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老者慈祥而又温和的看向他,这种眼神尹辞只有在言念真人看慕容雨儿时见到过,没想到如今的自己也有这一天。
老者探手从怀里拿出一本封面稍稍暗黄的书递给了尹辞,看样子就知道是传承了很久的东西了,能被老人贴身保管,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正是刚才所提到的雷云决。
尹辞不解的问道:“前辈这是?”
老者叹气道:“这是我出云宗三大绝学之一的雷云诀法,之前宗内也只有你师父一人在修炼,如今他走了自然是要传给你的。”
“而且……我探过你的内息,想必你师父在你幼时的时候就把浩然一气经传授给你了,这同样是我出云宗从不外传的内功修炼法门。”
“天地有正气,杂燃赋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心中默默念起这早已背的烂熟于心的法诀,仿佛又回到了多年的那个夜晚师父初次传授他时情景,那时的他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如今师父已不在,真是前尘往事不可追也。
“至于另一门绝学。碎空拳,走的全是刚猛无比的外家横练功夫,如今门内的弟子也都是学的这门拳法,你要是想学我同样可以传授给你。”
尹辞想着这是要倾囊而授吗?自己何德何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拜谢道:“多谢前辈,能得前辈传授我这雷云决,已然是天大的恩赐,我又怎敢在得寸进尺。”
老者摇摇头道:“无妨,日后你要是感兴趣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是何难也成,如今的宗门里我想没有任何人会拒绝你的要求的。”
说道此处,老者突然伸出一只蒲扇大手拍着他的肩道:“孩子如今你还想轻生吗?”
尹辞一时间百感交集,恩重如山的师父因自己而死,可是心中又放不下那道美丽倩影,只得愣愣出神。
老者自然知道这个孩子的心思,“正如你师父所说,你应该好好活下去,这才是对他最大的孝顺。逝者已逝,活者当奋勇向前,不是吗?”
又道:“如今江湖虽表面很平静,但实则暗流涌动,好好学武,否则你又怎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再者那李元海偷袭你们师徒二人之仇你就想如此不了了之。”老人花白的眉间嵌着条条细纹,仿佛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波纹。
李元海吗?二长老总有一天我会为师父讨回公道的。
看着尹辞眼里渐渐生出的生气老人满意的点点头。
彼时,满天云雾消散,美丽的姑娘终于解开了面纱,可以让人一睹芳容。
尹辞这时才发现自己竟是处于山顶之巅,正前方的山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哪怕是如今秋末冬初,满地枯黄,依然阻挡不住它的辽阔无边。
左手边是陡峭悬崖峭壁,更远些是数不尽的一座座山峰,呈深色、褐色,一大一小两只鹰隼盘旋在空中,想来是成年的鹰在训练自己的孩子独立飞行了。
右手边是一片花海,生长的极有规律,显然是长期有人打理的。这些金黄的、粉红的、艳紫的花儿即使在深秋依旧在傲霜怒放,好一个千姿百态。
尹辞豁然转向身后,一条小溪在落日的余晖中波光粼粼,蜿蜒曲折,仿佛一条绸缎带子悠然飘向远方。
空气中都带着丝丝甜味,这世间还有如此壮阔的风景,震撼着尹辞的心灵。
老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以后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了,这山上山下所有的地方你都可去得,以后练剑的话你就来这个地方吧!”
尹辞试探着问道:“敢问前辈我师父……”
老者道:“你师父已经入土了安葬好了,等你伤养的好些在下山去祭拜。”
“还有,你也别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我了,你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师公!”
老者说得很真诚,脸上很平静但隐隐间还是有一点期待之意。尹辞筹措了半晌,在老者的注视下,蓦然开口叫道:“师公。”
老者抚须大笑而去,对他的表现甚是满意。
三日后,还是此地。
何难、方鸿鹄、尹辞三人相对而坐,尹辞深深鞠躬行礼道:“感谢二位出手搭救,感激之情实在这无以言表。”
何难端着他的手说道:“尹兄弟你太过客气,你我如今已是同宗同源的师兄弟了,何须如此挂怀。”
方鸿鹄一拍桌子道:“既然你我如此投缘,不如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何难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当为大哥。”
尹辞二人相视一眼,方鸿鹄阴阳怪气道:“我今年二十一。”
“我今年二十不到。”
方鸿鹄闻言大笑起来,那叫一个张狂无礼,手舞足蹈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本少爷也有当大哥的一天,尤其还是你小子的大哥。”
尹辞黑着脸强调道:“你是二哥。”
紧接着拜了天地,喝了酒,三人正式结为异性兄弟?三人相视一眼皆放声大笑起来,再这山林间回荡,久久不能飘散,人生得一知己当死而无憾,何况还是两人。
没想到的是兄弟三人结拜的第二天便迎来了分别,方鸿鹄收到方老太爷信件,火速赶回了红河州,而尹辞开始了他在出云宗的苦修。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在意的人,他一定要变得更强,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他摊开了雷云决便如饥渴的人见到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在难已自拔,这本出云宗前辈所创的剑法乃是观惊雷,以及云卷云舒、万千变化所创,而地点就是在这山巅之上。剑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乃是观惊雷,讲究剑法一招一式间应有快若闪电,动有雷霆之怒。第二部分乃是观云所创,讲究的是以慢制动,有点大巧不工的意思,奈何尹辞一直习剑就是以快为主,是以他很快就学会了第一部分,对于第二部分却迟迟没有一点进展,这可真是把他愁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