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戏耍韩兆琦清源救徒
吴清源暗喜,心想这小子倒会接话,口中却道:“什么人不服,出来,咱们大战一番好让老吴我过过瘾。”李杉喊道:“我们将军不让与你比,怕你输了丢人。”“混蛋,老子怎会输,出来一战,将军呢?谁是将军?”吴清源喊道。李杉回道:“刚才和你讲话的就是将军。”吴清源眉头一皱,回身用柳条一指韩兆琦:“你这小子不老实,有高手敢藏着,快叫出来与我比试。”韩兆琦被捏在别人手心毫无办法只好道:“先生,那人是犯人,关在牢中,不能放他出来。”“在哪,带我看看。”韩兆琦遇到这么个蛮不讲理又武功奇高的人是毫无办法。吴清源提着他进了石牢走至洞口,吴清源将之放下,韩兆琦一指巨石道:“就在下面。”吴清源审视一下自语道:“他是犯人,不能放出来,可没法比试呀!”急的他抓耳挠腮,左手狠狠的抽右手,在那里来回踱步。韩兆琦一看心道原来是个武痴。他生怕和李杉他们有什么瓜葛,这下放下心来。突然吴清源一拍掌哈哈大笑:“我想到办法了,想到办法了。”他一把抓住韩兆琦道,“你让人打开巨石,我跳进去,你再盖上,他们跑不了,我也能过手瘾,如何?我的办法好吧!我很聪明的。”韩兆琦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把这个疯子也关进去,饿上七八天,倒时我也好好羞辱他,一报刚才对我的羞辱之仇,想至此立即答应。
七八名谍使呼呼哧哧将巨石撬开,韩兆琦道:“板子掀开,先生请即跳下,否则他们窜出来就会逃走,可没人与您比试了。”“哼!难到比我身手还快。”韩兆琦看十拿九稳命谍使打开石板。石板打开,洞口显现。韩兆琦看吴清源捏着下巴沉思却没跳下的意思忙道:“先生快下呀!不然犯人逃走你过不了手瘾了。”吴清源道:“我想过了,太麻烦,还是等他们上来吧!喂,出来吧。”韩兆琦一听急了,疯子果然不靠谱。他忙命人盖石板,哪还来的及,李杉等人陆续跳了上来。秀儿在下面憋屈了两天,怎肯吃亏,雪墨剑挥舞砍伤几人。吴清源叱了一声:“丫头,住手。”秀儿一听赶紧停手躲在李杉身后,其实她知师伯在外面,没下杀手,那几人不过是轻伤罢了。李杉高兴地道:“师父,谢谢师父。”拓跋父子忙来见礼,吴清源笑道:“哎哟哟,各位各位,容后再叙。”
韩兆琦此时方知这个装疯卖傻的人与李杉原来是一伙的,还是师徒。他高声喊道:“弓箭手,围起来。”吴清源反不急着走了:“人多热闹,与朋友叙旧吧!这位是拓跋先生吧?”李杉挡在石牢口,自然不怕弓箭,他的漫雪疾风剑法以道一归元功驱使更风雨不透,且韩兆琦尚在石牢之内,也没人敢放箭。拓跋父子与吴清源聊了几句,吴清源一拍脑袋:“好像还有人没谢过我这救命恩人呐!”秀儿站在李杉身旁,背对吴清源,听了此话知是说她,也不回头轻声道:“谢谢师伯。”吴清源道:“哎呀!老了,眼花了,看不清谁和我说话。”秀儿无奈,她也知失礼只好转身低头道:“弟子刘秀迎多谢师伯。”吴清源一拍腿:“原来是我的乖侄女儿啊!好孩子。”然后对拓跋元道:“拓跋老兄,我这侄女最是慈悲心善,遇到敌人绝不削人手指,砍人手腕,伤人性命,我这做长辈的都做不到,常常反省,要向晚辈学习。”拓跋元不知详情道:“真是难得,人最难的是面对仇敌而生慈悲念。”拓跋忠兄弟听得出是讽刺甚觉尴尬,也无法接话。秀儿自也听得出师伯在教训她,急道:“哎呀——师伯,弟子知错了,您老别说了。”吴清源这时正色道:“知错了?你可知下重手致人重伤或丢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受迁累,他们的父母,妻子皆是无辜却可能从此流落街头,或残死,或为奴,总之留给他们的只有悲惨,你自卫无错,但不可非用杀人的办法去结束一场事故。”拓跋元此时惊愕,才回过味来。秀儿轻点头:“嗯,弟子谨遵师伯教诲。”吴清源也柔和起来道:“孩子,你自己也是苦命,失去亲人自是痛心疾首,别人又何尝不是呢?”拓跋元道:“先生勿再责骂,我看秀姑娘是个好孩子,以后定会谨慎行事。”“嗯!咱们该走了,外面已被郡守率众包围,两位小兄弟,拿这家伙做人质,走,出牢去。”吴清源说完将韩兆琦被点穴滞脉弄麻的的腿解除,拓跋兄弟二人将之押作人质一行人出了石牢。韩兆琦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他知道王海不会轻饶了他。
吴清源背负双手悠闲地在前开路,李杉与秀儿居后防御,拓跋父子押着韩兆琦居中,一行人出了石牢直向牢狱大门走去。弓箭手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闪出一条路来。出了牢狱大门,郡守率兵围住。吴清源笑道:“看来郡守大人与韩将军感情深厚,要与他一齐送我们出城。”郡守虽是王临的人,但韩兆琦乃谍政司郎将,也是朝廷大员,其职尤在他之上,并深得皇上信任。谍政司手眼通天,略对他用心就可搜罗到他的违法证据,王海与迁王自不会饶他。念及此郡守当然不敢不顾韩兆琦死活,他喊道:“先生放了韩将军,本官放尔等出城。”吴清源笑道:“出了城我自会放他,走吧!”郡守道:“一旦出城,尔等无所顾忌,倘若伤害韩将军,本官无法向朝廷交待,还是先放了韩将军,本官保证几位平安出城。”吴清源笑道:“我们也可以郡守大人为质,你若愿意,我们就放了韩将军。”郡守一时语塞,他清楚韩兆琦此人心黑手辣,六亲不认,可不会顾忌他的死活。吴清源知道不能纠缠下去,只管领头走去。官兵见郡守不言语,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让出一条路给他们过去。出了城门,爱原牵了七匹马正等候着,他们上马丢下韩兆琦向沙漠方向奔去。这时迎面而来二骑正是赏都侯王临与原涉,相互间认识,众人停下马来。王临与原涉知道不是对手,本以为他们还困在牢中,不料在此相遇。原涉乃铮铮铁骨,他抽出扇子欲要上前,王临则吓得不轻。吴清源认出原涉笑道:“原先生可记得洛水一战否?”原涉一看是吴清源,心中吃惊。但他毫不退怯道:“原涉为家国计,不惧生死事,愿与贼敌同归于尽。”王临看到秀儿瞪着怒目盯着他,感受到她手中雪墨袭去的寒气,吓得肝胆欲裂。他大呼道:“原大人,还有正事要做,快回来。”他早躲在了远处。原涉无奈,别说是吴清源,单是那个少年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拨马而去。
吴清源他们兜了个圈,确定无人跟踪转向白羊镇方向去了。他们在李杉与秀儿休息的房子里坐下,拓跋忠去请了老头过来一起闲聊。吴清源吩咐爱原把马背上早准备好的食物带来,无非就是馕饼及牛羊肉。老头见都已冰冷,请去他家用锅炖上。在老头家坐定后,拓跋元父子一再道谢,吴清源笑道:“我的弟子与他们哥俩已是朋友,朋友间自是不能袖手旁观,拨刀相助乃是情义所至,若再三言谢反觉疏远,你们为回归故土历经几代人的努力而不懈,令人钦佩。”拓跋元长叹一声道:“世事多变,尚未归去,国已更迭,在下已然迷惑,先生可否指点迷津?”吴清源笑道:“大汉也好,新莽也罢,皆是华夏,你们大可不必拘泥于是汉是新,回归时机当选圣主治下之时。”拓跋元频频点头道:“是我们太过执着了,但永记我们乃华夏子孙即可,不应困囿于谁家掌治天下,忠,当忠于华夏,敬,当敬炎黄祖宗。”吴清源听了与拓跋忠哈哈大笑。
不多时锅内已是热腾腾的,拓跋父子在地洞里饿了两天,也不客气大吃起来。秀儿垂涎欲滴却不好意思去吃。吴清源道:“丫头,你们受困之时我就得到消息,知道为何要饿你两天吗?”秀儿低声道:“知道。”吴清源又道:“知道错哪了吗?”秀儿道:“杀戮过重。”“明白就好。”吴清源柔下声来,“你小小年纪便遭不幸,其因无非权、利二字,其罪只在王莽一人,傻孩子,若你心中总是装着仇怨,何时才得快乐呀!王莽不义必遭诛杀,你的仇一定得报,而那些兵士大多是出身农家,也是奉命行事,混口饭吃罢了,何苦要下重手,你可知仁者无敌的道理,你们得救全靠路远详细说明牢狱内情况,作了内应,我才能轻松救出你们,这得益于小三儿在渭水救了他的缘故,不然后果难料,明白吗?”秀儿点点头。吴清源道:“和师姐去吧,她专为你另备有吃的。”爱原紧过来拉了秀儿去另个房里。爱原除给她端了羊肉还有这里少见的疏菜,另有一兜的宫廷点心是吴清源去皇宫里盗出给爱原的,爱原留下些给她。秀儿看着小时常吃的点心,眼泪簌簌流下。她拉了爱原的手哭咽道:“师姐,对不起,我以前误会你让你被娘骂。”爱原温柔的浅浅一笑道:“事情早已过去,不必挂在心上,我们都是一家人,姐姐很高兴来到中原能有个妹妹呢!”她给秀儿擦擦眼泪道:“快吃饭吧,都饿了两日,前日我让爹爹去救,他不肯,昨日路远报了信还不肯救,非要等至今日,让妹妹受苦了;你别怪爹爹,他说让你们长点记性,日后遇事才不会莽撞,才不会吃亏。”秀儿点头道:“我明白师伯好意,日后遇事定会三思而行。”姐妹俩一会就熟稔起来,相处十分高兴。
接下来几日他们在白羊镇住着,而韩兆琦则弄了很大动静。他协调张掖及武威两处守备军到处追捕李杉他们。韩兆琦命多带强弓硬弩,一旦发现直接射杀。他吃了这么大亏心中气极,又兼此事被王临传书长安,王莽传王海入宫将之臭骂一顿,王海自是将气散在韩兆琦身上。韩兆琦恼羞成怒,近乎疯狂地四处搜捕,处处设卡。吴清源他们坐在一起商议,白羊镇虽是偏僻被官府遗忘之处,但韩兆琦终会搜到这里,他们武功虽高,但这里视野宽阔,少林木,沟洼,高陵之类做掩护,一旦正面冲突,仍不易全身而退。他们决定避开锋芒早些离开。
在这几日里吴清源对拓跋忠兄弟的刀法提出不少建议,使二人获益非浅,可见吴清源现在的武学修为的境界要高于阴山老祖斗麻罗不少。秀儿和师姐爱原在一棵老柳树下练功,吴清源看秀儿的剑法之凶狠凌厉更甚于幻风剑法。他轻摇摇头喊道:“丫头,过来。”秀儿两人走近,吴清源道:“你只知一味狠辣,对敌时遇到比你功夫不如者自是其效甚巨,但倘若遇到高于你者你将会败的更快,想想看每一剑只为重创敌手,自然剑势走老,敌人一旦招法奇诡,也是出手迅疾,你则回防乏力,很易被敌所伤,你师兄学艺时比你晚了三年,但师伯告诉你,以你师兄的武功修为,别说你爹娘,就是你二三师伯也奈何不了,其因就在于师伯的武功心法与门中所传已是大相径庭,乃仁魂善魄;诶!若不是你有深仇大恨,况且又有小三儿管着你,我决不会让你学我的道一归元功。”他对身边的李杉道:“三儿,把道一归元功传给丫头,让她也多一救命之技,不枉这几日喊了几声师伯。”秀儿知道道一归元功可以驱动内力为五行之势,相生相克间即使面对强敌也可全身而退,乃一门十分精妙的绝学。她高兴地道:“谢谢师伯,师伯您真是世上最难得的好人了。”“嗯!嘴可真甜,比你爹娘还好吗?”吴清源打趣道。秀儿道:“那当然。”她一顿,吴清源笑道:“哟哟。”秀儿嫣然一笑又道:“那当然是一样好。”爱原被逗得笑弯了腰。吴清源和李杉也爽朗地大笑起来。“哎哟,这丫头比你娘强,会讨师伯高兴,那像你娘从小就蛮不讲理,你的几位师伯没一个不怕她的。”秀儿对清慧以前的事很感兴趣,要吴清源讲给她听,他们同门几人在这愉快谈笑。
李杉明白秀儿不可能散功重练,因此绝达不到他的境界。但云梦功法毕竟承继祖师绝学发展而来,而道一归元功也是吴清源返朴归真脱胎于祖师遗籍加上他的超强天赋所悟创作而成,自然许多地方可以融通。秀儿聪慧非常,又且练功刻苦,很快便有模有样了。吴清源夜入张掖传授路远一套掌法,以兑承诺,路远在日后凭此功夫轻松从韩兆琦手中逃走,此为后话。这日午时,爱原去做饭,秀儿则在外勤奋练功,吴清源与拓跋父子及老头在闲聊,李杉信步向秀儿练功处走去。秀儿挥舞雪墨,本来自然的寒气已可隐藏,剑势在五行中不断转换,因为五行转换的需要其剑法中的狠辣之势倒褪去不少。
李杉心中大喜,他明白师父吴清源的良苦用心,用道一归元功的诱惑慢慢改变秀儿的凶狠凌厉的剑势,以免日后伤杀无辜而造成内心之愧致其终生不安。他夸赞道:“师妹,今后若再遇黑袍人你便不用怕了,我看他三百招内也伤不得你,等五行之势练熟,我再教你五行归一之法。”秀儿问道:“师兄与黑袍人相较如何?”李杉道:“战过两次,师妹都在场见过,他自然奈何不了我。”秀儿美目一瞪道:“师兄可奈何的了他?”李杉突然心中不安,心道坏了,这丫头在练习道一归元功时定是发现了其中的奥妙,这五行之势可应对各种掌势,防御力极强简直无懈可击,但攻击力更是惊人,尤其是五行合一之时可谓石破天惊。她一定是在练习时无意中以归元功驱动幻风掌法发现威力大增而有此问。“这,这也没个结果。”李杉只好敷衍道。“哼!你骗我,一直在骗我。”秀儿突然哭了起来。李杉忙哄道:“师妹,别生气了,我不是想要骗你,你知道我不可能杀人的,我怕你报仇心切而逼我杀人,这才瞒你乃不得已而为之,道一归元功确可驱动真气发出惊人掌力,但师父所教剑法与掌法从招式上讲并无什么攻势,以防守为主,这是事实啊!”“难道我是嗜杀的恶女吗?你不信任我,也不了解我,呜……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爹娘在你家让英君姐姐代你与我已经成了亲,你竟这样待我,呜呜呜……”李杉听她哭述,把成亲二字听得真切,乐呵呵地道:“你说什么?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就是我媳妇儿了,哈哈哈哈。”秀儿哭笑不得恼道:“谁是你媳妇儿,别想美事,你个骗子。”李杉嘻皮笑脸道:“莫生气了,为夫知错,呵呵呵呵。”秀儿嗔道:“看你傻样,我以后也不理你。”李杉一把抱住了她:“你是我媳妇儿,不理我理谁?”秀儿使劲挣扎却挣不脱。他俩在这打骂,未留意房角后一双美目却是暗然神伤,爱原听得二人已经成亲,泪水不知觉得流下。这个善良的姑娘悄悄走开并为二人祝福。
秀儿不经意说露嘴,见李杉变的放肆起来,又羞又恼道:“你不放手,我不客气啦!”她伸手在李杉肋间拍了一掌,李杉应声倒地。秀儿气道:“现在还骗我!”她知道道一归元功修炼者全身自主防御。自己只练几天便知归元守一,自主防御之妙,李杉已是大成当然防御更加厉害,何况此功本就是仁魂善魄专为防御而创,自己又有分寸,他哪会受伤。李杉痛苦地道:“师妹,我这几日正在想法打通任督二脉,真气全部汇聚丹田准备冲关,周身无防御之力,我不行了,对不起师妹,我还没教你五行归一,对不起!”秀儿见他说得真的一般,吓得赶紧抱住了李杉哭道:“师兄,你别吓我,呜呜呜……师兄,怎么办?你告诉我,呜呜呜……”
李杉看秀儿已是泪人,问道:“能原谅我吗?”秀儿点点头道:“我本没真生气,我从小就知道你不忍心去伤害别人,那怕是只蚂蚁也不忍心,你是最善良的人,我假装生气是想看你对我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你一定不要有事,你快起来,别吓我好吗?”李杉道:“叫我声夫君吧!我们不是已成亲了吗?”秀儿也顾不得娇羞,对李杉道:“夫君,快好了吧!我们已由爹娘做主成亲,我会对你好的。”李杉道:“听了你的话都好大半了,让我试试运气疗伤。”他假模假式地运了下气,然后伸展一下惊讶道:“哎,好了,真是神奇,原来师妹一声夫君竟是疗伤良药。”秀儿一下子反应过来又被骗了,她双手拍打李杉:“你个骗子,骗子,我刚才就该全力发掌。”李杉一把抱住她道:“岂不是谋杀亲夫吗?”爱原来喊二人吃饭,见他们又打又抱,心中不是滋味,但她不形于色。她停下脚步笑喊道:“师弟师妹,吃饭了。”然后转身走了。秀儿停下拍打,李杉也松开了双手。秀儿红了脸又揍他一掌道:“都被师姐看到了,羞煞人了。”李杉笑道:“夫妻二人卿卿我我实属正常,有何可羞。”秀儿嗔道:“谁和你夫妻?哼!”李杉拉了秀儿的手轻声道:“今晚便做了我的妻子吧!”秀儿知道他的意思,脸更红了,她抽出手在李杉脸上摸了摸低声道:“再忍耐一日,等师伯和师姐走了,我,我再给你。”李杉道:“师父明天就走吗?”秀儿道:“师姐说若非我们在长安与王海那一战,他们父女早就已出海去与她娘相会,只是师伯不放心我们才跟踪一路。”李杉一时到有点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