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六日,是殿试揭榜的日子,当皇城前的牌子上的第一榜,颜在朔的名字赫然立在第一位。
而次日,则是文武状元的宣布仪式,当举国上下都听闻了今年文武状元是同一人时,整个华国忽然震动。
各方官员都纷纷携来贺纸,表达自己的膜拜,或是想要结交的意思。
二十七日的阳光明媚,巳时未几,在京中的文武百官便手持象笏,立在了当日作为考场的位置上,看着永靖皇帝从大殿中走了出来,手持着两朵绢丝红花,带到了颜在朔的脖子上。
永靖皇帝道了声:“状元郎,起来吧。”
“是!”颜在朔高呼一声,便由跪姿转为了站姿。
“今日,是我朝揭开三年一次状元头衔的日子,历年以来我华朝均未出过同时夺得文武状元头衔的男儿,而今日,贵为西北大将军世子的颜之旋首创了先河,实乃我华朝之大幸。”永靖皇帝兴奋得高喝道,“今日,朕还有一事要昭告天下!”
本来台下面带笑意的百官都收敛了笑容,只有站在百官前列的澹台煋浦还带着微笑。
片刻肃静。
“朕今日要立姬泠濟为当朝太子!”永靖皇帝振臂一呼,大步上前,看着台下的众人说道。
“什么!”站在大殿门前的姬泠煜心中震惊道。
他瞥了眼旁边呆滞站着的姬泠濟心中甚是愤懑。
但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低下脑袋,朝着姬泠濟道了声:“恭喜大哥。”
姬泠濟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安静得俯下身子,向着永靖皇帝的方向作揖。
“朕将齐鲁南地封给姬泠煜作齐王,即日起,姬泠煜将出宫去往鲁南。”永靖皇帝继续说道。
“孩儿谢过父皇。”姬泠煜声音颤抖着,虽然鲁南大地土地肥沃,又有黄河流经,又人口众多,而且是数位先贤的故乡,可他的梦想是要做坐拥大华的君主,是要开拓疆域的明君,而不是那个只求安稳的,废物。
而榜眼是陌儒宸,探花则是李江沅,陌儒宸也没想到这样打击李江沅了,在最后一场考试中还能发挥,不过殿试前十,除了这状元郎向往自由自在外,都是留在了京城作为翰林的学士,王半堂也算是取得了功名,作为一名县丞和他的师父杨宁雪则是回到了会稽,至于落榜的人已经算是进士,这种身份在各地也能混个闲职,再者华朝对有功名者有着极大的补助,这些人的生活也算是潇洒了。
科举的狂风已经平息,而在官场的暗流又开始翻涌,陌儒宸文学过人,没了颜在朔这一大山,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榜首,再说他这人混的很开,和朝中官员的私教都很不错,而李江沅没了临安的风光,在这世界中心的长安城,他早没了那众星拱月般的待遇,只能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茹忱雅在殿试中得了第四,他人本来就算是奇怪,但遇上了同样奇怪的张玄荆,二人倒是聊得很开,张玄荆得知茹忱雅也和颜在朔相识,便也道出一句:“空有本事,不念家国。”而茹忱雅则是夸赞道:“文武滔天不自傲,然者敬人真君子。”两人意见不同,但也不影响“知心”的交谈。
……
七月一日,长安的官府衙门突然拜访周府,说是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叫嚷着有信要带给周舒习少爷和颜之旋状元,二人疑惑地对视一眼,便前往官府。
而那乞丐一见颜在朔和周盬稷,飞一般地跑过来,抱住两人痛哭道:“周师兄,颜师弟,你们可想死我了。”
本来还未分辨出此人是谁的两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便疑惑道:“范珂琛?”
“嗯嗯。”那乞丐摸了一把鼻涕哽咽道。
“好了好了。”周盬稷拍了拍范珂琛的背,对着旁边的衙役说道:“他是我们的熟人,那我们就带回去了。”
“好的,周公子,颜公子。”那衙役俯身道了一声。
“你父亲在京城不是设有分堂的吗,怎么不去找他?”颜在朔疑惑地问了一句。
“哎呀,别给我提那老头子了,说起来就头疼。”范珂琛滚躺在马车上,抱住自己的脑袋仿佛头要裂开一般。
颜在朔汗颜,“好吧,当我没问。”
“嘿嘿。”范珂琛听了这句话后生龙活虎的坐了起来,“你让我托付的东西带来了。”
“先别说这些,你说说,你怎么搞成这副狼狈样子的?”周盬稷止住两人问道。
“咳咳,这个嘛。”范珂琛眼神躲闪。
“说认真的!”周盬稷拍了拍车厢,怒道。
“额,不过是师傅看到你们不回去后,有点生气,说是不带你们去参加武林大会了,但是啊,我在昆仑山都快无聊死了,于是啊,就偷偷跑出山,可一出门,发现忘记带烟花出门了,于是又悄悄跑回去,然后呢,就碰见了长孙师弟和郭师弟,这两人真的是,把我的行踪告诉了师傅。”范珂琛咽了咽口水。
“师傅的实力你们是知道的,我不过是小元天,自然被他抓住了,本是应该在禁闭室里的,可我趁轮流看守静闭室的澹台师弟那儿顺来了钥匙,然后又去师傅的书房溜达了一圈,发现了这个。”范珂琛从怀中掏出一张沾染了黑手印,揉皱成一团的纸张,二人打开,是师傅写了一半的信,上面写着时间“为师七月五日从昆仑出发,到你们长安,在一同前往。”
“看看,看看,师傅对你俩多好。”范珂琛嫉妒道了一句。
“我确实没有收到师傅的来信。”颜在朔摸了摸下巴说道。
“是啊,师傅估计还再生你这个捣蛋徒儿的气吧。”周盬稷摁了摁范珂琛的太阳穴。
“哇,我好心来帮我们亲爱的颜师弟,你就这样对我?”范珂琛拉下了脸委屈的看着周盬稷,“师弟,话说你看上哪家姑娘了,要用师哥我这辛苦研制的烟花?”
颜在朔挑了挑眉,“禾玉公主,姬泠茆。还有你现在太脏了,不要将身子靠在我和周师兄的身上。”
“什么嘛!”车厢内,传来了范珂琛高声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