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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世上早无淮南王

蜀地有位少爷 赶夜人 3927 2024-11-11 16:35

  淮南道,寿州城外十里处,一男一女走在小道上,少女走在前面,背后背着一把破剑,那背着破剑的身姿挺拔,健步如飞。

  而少年跟在后面,一头堪比乞丐的脏乱的头发,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前面少女的屁股和双腿,如同在怀念着那天雨夜里,这屁股还有下面修长双腿的滋味。

  咳咳咳。

  当然不是那床榻之上的滋味,而是少女雨夜里出剑的倩影,木雨歇可是把那画面印在脑子里,无趣时就拿出来好好回味一番。

  还有在他吟完诗之后那雨中挥剑的小哑巴的一句怒喝。

  “滚。”

  “马上到寿州了,你可得快点,不要在城里逗留太久,那些尸体放在城外林中,无人照看的时间不能太长。”小哑巴皱着柳叶眉,跟木雨歇抱怨着,他们前一个夜晚才赶到这里,还没休息多久,又要暂且抛下那些死尸,入那寿州城,全因为这木雨歇非要来寿州。

  那些死尸肯定是没法从城门口进去的,只得放在城外了,倒不怕有人动这些尸体,这种毁阴德的事显然没什么人会去做,小哑巴担心的是尸体没她照顾就腐烂了。

  “放心,不会耽搁太久的。”木雨歇语气轻松中带着点无奈,这小哑巴在抱怨他耽搁行程上可真是勤快,其他时候一天都不见她能说一句话。

  “等一下,前面就是寿州城了,这个样子去见水灵灵的姑娘可不行。”木雨歇停下来走到一旁的小溪旁,把整个脑袋塞进了小溪里。

  那跟乞丐一个发型的杂乱头发全部沉浸在小溪里,一分钟后木雨歇抬起了头,把那湿透的头发全部捏在一起,从小溪旁随便扯了根野草杆把头发扎了起来。

  那原本杂乱的头发现在全部扎在脑后,翘起如同健马的马尾,从离开京都到现在,第一次,木雨歇在小哑巴面前露出了他的面孔。

  “怎么样?不难看吧?”扎完头发的木雨歇回头问向小哑巴,咧嘴灿烂地笑着,露出两排大白牙。

  “哦,嗯,不难看。”小哑巴破天荒地回答了木雨歇的问题。

  因为真的不难看,不对,不止不难看,她见过的男子之中,木雨歇的面容绝对能轻松进入前三甲,说是难得的潇洒美少年也不为过。

  略微一想小哑巴也就没什么诧异了,毕竟这人的母亲可是被称为美貌足可换十二州的蝴蝶夫人,这等绝世美人生下这么一个俊俏的少年那是再正常不过。

  “嘿,那就好。”木雨歇粲然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抬头看向不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寿州城墙,“那咱们就入城吧。”

  十里的路程对两人来说算不了什么路,就算是夜行之后休息不够,两人的步伐依旧不慢,出了京都后赶了这么多路,这点路程早就不在话下的。

  从远及近,寿州的城墙转眼间就在他们眼前了,木雨歇的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而小哑巴则跟平时一样冷着脸。虽然一脸冷淡,但小哑巴的视线还是扫视着寿州的城墙,她从未来过寿州,自然也从未见过寿州的城墙。

  这城墙怎地如此斑驳,众多修补的痕迹,那石砖一看就是新旧皆有,别说跟京都和那关外雄奇的城墙去比较了,光是淮南道其余那些州,都没有这幅模样的城墙。

  望着城墙的小哑巴蹙起了那好看的柳叶眉,木雨歇一看小哑巴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按说寿州从不是兵家攻伐之地,这城墙怎就被毁成了这幅模样?

  “寿州多水灾,五六月多连绵淫雨,这城外西北的水涨,泛滥到白水围城,雨大时这围城之水就如同那汹涌湖水,城外墙倾屋催,茫茫一片,跟那些大湖并无区别,只有这一座寿州城可以在这水中伫立,所以别小看这城墙,这可是在百年来的水灾中都未曾倾倒的。”木雨歇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着寿州,对这些心知肚明。

  “对了,据说百年前连绵下了两个月的大雨,寿州城有小儿无惧在这城墙顶上洗脚戏水。”木雨歇笑了笑,他是来过寿州城许多次,连绵大雨见过,但是像这种如湖围城的水灾倒是没碰上。

  城头上能洗脚,那这眼前之地可就真的成湖了。

  小哑巴点了点头,作为对木雨歇大费口舌的回应。对此木雨歇也已经习惯了,这小哑巴要么就是真的当哑巴不说话,偶尔他说了一大段话,或许是作为对木雨歇大费口舌的怜悯。

  她会点点头。

  木雨歇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计较,率先进了城。

  寿州城内与京都的辉煌繁荣不同,房屋没有那么拥挤,街上的行人也没有那么多,街旁卖酒水的摊子上都没什么人,小二慵懒地坐在长凳上,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

  呵,这淮南道上能有几家酒家小二能如这小兄弟一般闲适?

  城中人不多,木雨歇却甚喜。

  州内的地势并不平坦,越往东地势越高,在这多水灾之城,越是富贵,越是权重,所住之地越靠东,所以在寿州你要找那尊贵之人,不用想,直接往东边走就行了,最东边的那就是这寿州城极尊贵之人。

  进城后,木雨歇就一直往那东边走去,地势蜿蜒向上,周边的府邸也变得越发奢华。

  虽说不能与京都遍地大官相比,但在这多水灾的寿州,这些府邸住的都是地位甚高之人。

  一路走到最东边,木雨歇和小哑巴两人宛若爬了一座小山一般,而这小山顶的府邸,就是木雨歇的目的地。

  照理说,这一州最奢华之地,当是寿州最权重之官员,一州之主知州所住,但是每个寿州人都知道,住在这最高之地的人不是知州。

  眼前这座府邸,白墙黑瓦,朱漆红门,一对栩栩如生的镇邪石狮子坐立门口,大红门紧闭着,门上并没有任何牌匾悬挂着。

  木雨歇走上前敲了敲门,然后就安静地在外面候着。

  站在木雨歇后面的小哑巴扫视着这府邸,突然好像知道了这府邸是哪家的了。

  哪家的人,能在这寿州城的地位把一州的知州压得死死地了。

  淮南道孟氏。

  淮南道很早以前就没有淮南王了,但淮南道中所有的名门望族都知道这淮南道上最顶端的豪族是谁。

  淮南道上最后一个淮南王的历史,那要追溯到数个朝代之前,那时候中原还未大乱,如今一统天下的洛泽王朝更是连影子都还没有。

  那个朝代的淮南王因为被怀疑有谋反之心,于是被当时的天子囚禁了起来,但是因为当代天子只有这么一个兄弟,所以即使是被判谋反之罪,他还是拒绝了所有大臣的劝诫没有处死淮南王。

  但是淮南王却绝食而死,这让失去唯一兄弟的天子伤痛不已,于是不仅把那些上谏过囚禁淮南王的大臣全部赶出京城,还让淮南王一族继续回到淮南,享受着皇亲国戚的特权。

  当初的淮南王姓孟,就是如今的淮南孟氏。

  如今,淮南道上早就不再有淮南王了,那个朝代也早就颠覆了,可这淮南道的孟氏,却依旧是淮南道上最鼎盛的豪族。

  到了如今,后人们都揣测当初那皇帝只不过是想借淮南王之死来赶走他所不喜的大臣,所谓的兄弟情深只是假象,但无论如何,淮南王族,孟氏,在淮南道上,拥有着远超其他所有氏族的威望,何况孟氏本就人才辈出,治理淮南道繁荣昌盛。

  哪怕那个朝代早就消失了,直到百年前中原大乱初现峥嵘,淮南王族孟氏依旧对淮南道有着控制力,这种控制力维持了超过百年。

  甚至有江湖的小道消息说当今洛泽王朝天子一统中原也是暗中借助了淮南孟氏的力量。

  “咔嚓。”在小哑巴的愣神,木雨歇的静候中,朱漆大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慈祥老汉。

  “老管家。”木雨歇嘴角带着乖巧的笑容,上前帮老管家开着门。

  “我道是谁呢,是小少爷啊,还带着朋友,好好,都快进来吧。”老管家和蔼地笑着,连忙让门外的两人进来。

  小哑巴跟着木雨歇走了进去,这朱漆大门就缓缓关上了。

  “外祖父身体安康么?”木雨歇跟在老管家的后面朝着府里走去,哪怕他早就对这府内熟悉无比,他还是没有越过老管家。

  “孟公的身体倒是不错,就是这府里没有小辈儿,少爷也不在,孟公难免有点孤寂的。”老管家笑呵呵地说着,要是平常他肯定不会随意提到孟公,更不会说这些难免僭越主仆关系的话。

  但是今天来的小少爷那可不是什么外人啊。

  “老管家,你真是瞎说,明明我在府里呆着的时候,也没见外祖父出来跟我说说话什么的,哪有你说的我们不在他觉得孤寂。”木雨歇是不太信的,他那个外祖父可不像是会有这般平庸情绪之人。

  “小少爷啊,可能你年纪轻感觉不出来,但老头子我还是很容易能感觉出来的,哪怕不跟你们说说话,知道你们在府里孟公的心情也会好上许多。”老管家带着两人走在府中,这孟公府内可不小,东拐西拐庭院甚多,而且景致特别,这府内每个庭院单拿出来就是放到江南道上与那些稀罕园林相比较也不会落下风。

  但在孟公府这,它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庭院。

  “那我去拜见外祖父吧。”木雨歇的眼睛朝东看去,外祖父的住所在府内东向。

  “小少爷别急,洗漱一下换身得体的衣服再去拜见更妥当一些。”老管家从袖中伸出手做了个手势,不知从哪个拐角处就走出两名侍女来,“老头子就不带小少爷去了,先行退下了。”

  “怎能麻烦老管家呢,雨歇自己去就行了。”木雨歇恭敬地应着,与老管家别过,就是木雨歇走在前面领路,两名侍女跟在后面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住所在哪,他来孟公府的时候向来都是住那间庭院的。

  庭院深深深几许说的就是侯门深似海。

  而淮南孟氏,那可要比侯门还要深上几分,木雨歇穿过了好几个庭院才来到他所居住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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