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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晴夜不愿多废言 我为孰为终不知

黄昏落马 无言悲欢客 2648 2024-11-11 16:33

  “我,诶,算了,我本不过是江湖之一虫豸,飘摇于山河,无非是些小打小闹罢了,还是讲述那三十年前西北大将军世子,颜在朔的往事吧,那可真谓一世风流无双啊。”老儿摇着酒杯,那凌凌的波纹散了月光的倒影,不知是真是幻。

  小儿低垂着眉目,格外认真道:“老家伙,我想听真实的。”

  酒杯忽的停了,月亮也被飘来的云给遮挡了,老家伙的脸模糊不清了,只得一声爽朗:“哈哈,好,就讲真的,不要那桃夭佳人,就讲真的。可那,故事太长,在去金城的路上也与你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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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靖历八年,对于整个大华国的文人书生都是无比重要的,三年一次的会试终于来临了,而在全国各地的乡道上早就挤满了前来长安赴会的举人们。

  “江南自古多才俊,如今会试占六七。”这是酒馆里文人墨客们最长谈的事了,大华国一十六省,而小小一江南省的举人却占到了举国的六七成,这也导致了各地的举人们对于江南省的考生都有格外敬意。

  而今不过一月初末,长安仍是披着银装,城内城外都飞撒着红梅,点染了诗客们的情志,也扬起了周遭武人的剑吟。长安城内不得见利器,城郊梅园里便折叠起了剑影。

  “好,不愧是华山剑法,韩大侠好俊的功夫,真可谓是寒芒一点若惊鸿,凛风四散斩浮屠呀。”一位拿着折扇身着白衣的书生在望山亭中不禁叹道。

  “公子就别说笑了,我不过一介江湖武夫,想要谋得一席武职报销朝廷罢了,不知公子姓甚?”被白衣书生称为韩大侠的那人停剑作揖,虽神仪恭敬却在心中不禁暗笑,‘好一个小秀才,大冷天的还带着把折扇,难道扇出来的是暖风不成?’,想着想着,他不禁在低垂的脑袋上裂出笑来。

  “唉,韩大侠,小生之名不足挂齿,但对华山剑法却好奇已久,上来只是想要讨教一番,一人舞剑岂不孤单?”那白衣少年客抚着那把白玉折扇,缓缓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人本自少年,全然为国家。可斩匈奴肉,可饮南蛮血。高祖自立之,学尽天下武。——泛武学堂”。

  少年慢慢袭来,走路如蝴蝶沾花,不带风浪,笑容如冬日暖阳,天真无邪。

  可那韩大侠的豆汗却从额头低落,当他看见泛武学堂的时候,心中早已掀起波澜,声音颤抖着:“你,你是泛武的人?”

  折扇慢摇,暖风袭人,融了梅梢的雪,化了冰锥的寒,少年只是微笑:“放心,韩大侠,小子我只是来请教一二,关于杀伐只凭影宗,不必如此紧张。”

  周围众人皆是一惊,泛武学堂,影宗,华山派都是上三流中顶响的宗门,而不同的是身为上三流甲一的泛武是高祖所建立,键门之初便广纳天下绝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但可惜的是上三流中除了官办三家外其余六家的典当秘籍都无。而上三流丙三影宗则是华国设立的培养暗客的机构,虽未江湖所不容,但无奈是国家的挂牌机构。而上三流乙二华山派则是典型的武林中流砥柱,其成立之久也远甚华国的建国年份。

  紧接着,那白衣少年便收扇、鞠躬作揖,“在下泛武学堂颜之旋,请赐教。”

  韩大侠听了白衣少年的一番话后,眉目也展开了(他吓着以为自己犯了什劳子事),也鞠躬作揖道:“在下华山派韩末虚,请赐教。”

  颜在朔左手负背,右手持扇,便以扇为剑,左脚先探到兑位而身体微倾,右脚便顺势来到了震位上,其势如绷紧的烈弓,围观者似乎都从扇尖听见悠悠剑吟。

  韩不卜瞳孔微缩,他看出了这剑招起势分明就是他刚才所舞的华山派第一式——白云出岫。心中不禁咂舌:‘好一个泛武学堂,没想到其中弟子竟真如传闻所言,个个天资聪颖,阅览招式过目不忘,可我真没想到只是短短的演示就能学会,而气势如此逼人,真是惊煞人也。’

  “颜公子,吴剑名为煅梅,以寒山冰铁所煅制而成的,小心你那把折扇莫要折了。”此刻剑已出鞘,虽说韩不卜年长半轮,但也可谓是江湖小一辈中较为出名的一位,此刻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只为那折扇逼来的咄咄之气。

  二者都是心气极高的年轻人,心中也定是谁也不服谁,但无奈颜在朔的天资实在过于出众,那一扇一剑在须臾的接触间便已将韩不卜的右手震得生疼。

  “不好意思,我这折扇用的可是远疆的融天冻玉打磨而成,这硬度可一点也不比这冰铁差呐。”

  韩不卜的手已然垂下,剑也无法收回,咬着牙道:“在下输了,颜公子实在武力超群,佩服之至。”

  而周围却有一声清亮的女声响了起来:“师姐,颜之旋不是,不就是那个江湖盛传的面如流光细水留人眼,武似通天麒麟抗九鼎的颜在朔吗。”

  “什么,他就是颜在朔?”“据传闻,北方乡试的解元也是一个叫颜在朔的人,不会也是他吧?”……

  “没错,就是他。可文可武的颜大世子,下来吧,你还得去拜见当今圣上嘞。”只见一个穿着蓝袍,身高约莫九尺的俊俏男子出现在众人身边,鼻峦高耸,唇如刀锋,眉若寒剑,眼似明星。惹得周遭银雪也没了光彩。

  “银星一点俏武生,骨如琴铮不近人。樱桃薄唇出戏言,无非面貌误决判罢了。哈哈,周师兄,走吧。”颜在朔笑声弥留花间,久无消散。

  上了四匹毛色如雪的宝马驾着的马车,车外是红木刻着的箱壳,镌刻着大好河山图的纹路,车顶是镶着和田美玉的顶棚,在日光下折射出琉璃的光彩,而车内又是虎皮貂衣铺垫的内饰,方约七里高七仞,内棚顶上又刻着五蛟戏水,可谓奢侈之至了。

  顾在朔躺在身旁美俾的膝枕上,口中食着玉指提来的龙果,看着端坐一旁,闭目打坐的周师兄,笑道:“师兄,你父亲也官至一品,乃是礼部尚书,也是我会试的大考官,身份也是煊赫至极了,为何你却不好享受,情愿这枯燥地练功。”

  周盬稷微微皱眉,只能无奈道:“师弟我虽为师兄,明面上虽说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在功力上已早落后于你,你的功夫可能与师傅不相上下了,我也想有时能放纵一下,可你天资卓绝,实在让我羡慕甚了啊,你我之间的差距,我不想再拉大了,可事实也是无济于事的呐。”周盬稷睁开双目,深吸了一口,摇头叹道,“生而能扛鼎,九州无人敌。或许武学的至臻之境,全天下只有你一人可以窥探吧。”

  “说笑了,师兄,我现在只想夺得文武状元光耀门楣,这一俗不可耐的愿望罢了。”嘴上这样说着,手却抚摸着头下及笄少女的凝脂,这天下少有人知,这名似采花贼寇般的舞重少年,已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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