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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来信

极目浮尘 云端的鹅 2535 2024-11-11 16:36

  三天后的午后,白镇南与王长正在书房中悠然闲谈。阳光透过窗棂倾洒而入,光影相互交织,映照着二人神色凝重的面庞。

  “我听闻如今北方的匪患愈发猖獗肆虐,那些匪贼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倘若再不加以整肃治理,只怕会酿成极为重大的祸端。”白镇南满脸忧色,忧心忡忡地言道,“朝廷面对如此严峻的匪患,竟毫无作为,任由百姓受苦遭殃,真是令人心寒!”他眉头紧蹙,目光之中尽是忧虑,仿佛北方的凄惨景象真切地浮现在眼前。那一幅幅百姓惨遭屠戮、家园被付之一炬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王长轻捋胡须,沉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斥着无奈与焦虑:“不止于此,去年黄河改道,那汹涌澎湃的河水仿若猛兽一般,沿岸三省十八州的万顷良田皆被淹没,百姓们失去了家园与生计,只得四处流离失所。然而朝廷的应对似乎仅仅是派出宣抚使,而后便再无任何消息。如今那些灾民食不饱腹,衣不遮体,着实凄惨到了极点。”王长说着,不禁长叹一声,仿佛那一幕幕惨景就在眼前。

  “现今各个部门,不论是地方亦或京城,都一心想着给皇帝呈报喜讯与祥瑞,进献各地的奇珍异宝。对于老百姓的艰难困窘以及此起彼伏的叛乱,似乎全然没有察觉。”白镇南气愤难平,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都泛出了白色,“这腐朽的朝廷,只知粉饰太平,对民生疾苦不闻不问,简直是天理难容!”他想到那些官员的谄媚之态,心中的怒火便难以遏制。

  “在这些官员眼中唯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哪还顾得上如蝼蚁般的百姓是生是死!”王长道,他的语气中饱含着对官场黑暗的悲愤之情。

  “当下各个地方的官员,争相进献奇珍异宝以讨皇帝欢心,只要皇帝高兴了,他们的官位便能再度晋升。全然不顾百姓在匪患和天灾中苦苦挣扎,一心只想着自己加官晋爵。”白镇南越说越恼怒。他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满含着愤懑。

  “是啊。皇帝现今仿佛变了个人,不再像往昔那般务实奋进,总是沉湎于虚幻之事。”王长长叹一声,脸上满是失望的神情,“这改朝换代还不到二十年,如今的朝堂变化竟如此之快。恰似前朝末年,奸佞之人横行,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忠臣良将备受打压。那些奸邪小人靠着阿谀奉承便能平步青云,而正直之士却处处受到掣肘。”王长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忧虑。

  说到此处,两人连连叹息,书房中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氛围。这氛围仿佛一块千钧巨石,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停歇在书房的窗台上,咕咕直叫。白镇南心中一紧,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迅速起身,小心翼翼地捉取下信鸽腿上的竹筒,展开纸条一看,沉默不语。

  “镇南,究竟是怎么了?”王长问道。

  白镇南未即刻回应,过了片刻才说道:“金吾卫都尉耿成传来消息,皇帝得知江州发生的异象后,已派出晋王公孙舜前来处置。”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与不安。

  王长眉头紧皱道:“公孙舜仗着当今皇帝是他堂兄,在京城肆意妄为,全然不把大小官员和百姓放在眼里。您可还记得御史中丞谢子义,只因弹劾他鱼肉百姓、横行霸道,竟被他在下朝的路上当街打死。此事发生后,皇帝也仅仅是斥责一番然后罚俸三年。自那以后,他更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如此无法无天之人,此番前来,恐怕来意不善。此人贪婪成性、手段狠辣,江州怕是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王长一口气说完,脸上满是忧心如焚的神色。

  白镇南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好似承载着重若千钧的重担。思索良久后说道:“这江州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几日安稳日子,绝不能被他搅乱。朝廷如此昏聩无能,让这等恶人横行,真是百姓的悲哀!”他的眼神坚定无比,心中已暗暗下定守护江州的决心。

  “是呀。”王长应道,“这公孙舜心狠手辣,我们需万分小心谨慎,但是千万不要先自乱了阵脚。我们尽快摸清公孙舜的行程和目的,再做谋划。”王长的语气沉着,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白镇南随即叫来白敬之,神色肃穆地吩咐道:“敬之,朝廷派晋王前来江州,具体目的尚不明晰。你和李虎几人乔装打扮后在宛城等候他们,从旁打探相关消息。查明他来江州的目的为何,带了多少人马,预计何时抵达江州。此事万分紧迫,切不可疏忽大意。”

  白敬之领命后,来到府中的前院,召集了李虎、杨忠、赵贵、陈冲,这四人乃是白镇南的贴身护卫,当年亦是威名赫赫的江湖人士。

  白敬之神色严峻地向他们传达了父亲的指示,说道:“此次任务艰巨,关系到江州的安危,大家务必谨慎行事。”

  五人纷纷点头,眼神坚定。随后,他们便骑马一路向北疾驰出城。马蹄声在道路上回荡,扬起一阵尘土。

  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白镇南和王长都深知,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而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方能守护好白家以及江州的百姓。

  白镇南望着窗外的天空,思绪不禁飘回到当年攻打江州的岁月。

  那时,他还叫白云,是南征军副帅,与当今皇帝一同率领军队强攻固若金汤的江州城长达半年,却始终未能将其攻克。士兵们伤亡惨重,士气极为低落。眼见战况陷入胶着,白云提议与江州城的守将进行谈判。

  对方提出四个条件:其一,官兵进城后,不得烧杀抢掠;其二,不能新增赋税和徭役,一切维持原状;其三,江州城保留一定的自治权力,由地方豪族共同治理;其四,守城士兵自行解散,不许追究责任。

  朝廷考虑到江州是前朝的起兵之地,拿下江州城对新朝廷具有重要象征意义,并且此地除了地理位置优越外,地势崎岖,人口稀少,无法进行大面积种植,对朝廷的税收贡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皇帝在多方权衡之后接受条件,并给副帅赐名镇南,让白云带领五万兵卒留下来替朝廷镇守南方。

  就这样,江州城避免了一场血腥的战斗,白镇南在多年的战场厮杀后于江州安顿下来。

  他带领着士兵们屯田戍边,兴修水利,鼓励农桑。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江州逐渐从一片荒芜变得繁荣兴旺,百姓们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然而,如今晋王公孙舜的到来,又给这片土地蒙上了一层阴霾。白镇南深知,他必须再次挺身而出,为江州的未来而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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