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失意国王传位公主
王后雪莉斯已得知萨耶夫被舍维奇杀死,而库里阔木也将返回王宫。她的脑子在急速地运转着,这个结果令其坐卧不安。但当她听到众人回了王宫的消息后终于下定决心来见库里阔木。她明白之前的所做所为犯了死罪,但她仍心存侥幸。雪莉斯打扮的花枝招展,娇艳的来见国王。库里阔木下马,雪莉斯迎上来假惺惺地哭诉道:“亲爱的国王陛下,我的库里阔木您终于回来了,伟大的国王,雪莉斯整日为您祈祷,祝愿您早日脱离萨耶夫那个毒蝎的魔掌,您瞧,果然平安回来,太好了,真令人高兴,哦,我的陛下,如果有可能雪莉斯多想替您被该死的萨耶夫囚禁啊!您受苦了……”雪莉斯搔首弄姿花言巧语想打动库里库木。库里阔木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望着她,任她舌卷莲花。文臣武将见此心中气愤不已,但雪莉斯是名义上的王后,他们只能等待国王库里阔木的决定。
雪丽丝见国王没有一丝怒气反倒十分平静,她心中暗喜。文臣武将们的脸色她并不担心,他知道这些人十分忠于国王库里阔木,只要国王不下罪诏,这些人不会动她分毫。雪莉丝心中暗喜而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她殷勤的对国王道:“哦,我亲爱的陛下,雪莉丝已经命宫女为您准备好了热水静候陛下沐浴,并且我亲自为您准备好了美酒佳肴……”说着便来搀扶库里阔木。
李汉见她喋喋不休早就不厌烦了,他最是痛恨这种口是心非毒如蛇蝎的女人,不知库里阔木犹豫什么,但他也自知插话并不合适,于是向达库尔曼使了个眼色。达库尔曼明白丈夫的意思,她是个孝顺的女儿,本在静候父王的旨意,实则心中对雪莉斯十分痛恨甚过萨耶夫。李汉此刻的眼色正中下怀,只见她毫不犹豫上前一把推开雪莉斯怒道:“美洒佳肴?哼!酒中这次放的什么毒药?啊!说,你这个贱人。”文臣武将心中暗喜,他们可不想这个女人再做王后,虽然达库尔曼贵为公主,但叱责王后确为越礼,因而都假装没看到一般。
雪莉斯本以为哪位臣子会上奏弹劾公主无礼,岂料皆缄默不言,没有办法只好假做干笑两声道:“哎哟哟!公主殿下,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毒药?我听不懂,国王陛下是我的丈夫,我贵为王后,怎会在酒中下毒,天下哪有妻子毒害丈夫的事?”库里阔木本在思索雪莉斯无非听从了萨耶夫的摆布而准备放过她,可见她到此刻仍不承认己错一味辩解,他虽优柔寡断却不糊涂,心中十分生气,这时终于爆发对雪莉斯怒吼道:“够了,雪莉斯,你还想蒙敝我吗?你是萨耶夫的情人,被他派来想说服我把王位传给他,哼!看不能得逞便给我下毒,萨耶夫又对公主下了毒手,若非舍维奇护送公主逃走,并遇神医相救,我的爱女达库尔曼将丧身异国他乡,萨耶夫的政变没有你的功劳吗?如今我身上的毒尚未解除,你不知悔改仍要花言巧语迷惑本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舍维奇,将她囚禁起来。”雪莉斯一听哭诉道:“国王陛下,不能这样对我,陛下,都是萨耶夫的主意,是他逼我的……”舍维奇哪还容她说下去,一得旨意迅速令人把雪莉斯押解下去。
一行人进入王宫朝殿上,折腾了大半夜众人全无睡意。库里阔木坐上龙椅,老丞相率众人扶胸行礼。国王给老丞相、阴山老祖、李杉等人赐了座位,然后吩咐莫尼尔道:“莫尼尔,速宣所有王公大臣上殿,朕有旨意颁布。”莫尼尔领命去了。这时一卫士上殿奏报:“伟大的国王陛下,王后雪莉斯在牢内自杀身亡。”众人颇觉惊讶,国王未治其大罪只是囚禁已是天大的宽恕了,何至自杀呢?库里阔木沉默片刻道:“雪莉斯贵为王后乃一国之母,却不思母仪天下为万民表率,反心思恶毒,今日之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厚葬了吧!”文武齐呼圣明。
宫女端了几个火盆进殿放置,一会工夫殿内驱走了寒气,顿时暖和不少。国王库里阔木双目却是冰冷,他坐在那里发呆,任由殿下众人议论纷纷。舍维奇一众旧识等人兴高采烈,而李汉他们则聚在一起畅聊,尤是阴山老祖寒毒尽除,虽丧失几层功力,但再无痛苦折磨,打心底感谢李杉,又是感激,又有愧疚,更有许多钦佩,频频与李杉交谈,对李汉的话反少有注意。李汉索然无趣,加入了秀儿和达库尔曼的唠圈中去。达库尔曼毕竟是血脉相系缘故,不时观察父亲库里阔木的表情,见他许多时不言一声,知道这场变故对他打击很大,屡次欲上前安慰都被李汉拦住道:“放心,达库尔曼,这个时候最好让他自己静静,等诸王公大臣到齐且看父王有何旨意吧!稍安勿躁。”达库尔曼只好作罢。
武将大多由舍维奇联络而把控今夜之战,故都在宫内。文臣经历今夜大事皆未曾休息,因此莫尼尔很快便召来王城内的所有文臣武将。库里阔木见诸臣悉数到殿,打起精神却难掩戚色,待文武行礼毕说道:“今诏诸卿上殿是有大事要宣,举国皆知,亲王萨耶夫几个月前发动政变将王国搅成一团糟,而今其业已伏诛,我——”对于库里阔木而言,萨耶夫乃是至亲,幼时兄弟相爱。他自登基以来对萨耶夫多次赏赐,尽管萨耶夫纨绔不堪,心中依然疼爱,因之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出现。萨耶夫不仁,但他的死仍令这位慈善的兄长难过。库里阔木顿了下接着说道:“王国子民亦可得以安宁,再不受暴虐之痛,朕今甚觉疲惫,无力再理政事,况朕本无治国之能,昔日亦仗诸卿替朕分忧,而德也不能称贤,亏有丞相及诸卿左右日日谏言提醒尚未有过大错,萨耶夫之变使朕明白,居王位不可抱残守缺,墨守成规,止步不前,否则给居心叵测之人可乘之机,朕在囚房已然想个明白,决定传位于公主达库尔曼,让年青的达库尔曼来振兴王国,诸卿以为如何?”
没有事先的任何征兆,朝中文武百官心中猜测颇多也未想到库里阔木尚在壮年会想要退位,一时众人愕然面面相觑。达库尔曼更没想到是宣布这样的大事,她急道:“父王,达库尔曼不敢领旨,女儿从未有过理政经历,决难胜任,父王正值盛年,何故弃国不顾呢?”达库尔曼说完转向老丞相托莫洛,意在请老丞相劝解国王,托莫洛却抚须沉吟。舍维奇见状奏道:“国王陛下,您春秋鼎盛,岂可经此一事而生颓废之意,公主殿下年少未谙治国之道,太过难为她了,陛下可允殿下参与理政,待熟稔之时方行传位之典不迟,陛下三思。”库里阔木淡淡的道:“有众卿相助,朕亦放心,朕意已决不必再议。”舍维奇欲再言,被老丞相托莫洛拦住。他是三朝元老又是帝师,因之太了解库里阔木了,这位优柔寡断的国王这次是铁了心了,很难改变他的主意;萨耶夫乃其至亲,一旦反叛对其的打击是其无法承受,也许他远离朝政才可疗伤治痛。
达库尔曼不能明白则坚决地道:“父王之命,达库尔曼绝不会受,达库尔曼不喜欢这冰冷的朝殿,更讨厌每日烦琐的国事,父王若执意如此,达库尔曼只好离开王宫。”这下便僵住了。
阴山老祖悄对李杉道:“真是奇事,我们匈奴昔日伊稚邪为单于位而射杀军臣老单于,我这徒媳反是推托。”李杉笑道:“各自其俗不同,原是正常之事。”心下暗想,我们中原王朝自视文明,但哪一代宫廷之中不是尔虞我诈呢?远时秦二世屠尽羸氏,近时王莽毒杀平帝,他们心中可有半点至亲之念?唤!权势真可遮昧了良心啊!。
却说朝臣见僵持之状齐刷刷看向老丞相托莫洛,他们知道能打破此势的只有老丞相。只见老丞相来到达库尔曼身边悄言几句,达库尔曼对国王道:“父王,达库尔曼不孝,愿收回刚才的话,接受父王所托。”库里阔木听了露出一丝微笑,仿佛一下轻松了许多。
斗麻罗好奇问李杉道:“老家伙说了什么,女娃就变了主意?”李杉自是听个明白道:“你的弟子马上就成了国王,恭喜啊。”斗麻罗满面懵愕,不知李杉此话何意。其实李杉不好将老丞相托莫洛的话讲出,以免朝中文武产生异议而生事端。刚刚托莫洛劝达库尔曼道:“公主不喜政事,老臣理会,但陛下心意已决,可知萨耶夫之事对他打击甚大,使之心灰意懒无心朝政,陛下向重亲情,然背叛的却是亲弟,如今虽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泣血,公主也知陛下性情柔弱,内心脆弱,已不堪重负,为了王国上下又不能一走了之,这才托于公主,公主一向孝顺,且应允下来暂理朝政,老臣以老迈之驱陪同陛下四处散心缱怀以疗其心,公主若烦可于日后托国于驸马李汉公子,公主三思。”正是托莫洛以孝道相劝,又为公主想好后路才说服达库尔曼。
库里阔木心情略有舒展,见达库尔曼不再坚持便当即传位。达库尔曼接受了玺印做了女王,尔后命退朝,着人安顿李杉诸人休息。
库里阔木次日便随老丞相出游去了。达库尔曼做了几日女王,始终不喜欢国事,早早地把王位传给了李汉,得到舍维奇拥护,其他文武也就无人反对了。边境因拓跋忠撤返驻地而平静下来,自此李汉在黠戛斯国繁衍生息。
李杉二人得李汉等人极力挽留而逗留数日,但他们心中有事终得辞别。李汉他们送至边境仍依依难舍。舍维奇拉住李杉道:“舍维奇被称作王國第一勇士,但李兄弟义薄云天,不但医好公主,又舍身远来王国助我们救出国王,这才是真正的勇士,舍维奇此生能结识你可谓三生有幸,日后倘有用的着处,决不敢推托半分。”李汉道:“那怕举国之力亦不敢辞。”李杉知二人乃真性情汉子,无一句妄言,于是深深点了点头。阴山老祖道:“云梦山藏龙卧虎英才辈出,老夫平生狂傲,小兄弟却令老夫佩服,如今为了老夫之故致小兄弟功力难聚,老夫惭愧,前方山高水远,多加保重。”李杉道:“前辈言重了,武功于我而言可有可无,前辈莫将此事再放心上。”然后互道珍重喊上和达库尔曼依依不舍的秀儿上马绝尘而去。
这些日子与李汉等人相处很是快乐。拓跋兄弟,舍维奇等人都是豪爽性情,虽然也杀了不少人,但皆因形势所逼,他们并非嗜杀之人,李杉因而也从心中认他们为友。在此异域,风情不同于中原,总是令人耳目一新,李杉常有留恋忘返之感,更勿庸说秀儿了,她一天到晚由达库尔曼陪着走遍王城角角落落。李杉心中知道肩上的责任,秀儿与新莽的仇恨终究是要解决,否则便是秀儿心头永久的刺;况且黑袍人是掌门师伯毒案的关键,也须去调查。这些都促使他不得不告辞。
李杉二人纵马半个时辰,秀儿始终不讲一句话。李杉见她黯然神伤,知她不舍与达库尔曼分手。她自小生长清溪谷,没有玩伴只有孤独的長大。后来与福田爱原相处甚好,但爱原与师父又去了海外,自此她又没了玩伴,后来遇上达库尔曼,二人相处亲密,然此短短时日又不得不分开。李杉心疼秀儿幼年便背负血海深仇,快乐时光与她总是少缘,暗暗发誓要让她常常高兴。他逗趣道:“师妹,你的小神马虽然神俊,但我的马也是拓跋兄弟千中挑一送我的,咱们比试一番如何?”提起爱马秀儿顿时来了精神,她一向好胜,况又对小神马十分得意,于是道:“咱俩得有个彩头,赌上一赌。”李杉道:“好,听凭师妹想赌什么。”
刘秀迎想了下噗嗤一笑道:“嗯!我若赢了,你须做我的马背我到前面山下。”李杉眺眼而望,天山的影子已然清晰可见,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实则尚远。他虽然只能运用三四层功力,但背负秀儿到达天山脚下还是没什么问题,便欣然接受道:“好,就依师妹,倘是我赢了呢?”“没有倘是,我的马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你想赢无疑于白日做梦,呵呵……”秀儿笑道。李杉心中已有主意,微一笑道:“胜负难料,必须公正行事。”秀儿柳眉一挑道:“好吧!任你想要什么彩头。”李杉道:“我若胜了,你将小神马换与我如何?”“那不行,换一个,换一个。”秀儿嚷道。“师妹可是耍赖,刚讲过的任我说却又不作数。”李杉笑道。秀儿道:“我不管,你换一个。”李杉道:“好吧,我若赢了,让我亲一个。”秀儿嗔道:“呸,不要脸,真是不害臊的想法。”李杉道:“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秀儿无奈道:“好好就依你,反正你又胜不了。”二骑并排站好,选定前方十里左右一棵参天大树为终点,由秀儿发令。秀儿先打马狂奔然后发令,小神马如箭般窜出。李杉苦笑一声,暗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太不守游戏规则。但他心中有数,也随之只管驭马狂奔。
小神马不愧是万众挑一的宝马良驹,只片刻工夫已与李杉拉开了十几丈远的距离。李杉眼看的越来越远,暗运归元传音之术对小神马唤道“吁吁”之令。小神马虽归秀儿所有,但毕竟是由李杉驯服自是服从李杉命令而顿时慢下脚步。秀儿不知何故,任她拳打鞭抽小神马也不肯再快跑,顷刻间李杉已超越秀儿了,小神马这才放快脚步紧跟李杉后面。不大会到达终点,秀儿见自己输了对小神马大骂不止。李杉则在一边暗笑。
李杉笑道:“师妹,你认不认输?”秀儿气道:“哼,什么万里挑一的良驹?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李杉道:“师妹,你可冤枉小神马了,它比我的坐骑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你如若肯认输我便告诉你输的秘密。”秀儿一抬头道:“什么秘密?快告诉我。”李杉反问道:“你认不认输?”“哎呀,我的好师兄,我认输了行吗!快告诉我什么秘密。”秀儿撒娇道。“这个嘛,先把彩头给了,我就告诉你。”李杉得意的道。“哼!就知道你会乘人之危,反正这里没人,亲就亲了。”秀儿边说边亲了李杉一口,然后说道:“把秘密交代了吧。”李杉一夹马腹向前奔去,风中传来一句“我用归元传音术命令小神马落后于我的,哈哈哈哈……”秀儿一听也被气笑了:“好你个狡猾的李杉雷,我算是看清了你,果真是貌似忠厚,暗藏狡诈,看我怎样教训你。”说着策马追去。这次小神马疾如闪电即刻赶上,二人打打闹闹走进了天山脚下的一个镇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