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辰海赤幽空羽影
时光将一切磨灭的时候,岁月也划下最深的一道眼角。
荒芜的雪原,桃源的胜境,你我或风姿神韵,或衣衫褴褛。
甚至连音容相貌都截然不同。
可我还是会将你紧紧拥抱,我太怕又一次的失去你了,即便无限反复的轮回不息,浩劫不止。
——你好,我是万谷。
——噢,我是藏锋。
【伍】
万谷发现自己赤条条的漂浮在一片金色的世界里,一丝一缕的金色光芒犹如实质般浸润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的从体内还有些许银光流出,和外部的金光彼此交融。他小心的触碰着交融的地方,手掌却毫无阻碍的穿过,金银光芒就如同在另外的空间里,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这是沧沣妹妹的光芒吗?我这是在哪?”下意识的看着头顶,是主祭坛塔的那个“漏斗”,此刻正有一股股星河倒灌而下,注入了神秘强大的能量,可金银光却似乎不太欢迎它们的介入,自主的将星河的能量附在皮肤表层,而自己的体内正在经历着连自己都不知晓的剧变,紧接着,仿佛过了千年,又仿佛仅仅一瞬。自己醒了过来。
还是在【云殿】中,偌大的偏殿空无一人,自己只是穿着一层内衣长裤,上面盖着厚实的羽被,床边还贴心的放着手炉,窗外早已漆黑一片,只有两三盏烛火点缀其中,不给视线明显的压力,身体不属于自己了,虽然能够感知到金银光在体内的交融,但是四肢无力,没有丁点的力气,而记忆中的最后一刻是无比漆黑的【陨星湖】湖底,有一个金色的印记,自己看到就头痛欲裂,冥冥中似乎看到了一座祭坛,但是被黑色的浓雾笼罩,就没有看清楚,然后自己彻底失去了意识。
“云哥!云哥你醒了?”空谷沧沣端着药走进了卧房,却惊喜的叫了出来,万谷拼命挤了一个笑脸,发现沧沣早已飞奔出门去告诉父母亲了。果不其然,没一会,父母和八大长老都来到了床边。万谷燚认真用手盖在了万谷的额头上仔细的查看着,一旁的万谷霓双手微微攥紧,一脸的紧张之色,身后的八大长老静默的一行站立,静等吩咐。过了好一会,万谷燚让八大长老退下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对万谷霓耳语了几句,万谷霓担心的又看了看儿子,便带着空谷沧沣一并离开了卧房。
卧房只有万谷载云和万谷燚了,父子俩还从来如此的沉默以对。万谷燚先开口道:“云儿,你现在是不是浑身无力,但是精神很活跃?”万谷载云点了点头:“爹,你们是不是去主祭坛治疗我了?我究竟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万谷燚继续说道:“说实话,很凶险,疑似不是这个世界的病毒,你差点挺不过来,是有一道银光恰当好处的加入了进来,金银调和,加上星河之力,才让你转危为安。你娘很担心你,知道吗?”
载云低下了头:“孩儿错了,不该带着沣妹去【陨星湖】那片禁地玩耍,险些闯下不可挽回的大祸。”万谷燚坐在了床边,捏住载云的手脉:“脉象也平稳了下来,这下子能说一说在湖底发生的事情了吗?希望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于是,万谷载云将自己看到的全部说给了万谷燚听,而他也感觉到爹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等听到自己看到的那枚神秘的印记时,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完事后,万谷燚摸了摸载云的额头:“云儿,好好休息吧,一切的过错爹爹帮你承担。”说完便离开了卧房。看着万谷燚离去时候凝重的脸色,载云心里一沉,看来事情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云殿】的议事厅,万谷燚,万谷霓以及八大长老都在,灯火通明。
听完万谷燚的推断,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那个人难道还活着吗?这都几万年了居然还没死吗?万谷霓想到了族内的秘典,忧心忡忡的说:“云儿提到的那枚神秘印记果真是......”万谷燚沉重的对着众人说:“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假设那个人,不,应该称他为怪物,已经通过云儿发现了这片大陆的所在,那么下个月举行的【祭天大典】就是一个避无可避的绝佳机会。我的建议是取消主祭坛的【开窗】仪式,外松内紧,全面加强【辰海】的巡逻警戒,有备无患吧。”
八大长老的首席此刻说出了话:“族长大人,如果仅靠您的一番猜测,就要取消大典的【开窗】仪式,这对万谷一族的声誉是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数千年以来,还没有任何一次的大典是取消【开窗】的,而且,彻底打开【辰海】,吸收外太空的星河原力也是补充这块大陆以及【辰海】重要的一步,我只是陈述事实,利弊与否还是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万谷霓看了一眼坐在【云台】上的丈夫,提到:“可不可以派专人再去一次【陨星湖】湖底,不接近湖底,只是查看一下那枚印记的真假?”万谷燚摇了摇头:“我早已派人去过了,已经证实了云儿所言非虚。就这样吧,【祭天大典】给万谷一族造成的损失远远不如那个怪物所带来的灭顶之灾,无需多言,各自吩咐下去吧。”
就这样,一股阴霾笼罩在了万谷一族的上空,而此事目前仅有核心层知晓,整座聚集地依然有条不紊的为下个月的【祭天大典】忙活的热火朝天,而将镜头拉高,在数千公里之高的【云巅】,也和地面的【云谷】采用了红白色的装饰,金丝勾边,装点的分外隆重。
想起昨天的【辰沧】宴,空谷幽还在回味着,在【云巅】最高处的观察哨,仿佛伸出手就能够到【辰海】的海面,他喜欢一个人心烦的时候来到这里,看着远处的那枚“金环”缓缓降落,直至在天际给斑斓的【辰海】镀上一层金粉,常年不息的大风对他来说早已习惯,瞄了一眼脚下大陆上已经装点一新的聚集地时,想到了那道久违谋面的身影。
这个时候,空谷羽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歪着头问:“想啥呢这么出神?小心举报你工作走神。喏,给你带了一瓶,跟雪姨偷偷拿的,还热乎的呢。”空谷幽拿过了饮料,一口喝了大半瓶,然后递给了空谷羽:“我喜欢喝冰的,不去睡觉跑来这里干嘛?”空谷羽也不讲究,一饮而尽:“唉,谁让我这么善解人意呢?这里风这么大,不给你带瓶热乎的,我怕你半夜冻得不行,怎么着?有心事啊。别否认,你就差给脖子上挂个牌子了。”空谷幽看着远处渐渐消散的金光:“你说,沣妹现在在干嘛?”观察哨顶部的金丝飘带,也搅乱了空谷羽的内心,她低下了头:“沧沣妹妹在你心中的位置就没变过对吗?”
“我记得小的时候,她就跟着我屁股后面,吵着闹着要小糖人,粘的她一嘴的糖,还乐呵呵的。”
“.......”
“哦对,还有你也跟着我,那个时候你俩天天在一起玩,我带着你俩都不好意思去和小伙伴们,他们总说我是粉红司令。”
“......”
“我报名参加【云巅】,就是为了沣妹,你知道吗?虽然我也很喜欢自由自在的骑着【辰鱼】遨游在【辰海】之上,但是呢...”
“够了。”
“啊?什么?”
“空谷幽,你就是个大笨蛋!”
“啊?搞什么啊。”
看到飞奔而去的空谷羽,空谷幽一脸的问号,怎么好好的发这么大火?这个时候,他看到空谷炎走了过来,爬上了观察哨,劈头盖脸的就问道:“好小子,说什么了惹得羽妹妹一脸哭着回房间了?我可告诉你啊,我就这一个妹妹,虽然是上来后现认的,可是换成你也不能欺负我妹,还不赶紧去看看,你这兔崽子就跟木头差不多。快去快去。”一股脑的被队长连轰带赶的催到休息区,空谷幽也叹了口气,自己又不是傻子,不知道羽妹的心意吗?但是唉......
羽妹的房门没锁,推门而入,迎接自己的是一个枕头,以及略带哭腔的声音:“我是不是很好笑?你还来专门取笑取笑我?”看到趴在桌子上的空谷羽,窗外的夕阳将最终的余晖撒在了她的头顶上,铺散开来,整个人都仿佛被点缀了一层金粉,显得分外圣洁,空谷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直愣愣的站在门口,最后默默的关上了房门:“羽妹,我心中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这五年来,我还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吗?可,我的心里.......”
在空谷幽睁大的眼睛中,倒映出空谷羽飞速变大的身影,随着嘴部的两片温柔,空谷羽勾住了空谷幽的脖子,她强吻了他,然后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鲜血从嘴角滴落,空谷幽想挣脱却发现此时的空谷羽力气意外的大,死死的扣住他的脖子,继续强吻着他,这个举动让此刻回过神的空谷幽很烦躁,拼命挣脱后,看到发型乱成一团的空谷羽,仿佛不认识她一般的陌生,自己的嘴唇还是流血,可空谷幽却似乎第一次真正认清了这个五年来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女孩——
夜幕降临,只有些许的金光还在被【辰海】折射着,给这间小屋带来了唯一的光源,附近的灯光亮起,空谷羽的脸部完全被阴影覆盖,看不清她的表情,而空谷幽知道,一双秀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空谷幽用手摸了摸嘴唇,很深的一道口子,他看着面前的羽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在房门关闭的那个瞬间,一声怒吼从她房间里传出,毫不忌惮这是在休息区:“滚了就别再回来!!”引来了一票围观群众的关注,空谷幽没有解释什么,一个人默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