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怏怏不乐地离开后,潘红才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精心打扮一番。双唇透红,脸蛋白嫩,额头的秀发与黛眉齐平,灵透的黑眼珠跳动着青春活力。
突然,一抹心事涌上心头,长叹一声:“但愿我的一片苦心他能明白!他日如果还能再见,希望他还能如此对我!”
屋外的客人已经塞满西艳楼。潘红就要开始接待客人了,因为潘婆已经不止一次派人催促。
常在与大师兄吵闹一番后才跑到西艳楼,本就糟心,如今又闷闷不乐。冬天的寒风刺脸,常在走出西艳楼,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慢慢踱步,脑海里萦绕着刚才的一幕幕情景。倏地,一串泪珠夺眶而出。
伤心一会儿,常在叹息数次,低着头往练刀门走。远远看到一堆人围在院门口,其中一个女子身量与潘红相差无几。常在心想:莫非潘红后悔了,特意来找自己!他激动地飞奔过来。
武林大会即将举行,以少山为主的红门主持这场比武大会。此时围在练刀门门口的正是红门弟子。他们特意前来送邀请贴。
他们装束齐整,一共六人,五男一女。男的各个头戴青色头冠,一身齐齐整整的黑边长衫,腰间系着青色腰带,脚蹬一双黑色厚底鞋。手里握着统一的黑柄长剑,剑鞘与剑柄同一个颜色。
再看他们精神面态,各个目光炯炯,如如日中天的太阳。说话慷锵有力,仪态举止落落大方。
其中那个红衣女子是红门小师妹,她跟随师兄们下山送请帖。一则为了见见世面,二则也是在山上待的烦闷下山散散心。
常在不知实情,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过来就从背后抱住红衣女子,喊道:“潘红!”红衣女子大惊失色大喊一声。众人齐刷刷“噌“得一声拔出长剑,满脸严肃地看着常在。常在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陌生女子,他赶紧松开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此女子双颊绯红,口若含朱,眼神中透露出惊恐。
“你是何人?胆敢偷袭我们?”一个身材宽胖的红门弟子,抢前一步紧紧护在红衣女子前面,手中长剑凶猛地指着常在问道。
“常在!你怎么这样无礼!还不赶紧赔礼!”说着,常德已经跑到常在跟前,一把按倒傻呆的常在。“各位别误会,这是我师弟常在。他刚刚回来一定是认错人了。惊扰各位了!实在对不住啊!”
红门弟子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们如临大敌,又恢复了平静。“既然是练刀门的弟子,那就同道中人。多有冒犯啊!恕罪恕罪!”
“哪里哪里!红兄,你们受惊了!回头,我就处罚这小子!”
常在也深知自己这次鲁莽了,赶紧赔礼道歉。“女侠!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潘红?”红衣女子接过常在的话,替常在把最后两个字说了出来。“潘红是谁呀?你的心上人吗?她长的漂亮吗?”
红衣女子笑着追问,两个酒窝点缀在粉白的脸上。看来,刚才的惊慌失色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红豆!注意言行!”刚才那个宽胖男子再次发声,“不可以这样调皮捣蛋……”
红衣女子满脸不悦地瞪了宽胖男子一眼。随即不再言语。
这宽胖男子,是红门大弟子,姓红名宽。这次红门掌门派他们下山送请帖。红宽作为大师兄有权利管束其他师弟。
“常兄!请帖送达,我们就要离开了!希望贵派能如期赴约!”
“一定!一定!红兄各位师兄你们慢走!”
红门一干人迤逦而去,常在思犹未尽,望着红衣女子的后背喃喃自语,“太像了!”
“常在!你手里拿着什么?”大师兄看到常在手里抓着一块纯白色玉佩,价值不菲。常德立马红了脸,正色道:“你出门抢劫别人财物了?”
常在也发现自己手里无缘无故多了一块玉佩,他也不知哪里来的!但绝对不是抢的。
“哎呀!大师兄!我是那种人吗?我怎么可能抢别人东西啊!这玉佩……”常在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这玉佩是刚才那位红衣女子的……”
原来常在把红豆抱起来的时候,不留神把人家身上的佩玉给摘了下来。他自己还浑然不知。
“这怎么办啊?人家都走远了!”
常在一点也不着急,把玉佩举到眼前左右打量一番:“以后,再见面了,我还给她就是了!”
“切!你可真会想!我指定你不会在见到她了!”
常在没有理会大师兄的话,他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红门送来的请帖放在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里。
常德把红袋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长方形木刻令牌。
三师弟第一次见到比武大会的令牌,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三弟子激烈争论一个问题:去不去参加比武?
二师兄觉得没必要去,“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别去了!师父又不在,难道咱们三去?去了人家也未必正眼看咱们。自讨没趣不是?”
“常行说的有道理!”常德加了一句。
“二师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万一咱们夺得魁首,岂不是可以光大门派?再者,去了还可以打探师父的消息!万一别的门派知道师父的消息,咱们不是也可以知道师父的行踪?”
常在口中虽说为了门派,其实他还有一个小小心思—见那位红衣女子。
二师兄常行不乐意的摇了摇头,“大师兄,你来决定吧!反正,我是不去!”
常在立马接住话茬,很有底气地说道:“你不去!我可以去啊!你就在家里守着就行了!”
常德想起以往的武林大会,掌门都是一一谢绝,从不参加。这次也不应该破例。
“我的意思还是别去参加了!师父在时就从来不去参加。”
常在大跳起来,扯着嗓门叫嚷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人家都已经把邀请贴送来了,咱们不去!以后,咱们练刀门怎么立足武林?难道要让江湖同门唾弃咱们?我不同意,必须参加!一定要去!”
“老三,以往师父都是这么做的!”
“大师兄啊!咱们这次去参加武林大会也是为了寻找师父的踪迹!武林大会人多,耳目也多,他们消息灵通。我一定要去,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要去。”
常在铁了心就是要去,大师兄也无法管束他。常在思路活跃,抓住“寻找师父”这个由头,这个理由就是大师兄也无法反驳啊!
常德沉默片刻,终于松口改变了注意。
“老三,如果你决定要去,我们也不拦着你。但是遇事不要逞强,多打听师父的消息。”
常在连连点头,欢心地一一答应。他心里却幻想着去了红门能见到那位红衣女子。
“得!大师兄啊!你也太没立场了!说变就变了?”一旁的常行心里却大有意见,眼睛鼻子脸都横竖不像样子了。“去吧!去吧!有你小子苦头吃的!”
“我说老二啊!你是不是不服气!不服气,我也要去!你能怎么样?”常在噼里啪啦就是一堆反驳,火药味也十足。
常德看到他俩谁也不让,就生气了。“你俩是要造反啊!要不你俩先打一架?看看谁厉害?”
常行没好气地走出了房屋,常在也不在多嘴。只是在心里做着自己的盘算。
次日,常德给常在预备好了行李和银两。还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做事小心谨慎等等。常在听得都心烦死了。“大师兄,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耳朵都要听冒烟了!”
常德立马闭嘴了,把一个黑色包袱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迟疑了一下狠狠摔在了桌上。
“你去了多打听师父的消息,万一遇到事……”还没等常德说完,就被常在一把推了出去。“大师兄!你真烦人!”
一会儿,房门又被推开。常在正在整理衣服,出门前他一定把自己打扮一番。他以为又是大师兄进来嘱咐他。
“我说大师兄啊!你就别嘱咐我了!你好好看家吧!”
“谁要嘱咐你了!看你美的!”
常在扭头一看,原来是二师兄常行。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走到常行跟前,把小匣子递给他。
“这是啥?”
“这是治病和伤痛的膏药!你去了指定与人动武,不出意外,……能用上这些。”常行阴阳怪气的说道,明显是讥讽常在,武艺不行。
常在知道二师兄还是反对自己去参加武林大会。但是他也不反驳了。乐呵呵的主动接受了二师兄的膏药。
“谢谢!二师兄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