一怔,他这空手夺人兵器的功夫,还从未失手过。

  他松开长剑,笑道:“年轻人,你很不错,我倒想见识下你的剑法了。”说着,他从虎背上跃下,伸手道:“把那黑尺子拿来。”一名士兵赶忙双手呈上,那尺子乌黝黝的,长约二尺,正是紫幽玄尺!

  剑星愕然,道:“你是卡帕?”那大王“哼”了一声,道:“卡帕算什么,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剑星道:“这玄尺是你从卡帕手中夺的?”那大王哈哈笑道:“他摩斯教中,也就这尺子还算好东西了!”剑星道:“卡帕现在何处?”那大王道:“他与何维卓一起,以昆仑为据点,带着和田百姓反抗我。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剑星冷冷道:“只怕你不能如愿了。”那大王道:“哦?你要阻止我?”剑星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在这里自称大王,还侵凌百姓,伤我徒弟。于公于私,我不能放你走。”那大王笑了,道:“年轻人,你有本事,也有志气,我很欣赏你。你若愿意投靠我,我就与你分疆而治,把天山以南、昆仑以北的土地封给你,如何?”

  剑星也笑了,道:“听你的意思,这天山南北好像是你家土地。莫非你不知道万里之外,尚有九州天子?”那大王道:“万里之外的天子,又凭什么管我西域的事?就凭他祖上曾经屠戮我西域百姓吗?”剑星道:“往事久矣,现在既然承平已久,又何必再动刀兵?”那大王道:“这世界是靠拳头说话的!他统治中原顺民,我不去管;他若想统治我西域男儿,那就叫他带兵来战吧!”

  剑星冷笑道:“阁下好狂妄的口气,那就先问问我手中的长剑吧!”那大王道:“好啊,正要领教!”

  长剑铮鸣,勇德剑起。那大王手握玄尺,重重砸来。剑星举剑格挡,剑尺相激,溅出火花,两人身躯都是一震。剑星连施秋心剑法,招招灵巧精妙。然而那大王只用最简单最笨拙的攻守招式,倚仗天生神力,或砸或挡,竟然不落下风。

  剑星心中暗暗惊叹:平日里自以为天下第一,原来竟是自作多情;就在这蛮荒之地,竟会有如此高手!

  那大王显然也很吃力,他突然怒吼一声,天山虎如风而来。那大王一跃而上,居高临下,冲击剑星。虎势凶猛,剑星只能仗着绝顶轻功,来回腾挪。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于是剑星出剑刺向那天山虎。没想到那虎甚是敏捷,连出几剑都落空了。那大王骑在虎上,倒弥补了他身形笨拙的缺点。剑星既要抵挡那重重砸下的玄尺,又要提防虎扑尾剪,一时倒有些左支右绌。

  不过,剑星在雷府地牢见识过老虎的扑掀动作,这天山虎虽然更为凶猛,却也奈何不了剑星。那虎久扑无功,暴跳如雷。

  剑星忽有了主意,便展开身法,只往那虎的身后躲闪。那虎扭头追逐,原地转圈,不一会儿就有些晕乎了。那大王见状,便腾身跃起,不再骑虎。那虎却兀自在那儿打转。

  那大王哈哈笑道:“罢了罢了,年轻人,停手吧,别再折磨它了。”剑星顿住身形,那虎还想再扑。那大王低吼一声,它便乖乖退下了。

  那大王向剑星道:“我叫禺雄,漠北诸族酋长,如今已在伊犁建都。我将统一天山南北,不再归中原天子管。你是什么人?你效忠于中原天子吗?”

  剑星道:“我叫沈剑星。三年前,中原有蚩魔作乱,统兵数万,进攻天子。是我手刃蚩魔,解散贼众,朝廷封我为建阳侯。”禺雄沉思道:“原来是你。那时我在极北严寒之地,只是风闻中原生魔祟,被一神将制服。原来这神将竟是个年轻人。好极了,好极了!”

  剑星道:“什么好极了?”禺雄道:“我在极北之地修炼玄功,练就一身铜筋铁骨,有崩山碎石之力,自以为天下无敌。哪知先是遇到那摩斯教的卡帕,火炼神功甚是了得。现在又遇到你,比那卡帕还要厉害。看来是老天要跟我做对,这不是好极了吗?”

  剑星道:“你虽有开山神力,却不知仁者无敌,只是一介莽夫罢了。”禺雄大怒,道:“我禺雄天不怕地不怕,乐于天斗,敢与地争,天命其奈我何?”剑星微笑道:“圣人尚畏天命,禺雄大王却要与天斗,未免太不自量了。”

  禺雄道:“沈剑星,你不愿归顺我吗?”剑星摇头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禺雄沉默半晌,问道:“你来昆仑干什么?是中原天子派你来的?”剑星道:“是的。”禺雄诧异道:“他已经知道我的事了?”剑星道:“天子只是命我来西域看看,有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

  禺雄哈哈道:“他有他的法,我有我的法。我不去管他,他也别来管我!”剑星道:“但这既然叫我遇见了,我就不能不管。”禺雄道:“年轻人,多管闲事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剑星道:“乐与天斗的人,也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禺雄道:“可是你打不赢我。”剑星道:“你也打不赢我。”禺雄道:“所以你想去找到卡帕,与他一起打败我?”剑星道:“看来我是不得不去了。”

  禺雄道:“可是他和我一样,都不是华夏人。他想用摩斯教控制华夏,你反倒要去帮他,而不帮我吗?”剑星道:“我相信卡帕只是想拯救灵魂,没想侵占我们的土地。”

  禺雄道:“如果土地上的人都失去了华夏之魂,于你而言岂不是更可悲?”剑星道:“只要还有我这样的人在,华夏之魂就不会丧失。”禺雄哈哈大笑,道:“我实在很欣赏你,可惜你我是敌人。”

  剑星道:“本来咱们可以做朋友,你却偏要选择与天斗。”禺雄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剑星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禺雄忽然唱起了一首悲凉的歌谣,他的嗓音雄浑粗壮,把人带入深深的忧伤之中。剑星听不懂歌词,因为是漠北方言,但还是能听出歌声中饱含的铁血丹心,既苍茫悲壮,以缠绵悱恻。剑星提剑而立,四顾茫然,不知自己万里奔波,是邪非邪?

  歌声停了,禺雄道:“沈剑星,你走吧。我将在此安营扎寨,三日后进攻昆仑。”剑星叹道:“你是英雄,就注定壮烈而死。禺雄大王,三日后见!”

  于是剑星扶起何远山,将他抱上骆驼,两人渐渐去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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