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铁汁的房门被一阵急促地乱锤。
“谁呀?”铁汁迷迷糊糊喊了一句。
“堂主,是我,小吕啊!”
“你,哎呀,老吕,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你想找的那种人!”铁汁道。
“堂主,您想到哪去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铁汁此时也醒过神来,一听出事了,忙鞋也没穿跑过去开了门:“怎么了?什么事?”
“端木,端木被阮府的人杀了!”
“啊?杀了?”铁汁听了,大吃一惊。
“对呀!所以我赶忙来跟您汇报!”
“死透了吗?”铁汁问。
“早透了!被装进麻袋里,扔到护城河里淹死的,我们的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铁汁既吃惊又愤怒地咬了咬牙,道:“带我去看看,没准还有救!”
于是吕不行便带着光脚的铁汁来到了日月堂的秘密地牢,看到了已经浮肿的冰冰凉的端木。
铁汁将手搭在端木的手腕上试了试脉搏,又插在鼻孔里试了试气息,果然,死透了。
他叹了口气,骂道;“这帮人,也太他妈狠了!”
吕不行也摇摇头道:“哎,想这端翰林也是可怜,机关算尽了一辈子,却不想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端木长叹了一口气,道:“他的死,我们有责任啊,本来,他是不必牵扯到这样的漩涡之中的。将来,也只有拿这阮胡子,魏忠贤的人头,来祭奠他了!”
“是!”吕不行答应着,“可是,这端木一死,我们和魏忠贤那边连接的线可就断了啊!”
“是呀!线断了,再接起来,可是太难了!”铁汁也恨得牙痒痒。
他接着又问吕不行,“那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杀这个端木呢?”
“一定是因为他说出了大翠的事,所以才遭到灭口!”
“这是一定的,但是这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魏忠贤不想让别人知道大翠的存在,所以这个端木必须死,那么接下来,大翠也就危险了!另一种,是这个阮胡子自作主张,因为一旦大翠和魏忠贤相认,凭借端木和大翠的关系,必然可以平步青云,到时候阮胡子就地位不保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杀了端木!”
“我倾向于前者,魏忠贤乃是朝中的大太监,若是还有个女儿,怕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啊!”
铁汁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大翠,可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了!”
“是!”吕不行道,“我会加派人手。”
“不,这件事我亲自负责!明天开始,我便去茶馆里帮忙,主要是负责保护大翠!”
“啊?这,堂主,不必了吧!”吕不行道。
“大翠是为了我的事才进了京城,我可不能再让别人为了我死了!就这么定了!”铁汁道。
吕不行毕竟感情细腻,听了铁汁这样有男子气概的话,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噗哒噗哒往下掉,道:“堂主,您真棒!”
铁汁看了他一眼,觉得甚是尴尬,意识到自己光着脚在这地下室也太冷了,忙逃了出去。
第二日清早,笑哈哈茶馆来了一个新伙计,唤做老铁,据说是专门请来帮大翠分担的。
大翠自然高兴,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看什么都高兴。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叫老铁呢?”大翠笑着问道。
“哦,那是因为在我的老家,老铁就是帅哥的意思,因为我长得太帅了,所以就被人叫老铁了!”
“哈哈哈!你还挺不要脸!”大翠打趣道,“那你,老家是哪里啊?”
“我是蜀地人!”
“那是哪里啊?”
“挺远的,得走好几个月才能到呢!”
“哦!那你离这么远来BJ打工,也是挺不容易的!”
“嗨,有啥不容易的,赚钱嘛!”老铁笑呵呵地道。
二人就这样边唠嗑,边干活,不知不觉半日过去了。
这半日里,老铁观察到大翠的心情一开始还很愉悦,可是随着他望向门口的次数逐渐增多,失望的次数也逐渐增多,唉声叹气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大翠姐,有心事啊?”老铁道。
“没,没什么心事!”大翠道。
可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心里的事都挂在脸上,藏是藏不住的啊!
老铁心中愧疚,他自然知道大翠在等什么人,在期待什么,可是,她要等的人永远不会来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茶馆门外突然一阵嘈杂,甚至还听到了锣鼓开道的声音。
大翠瞬间竖起了耳朵,睁大了眼睛。
她听着,听着,突然嘴角不由得扬起了笑意,鼻子一酸,眼泪似乎要掉了出来,自言自语道:“他来了?他来娶我了?他来娶我了?”
铁汁看在眼里,也觉得甚是疑惑,这是怎么了?
一阵锣鼓声声后,终于一个猪腰子红脸的汉子迈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穿着大红的上衣,大红的裤子,大红的鞋,映衬着他那张大红的脸更是喜气洋洋。
“我姐姐在吗?大翠姐姐在吗?”他粗着嗓子喊叫道。
“我在!我在呢!”大翠激动地应和着。
“哎呀呀!您在这呢!我可找到您了,亲姐姐!”阮胡子说着,就要扑上来给大翠一个亲切的拥抱。
可是大翠身边的老铁可不是在这吃干饭的,他脚下一个瞬移,挡在了大翠身前,冷着脸问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阮胡子撞到了老铁坚实的胸膛上,一下子被弹了回去,险些摔了个跟头,立刻生气道:“你丫干嘛的?”
“你是干嘛的?”老铁不甘示弱。
“我,我来接我亲姐姐回家啊!”阮胡子道。
“你姐姐?你都七老八十了,我大翠姐会是你姐姐?”老铁回驳道。
“她,我,她年龄小,但是辈分大,不行吗?”阮胡子道。
这时,大翠忙扒拉开老铁,满含期待地对阮胡子道:“这位弟弟,是端木让你来接我的,是不是?”
“啊,端木,对对对!是端木让我来的!他呀,有点忙,来不了,让我接你进家门呢!”阮胡子忙道。
大翠自然是喜笑颜开,可是又有些失落道,“他,他就是再忙,这人生大事也得自己来,怎么让别人代劳呢?”
阮胡子忙解释道:“哎呀,这个确实对不住姐姐,可是,端木老爷现在是咱爹眼前的大红人,走不开啊,所以才让弟弟我来啊!”
大翠此时早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恨嫁心切,便顾不了那么许多了,道:“你稍等啊,今天这事确实有些仓促,我还需要和掌柜的商量一下,才能和你走!”
“您商量,您商量!我就在这等着!”阮胡子说着,笑脸欢送大翠走进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