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方剑拔弩张之际、正当东不移心生退意之时
“呵呵,失敬失敬,看来大家都在等我龙某人……”门外传来一阵盈耳笑声。
众人顺声看去,只见一位英俊男子,身穿蓝袍蓝似天,手提银剑白胜雪,步步生风惊云雨,微微而笑颤胆寒,是非善恶难以分辨,不是英杰便是恶首!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龙寒!
跟在他身后的亦有一大群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如此一来沈家堡才算得上是群英荟萃!
看到龙寒赶到,东不移动摇的心稳了一稳,后退的脚步也向前了几分。
众目睽睽之下,龙寒坦然而立。
且说龙寒走完上京城,得江湖大权十之五六,如今只剩下沈家堡这些人坚决反对自己。这些人既然不知好歹便也饶不得了!
龙寒在来沈家堡之前,去了一趟镇北将军府,手中拿着从三前守目处搜出的九龙印,这九龙印虽然能够调度全国所有兵马,但军权和江湖是两回事。然而龙寒曾游历塞北,期间与刘牧交情深厚。所以他将手中这方九龙印当做顺水人情送与镇北将军刘牧。至于刘牧是上交朝廷还是另做它用,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了。
但是,此次来沈家堡,龙寒下定决心要一个彻彻底底的结果。无论是成是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所以他用九龙印与刘牧换来一个条件。
有刘牧相助,燕城出动了大量军士,所有的商旅贾客、贩夫走卒、江湖游侠,无论男女,如今是只许进不许出。
天空昏昏欲睡,冷风袭来,沈家堡一片灰色寒凉。
沈平丘作为此地之主,当先开口骂道:“小子,你那祥云剑如何得手,别人不知道,老夫可是亲眼所见!如今摇身一变就要号令武林,简直是痴人做梦!”
龙寒冷眼瞥过沈平丘:“老侠客既然也在场,倒不如讲一讲那日各位大侠争相去寻抢洞中铜箱秘宝的鸡飞狗跳场面!”
“龙寒既然拿了这祥云剑,便就有拿这祥云剑的底气!”
在场有的人见过龙寒,有的没见过,但无论是谁看着眼前这位不露声色的青年,都不会有丝毫渺视。龙寒坦然自若,就这么站在正中央,往常的温润性情此刻又带有一分傲气“江湖大事岂能轻易更改?武林盟主之位龙某坐定了,哪个有话说?!”
谁也没有说话,没有人敢贸然上前,毕竟这个年轻人被传说的盖世无双。
然而还是会有人站出来,许成风拉住沈平丘,面相龙寒:“即便你得了祥云剑,即便你做了武林盟主,但你暗中下手杀人示威,此举我许成风便第一个不服!”
那一日龙寒在秘洞之中拿到祥云剑,恰好在洞口遇到沈平丘等人,知道龙寒底细的也唯有这几人。当时太平山的英雄会正准备妥当,暗中下手杀了沈平丘的儿子沈季与路铁枪的儿子等,也正是龙寒乘虚而入之举。
许成风脱下长袍,手持纵江金龙锥踏步上前“今日纵使我许成风死在此处,我也要疏一疏胸中这口气!”
话音未落,已有人挡在龙寒身前。金砂将手中双棒一敲:“呔!许成风,你在江上行走处处与我为敌,今日咱们两个先较量较量!”
许成风冷眼观瞧,原来是黄河帮的帮主金砂!便开口道:“你做的杀人越货勾当也配与我说话?!也罢,今日先结果了你!”
一个是黄河第一大帮派的帮主,一位是两江流域的豪杰!帮主金砂一对铁棒上下翻飞,用的是呼呼生风,豪杰许成风一杆金锥左右突刺,使的出闪闪寒芒。二位皆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金砂生的魁梧高大,这三十六路翻天棒不知锤落过多少敌船,才使得如今黄河帮敢称第一;而许成风气定神闲,学艺丰山狮子林,长江黄河护送船只二十载未曾失手,方称为两江太岁!
转斗了五十多个回合,二人不分胜负。
然而到底是许成风略胜一筹,因为他这金龙锥有一手绝技!忽然间,许成风腿不动身动躲过铁棒砸下,左手上挑锥右手抵住锥尾,金砂大意,本以为躲过这一挑,谁知许成风右掌发力猛的一推,金龙锥一退一进快过闪电刺在金砂右肩!金砂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倒退十余步,险些跌倒在地。
许成风的这一手,确实为在场的这些畏惧祥云剑的人打了一口气。
只听见满堂喝彩!
反观龙寒这边,洛颍撸袖子准备上前。
却听得沈平丘仰头大骂:“龙寒!别做缩头乌龟,站出来把你做的好事说一说,你不出来,老夫可要揪你出来了!”
路铁枪当头喝到:“武当掌门古北庭是不是你杀的?”龙寒点了点头。
有人跟着喊道:“中州剑客李松云也是你杀的!”龙寒不语。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龙寒做的诸多事情,龙寒不曾多辩,只是点头不止。
智满长老唉了一声叹道:“万物皆有因果,龙寒,此事老衲希望你给大家一个了断!”
龙寒满面笑容,打趣道:“呵呵,智满长老,我龙寒以死做这个了断如何?”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将洛颍等人拉到身后:“城外有三千军马,我若想,大可用官兵剿杀尔等。但是我龙寒不想如此!当年,若长山一剑镇百侠被称为天下第一,如今我龙寒也站在此处,就用这把祥云剑再争个武林盟主之位!有谁不服,尽管来!”
一人一剑一身蓝衣,缓步向前,从容自如却眼含决然之色:“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未等有人搭话,路铁枪抢步跳将出来,不由分说长枪一横一搠:“你还我儿命来!”。
路家枪--当世枪法的魁首,路铁枪更是领头人物,这条镔铁枪如龙似蟒卷向龙寒。龙寒面不更色,一提手,祥云剑刷的一声自动跳出剑鞘恰好挡住这一枪。龙寒接住剑顺势一带,看似轻松,却用了十分力气,路铁枪的枪头已被削掉。紧接着下一剑稳准狠,刺在路铁枪的肩头,与金砂受的伤竟是同一处!
天下第一剑,这个称谓,绝对不容小视!
只用了三招,路铁枪毫无还手之力。沈家堡之内一片哗然。任谁也没有想到,龙寒的祥云剑法高到这种地步。
龙寒面观里外,手中剑剑气冲天,眼中光光寒四方!
想他龙寒人生遭尽旁人冷眼,不得以而隐忍一生、悲落一生,今日正是他的辉煌一刻!
……
一条羊肠小道,旁边除了一堆堆的孤坟之外,再无一物。
小道是通向沈家堡的。
而今日这条道上一前一后走来两个人。恐怕今日也只会有他们两个敢去沈家堡。
走在前面的藏青色深袍那人回过身,歪着头看向文华。而牵着马的文华也停下脚步看向曲心画。
曲心画瞟到文华腰间的宝剑,眉头挑了起来,似乎是回想起来碧剑山庄上那个骄横放纵的青年,如今倒是变化了不少。
“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叫文华吧?曲心画想到与风行的十年之约“沈家堡今日这般热闹,想必你兄长风行也在路上?!”他见文华仍是一副不认得自己的表情,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剑鞘。
文华想起来了,那把赤血剑乃是碧剑山庄的至宝,而这人想必就是那曲心画了。文华对此人印象不好,但也说不上太坏。
天寒地冻。曲心画搓了搓手呵了口热气“你来帮哪一边呢?想来不是帮龙寒的。”
文华凝神注视着他,一步步继续向前“那么你是来帮他的了?不过你师父谭天正是死于他手,你知道么?”
曲心画无所谓地一笑“不错,我知道!那又如何呢?不过据我所知,你师父陈万忠之死也与他有关。你却如此在意……”
文华神色冷下来,盯着‘疯人’曲心画:“不错!我便是来杀他的!!!”
文华拉着白星的手顿时放开,因为他已料到这个曲心画会阻拦自己。
果不其然,曲心画伸出手,身子挡住文华“偏偏如此不巧,你要杀他也可以,但需先过我这关!不过你并非是我的对手,所以我看在风行的面子上不对你出手,转身回去吧”
话虽到了文华耳边仿佛被风吹走了一般。文华此番前来,又怎会轻易离去?
“那可未必,文华就算拼了这身性命不要,也要杀了龙寒那厮!”说着文华运起内外两劲,蓄势待发。
曲心画原本未将文华放在眼里,可见到文华身形有异,眼中一凛“好!我便不用剑试一试你!”
文华摘掉剑扔到一旁,无言之行更是告诉曲心画‘我文华绝不会占你便宜!’
两人相隔半步,双掌瞬时即到!文华手掌推出,脚尖去勾曲心画的脚踝。曲心画身形扭转,手臂一挥捏住文华肩胛,暗用了几分力气,刚要开口发笑。谁知文华欺身而来胳膊插入曲心华的肋下,曲心华身体离地寸许,文华另一拳贯出,势大力沉!
曲心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哪里知道文华身怀此等手段!这么一迟疑,更是来不及闪躲,好在曲心画经验颇丰,他撒开文华肩头,手掌推向文华的拳头,并借力后纵,饶是如此,衣袖还是被文华撕下半片。
曲心画落定身形之后,诧异的看着文华,心想此人几年前还是一个连吴笑川都不如的武功生手,如今竟将武功练到如此地步!
殊不知文华是经历了何等的困苦遭遇,才换来此般的境界。
曲心画眼神火热,本来一位天下人之中唯有风行、龙寒值得自己斗一斗。如此甚好!
再不敢有丝毫的藐视,曲心画横身纵步,用起了他六年来独创的掌法‘奇行掌’。只见一团藏青快速向文华移来!
文华转动眼珠跟住曲心画的身影,曲心画携卷着干烈的风扑来,掌风出奇、行云流水。指尖还未碰到文华面颊,便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虽然不知道这曲心画为何这样阻拦自己,但这样一个连自己的老师都不在乎,只会争强好胜的人,也不必留有余地。
只见文华身体一沉,气分四肢经络,两手合拳,浑然一体。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攻守极为有序。
曲心画双掌虽快的出奇,但每每便被文华化解躲避。而文华的双拳虽看似四平八稳,却精妙的无处可躲!
端相拳一出,四方锋芒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