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堂主,突发情况,这个端木去找阮胡子了!”吕不行急匆匆找到铁汁汇报道。
铁汁嗖地站了起来:“你是说,黄油手胡同,甲一号?”
“对!堂主记性真好!”
铁汁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有些激动,在地上来回踱步。
“堂主,以你判断,这个端木想要干什么?”吕不行也有些着急。
“别担心,这个端木是个小喽啰,他想要利用大翠的身份,必然要找到更接近魏忠贤的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找的是这个阮胡子!”
“哦哦哦!那您是说,他去找阮胡子,是要将大翠的身份向上汇报了!”
“不错!而且,他去找这个阮胡子,或许还可以帮我们一点一点查清楚当年大爆炸的真相和六君子被害的秘密!”铁汁道。
吕不行点点头。
“严密监视,随时汇报,但是不要干涉!”铁汁严肃道。
“是!”
这次我们终于要说一说黄油手胡同甲一号的新主人阮胡子了。
话说这阮胡子果然就像是关羽和张飞的结合体一样,一张猪腰子大红脸边上布满了络腮胡子。
此人年近半百却没有子嗣,后来新娶了一个小妾唤作小花,成亲后很快便给他生了个大胖闺女。
母以子贵,这小花虽然来得晚,但很快便成为了这阮府的大夫人,深得阮胡子的宠爱和一家人的尊敬。
这一日,下人来通报:“老爷,门外有个穷酸秀才,说他是翰林院的翰林叫端木,想要见您!”
“端木?什么倒霉名字?日本人吗?不见!”阮胡子一吹胡子,不耐烦地道。
“哎呀!老爷,你真是枉为读书人,这端木乃是当年孔子的弟子,七十二贤人之一啊!”小花在一旁揶揄道。
“哎呀!夫人好学问!美人好见识!嘿嘿嘿!”阮胡子忙陪笑道。
小花白了他一眼,道:“休要耍贫嘴!”
“那,夫人,这个人我是见还是不见呢?”阮胡子道。
“我管你呢!他来见你,又不是见我!”小花漫不经心道。
“那......”阮胡子想了想,又问下人道,“他说他来干什么?”
“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老爷讲!”
“屁话,进这个门的,哪个不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你让他讲清楚,讲不清楚就赶紧滚!”
“是!”
下人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又跑了进来,道:“老爷,那个人说他确实有极其重要的事,但是不敢说。但是他说您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说着,下人递上来一个笔记本。
“神神秘秘,这些穷酸的文人就是总喜欢整些新花样!”阮胡子不耐烦地道。
他满不情愿地打开了那个笔记本,上边似乎记录着一个人的详细身份信息和一些细枝末节的童年回忆。
“这是什么东西?”阮胡子眉头一皱,随口道。
可是,接着,当他的眼睛粗略地扫描到了“肃宁,爹姓胡,娘姓大,女儿”这些字样的时候,他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哆哆嗦嗦的下嘴唇。
他又赶忙将这笔记上的内容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读了一遍,接着便不可思议地抬头道:“快,快把这个人叫进来!”
片刻之后,端木终于站在了阮胡子的大厅之上,手捧着一根木头,毕恭毕敬地介绍自己道:“阮大人好,我叫端木!”
说着,便将手里的木头向上举高高。
阮胡子眉头一皱,道:“你?你是男的啊?不是女儿吗?”
“啊!大人,您误会了!”端木忙停止了自己装模做样的愚蠢行径,小步趋到了阮胡子跟前道,“这笔记上的人,乃是小人的一位红颜知己好朋友,小的无意之间得知了她的身世,觉得甚是传奇,因此才将这女子的经历呈报了大人啊!”
端木边说,边用小眼一个劲地观察着阮胡子的反应。
“这女子在哪?”阮胡子迫不及待道。
“额......”端木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心里自然开始了琢磨,他小心道,“这个女子,她,有些神秘,额......来来去去的,飘忽不定,所以我......”
阮胡子看着他这个样子,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哈哈哈,端翰林,不必多虑嘛!我阮某岂是将他人功劳占为己有的小人呢?来来来,坐下来!”
端木也笑脸相迎,坐了下来,道:“大人提到,这功劳?这是什么功劳啊?小人确实不知!”
阮胡子微微一笑,心里骂面前的读书人虚伪得要死,却还得笑道:“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得事情。只不过,我这做晚辈的,总想着为自己的干爹分忧嘛!端翰林的这位红颜知己,极有可能,是我干爹的女儿啊!”
端木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预知,但是听到阮胡子说出来,还是倍感惊讶,道:“您,您是说,这位大翠,大翠姑娘,是,九千对他老人家的,女儿?”
“极有可能!”
“可是,可是大翠说,他的父亲姓胡呀!”
“哈哈哈!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端翰林可知,我为什么叫胡子这样一个难听得要死的名字吗?”
“啊,自然是因为大人您返璞归真,天性至真至纯,这胡子乃是人身上的毛发,哪有什么难听不难听之说啊?”
“屁话!那是因为,我父九千岁在收我的时候,为了低调,没有让我随他姓,只是改了个名字,取名胡,子!”
端木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在嘴里叨叨了两遍:“胡,子,胡,子。姓胡人的儿子?”
“正是!端翰林不愧是读书人,一点就通!”
“那,说明,九千岁爷爷原来的姓氏,真的是胡啊!”
“不错,我爹原来确实姓胡!”
“噢噢噢噢哦哦哦!”端木一连几个感叹词,但是也难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惊叹,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激动之情。
所有的信息,终于对上了!
“那,那,咱们干爹,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吗?”
“这不废话吗?自己有个女儿自己不知道?”
“是是是,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咱爹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在世吗?”
“这个嘛......”
阮胡子思索着,这时,突然听到内室一阵被鸡毛卡住嗓子的女人的咳嗽声。
阮胡子没有理会,继续道:“应该是不知道,不然的话,我爹一定得去找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这鸡毛卡嗓子的声音更加尖锐的传来,甚似一声声“蠢货”的叫骂。
阮胡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也不再理会端木,匆匆向内室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