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三人无奈的看着纯阳子,皆已做好了困兽之斗的准备。
可眼前的北幽兵可不会给剩下三人任何挣扎的机会。
盾墙疾风扬尘,带着无数钩戟尖刃再次袭来,妄图将一切阻挡之物撕碎。
“拼了!”地牛放声嘶吼,翻身举刀气吞如虎,大力使出一招秋风扫叶,将其中一个铁盾劈成两半。他顾不得被巨大冲击力震裂的虎口,只管横握朴刀将平生所学尽使,与慕容让、庄成二人奋力杀入盾墙之后。
不一会,只见无数戈戟钺钩的碎片混着残肢血肉凌乱飞舞,练兵场上顿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三人杀红了眼,尽已变成彻头彻尾的血人。
地牛摇摇晃晃地将朴刀一杵在地,大叫道:“痛快,痛快啊!”
“妙、妙、妙啊,没想到你们能连破我骁军营两阵。”统兵台上的宇文镶拍着巴掌,“不过,不管你们有多大能耐,今天都别想活着出去。”
宇文镶对左右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道:“幽云铁骑何在?”
练兵场上的战鼓骤然响起,急如雨点一般。
“嚯!嚯!嚯!嚯……”无数北幽兵声势震天,向练兵场两边整齐退去,将中间一条宽阔的大道让出。
一阵狂风吹过,无数马蹄卷起漫天尘土,犹如黄河决堤,千里奔洪般袭来。千百把锋利的马刀正隐匿在烟尘之中,直指三人。
不等三人喘息,北幽骑兵已决然杀到眼前。
地牛因方才大破铁盾阵已将力气耗尽,再也无力抵抗这浩浩荡荡的骑兵阵营,只仓促应战几回合后,便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之中。
慕容让也打的不可开交,他已将龙邪剑八十一剑式从一九之式龙在江湖使到八九之式狂龙出海,直杀的手筋发麻,全身都快要虚脱。可眼前的北幽骑兵却丝毫没有退意,竟越战越勇,越杀越多。
慕容让瞟了一眼练兵台上的宇文镶,急中生智对庄成喊道:“掩护我。”说罢,便飞身向统兵台方向杀去。
电光火石间,慕容让纵身一跃,踩着无数北幽骑兵的盔顶,尽全力使出龙邪剑八十一剑式的九九之式——飞龙在天,直奔台上的宇文镶挥去。
宇文镶却气定神闲,静静看着挥剑奔来的慕容让,冷冷笑道:“慕容让,你死期已到。”
就在龙邪剑剑刃距宇文镶面部不到几拳距离之时,空中却突矢出一支羽箭,直直射入慕容让的腹部。
慕容让只好翻身停剑,跌下台来。
“哼,是时候送你们上西天了!”宇文镶说道。
练兵场上的北幽骑兵迅速向四周散开,无数弓弩手随即从军中前插到阵前,拉弓搭箭对准慕容让与庄成二人。
“格杀勿论!”宇文镶斩钉截铁道。
霎时,弓弩手们万箭齐发,无数羽箭遮天蔽日向二人射来。
穷途末路的二人犹如迷途待宰的羔羊无路可逃,不一会便都身中数箭。
“哈哈哈……”慕容让看着满身的箭伤,忽放声大笑起来。
庄成单膝跪地,双手将青鸢剑倒插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倾的身体,有气无力问道:“什么时候?还能笑?”
慕容让道:“想不到,想不到。”
庄成问道:“想不到什么?”
慕容让绝望道:“想不到我慕容让竟然会是这种死法。”
慕容让还想说话,一只羽箭却射入了他的心脏。
台上的宇文镶也跟着大笑起来道:“二位视死如归,实在令在下佩服。只可惜慕容让你枉有剑魔称号,龙邪剑八十一剑式在我骁军营面前不过如此,不值一提!”
“丧尽天良的东西!”庄成望向台上,痛苦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此刻,慕容让脸上的神情却异常平静。他默默的将射在身上的箭簇一一削去,低头喊道:“庄兄,今日我便在此舍命,你务必冲出此阵!”
庄成看着慕容让无奈苦笑,他觉得慕容让此刻的话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突然,慕容让将龙邪剑用力一横,仰天长啸道:“可惜你宇文镶机关算尽,却不知我慕容让还有一剑!”
“什么?”宇文镶惊讶道。
说罢,慕容让的瞳孔瞬间变的血红。他手中的龙邪剑热浪滚滚,剑身也由通体的黑色骤变成赤色,放射出骇人的红光。
慕容让一下子犹如仙人附体,猛然飞身跃起十丈多高,手中龙邪剑更是化成一道犹如巨龙的红雾,直冲云霄。千万把由水汽聚集而成的利剑瞬间挂满天空。
“慕容让,你——”庄成已说不出话来。
“快走。”慕容让对庄成嘶吼道。
“要走就一起。”
“趁现在,快走!”慕容让再次喊道。
“可是——”
“你不走我死不瞑目!”
“你——”
“‘飞龙化雨’一旦使出,我便经脉寸断,再无回天之力矣,你快走!”慕容让声嘶力竭道。霎时,无数利剑源源不断扎向地面,在北幽骑兵与庄成之间形成剑刃格栅,为庄成开出一条血路来。
庄成已急出泪来,却只能无奈的支棱着身体,沿着血路向营外踉跄逃去……
营外,黑鬃玉龙骠不知何故已溘然倒地,发出凄凄悲鸣,看样子竟是在挣命。
庄成心中五味杂陈,他有气无力的蹬上一旁的雪花骢,向骁军营内回望最后一眼。
远远望去,只见统兵台上的宇文镶正手舞足蹈指挥着一切。不停涌入练兵场的北幽兵们,正手举无数长矛,将从天落下的慕容让挑死在矛尖。
“告诉素秋,我负了她!”一声惊天动地的绝响响彻庄成的脑海。
庄成的身体即将大限,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马头之上。他已气若游丝,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抱紧马背,双脚微微踢着雪花骢的马肚。
雪花骢仿佛通得人性,顿时飞做的卢狂奔,远离骁军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