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楼的顶层。
这是一间布置极为简陋的房间,告诉白逍遥天下第一楼的规矩的老者卧在床上,不时便开始咳嗽,一副憔悴的样子,面色惨白,似是得了一场重病的伤者,毫无生气,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似乎下一刻就会停止生命。
旁边站着一孩童,十四五岁的样子,显得有些稚嫩,尚未脱去幼童的稚气,面色焦虑不安,一副伤心的模子,眼框中有些湿润,泪水似乎将要落下,真是令人怜惜!
老者勉强笑了笑,道:“可别哭啊!即便圣人,焉能不死?小风啊,爷爷呢……咳咳,”话说一半,便忍不住咳了咳,老者用手挡住嘴巴,随后望了望自己的手心,一滩血迹染红了手,不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这是老者以内力将其蒸发,“小风啊,我只是完成了我的使命,我的灵魂会去到该去的地方罢了,这是一切生命的归宿,无论蝼蚁,无论圣人,终会归于尘土……咳咳。”
老者望向了窗外,这窗户倒也奇葩,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却不可窥视楼内。
外面的景象令人深感神奇——
一道道雷霆闪电从九天之上一落而下,轰鸣的雷声震耳欲聋,可天空却从未变得阴暗,依然是白亮亮的,但是,天空之中却是繁星点点,光芒煞是耀眼,其中,唯有三颗星辰最为吸引眼球,一为红色,一为蓝色,一为褐色。这三星呈三角挂于天上,似乎领导着天上其余的星辰,其余的星辰也都分布在周边,似乎围绕着三星,以其为主。
“天地奇迹!”
“啊!世界毁灭了吗?”
“屁话,这是祥瑞之兆!我可是三生有幸!”
“啊!这一定是仙人降世,仙人在上,受我一拜!仙人保佑!”
众人对次讨论得那是一个热烈,各自抒发自己的观点,还有大多数人甚至跪拜下来,祈求保佑和庇护。
这不仅仅发生在京都,这天象几乎笼罩着整个中州大地,每个看到此类天象的人,或惊恐,或好奇,或激动……
虽说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不过总归还是有的。就譬如卧病在天下第一楼楼顶的老头,他长呼一口气,颤抖的手指相互捏了捏,汗水不禁开始冒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口中喃喃一句:“三星天降,江湖动乱……”
随后,老人的手便垂了下去,呼吸也停止了,他已经魂归西天,正如他所说的,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他也终于解脱。
不过,一旁的孩童看到这一幕,泪水终于再也止不住,终于夺眶而出,一阵阵嚎啕大哭之声,响彻天下第一楼,
“爷爷……爷爷……回来!!”
在中土之外,蓬莱仙岛之上,一位仙气飘飘的人,摇了摇头,叹道:
“那老头子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而我的呢?我有何时能脱下这担重负?呵呵,终于出现了吗?七杀,破军,贪狼。”
他感叹过后,身体变得虚幻,直至消失不见。
宫廷之内,一阵婴儿的啼哭出现。
一位青年,走近黄色道袍的老道,食指指向天空,疑惑的问道:“师尊,那是什么?”
老道回答:“无明,那是一个大凶之兆,江湖不会太平了!好了,该去朝廷了。”
老道说完便走向朝廷,青年也随之跟上,不过脸上还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一座隐蔽的寺庙旁边,有老和尚带着一个小和尚,看到了天上的情景,小和尚好奇的问道:“唉?那是什么?”
老和尚笑着回答:“阿弥陀佛,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不必纠结,不用过早的和这产生因果。”
老和尚走向了寺庙,庙门上赫然立着三个大字——寒隐寺。老和尚一进寺庙,便有人叫道:“慧禅大师回来了!”
老和尚回答一句:“阿弥陀佛,悟悯,戒骄戒躁,你再改一下你的性子,佛寺乃清净之地,莫要大声喧闹。”
那名叫悟悯的和尚立刻答道:“是是是,我会注意的。”
——————
南安郡,吴定县,布丰城。
大玄王朝占据了启元大陆的东边的大部分土地,开国皇帝玄高祖将其分为了十六郡,六十四县,二百八十城。
南安郡,便是南方的一郡,北接赤云郡,东北与上泉郡相邻,而西面则是接壤巴蜀郡。
吴定县,则是因为开国大将吴将军平定了最后残余的南陈势力,为对此纪念,便将此县称为吴定,不过,不只是何原因,吴家已经没落,也在少有人记得此县名的由来,更是少有人记得有这么一个吴家。
布丰城,顾名思义,便是布匹丝绸生产之盛地,同时也是一商贸大城虽不靠海,但也离海不远了,有许多的人为了布丰城的衣物不辞万里来到这儿。
李家是布丰城有名的衣坊,卖的是上好的绸缎,生意遍布各个阶层,下到农民的布衣,上到贵族的华服长袍,也有江湖人士穿的阔衣单衫……
而李家的家主李旭,活跃于南安郡各处,在到处做着生意,长年不回家,妻子也只能独守空闺。这不,连妻子接生都没能赶到。
“李夫人要生了!李夫人要生了!”一阵大喊声传来,李家上上下下忙碌起来,赶紧叫来接生婆。
“啊~啊~”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痛叫声,终于迎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
“唔~唔~”婴儿哭的越响亮,李夫人便笑得越高兴,她想到,至少自己有了一分心灵的寄脱,即使没有丈夫在家,自己也能找料照料孩子,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她也找到了希望。
“李夫人,是个男孩!上苍保佑,他平安出世了!你可真有福气!”接生婆和周围的下人都祝福道。
李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给我看看!”接生婆将婴儿抱了过去。
这婴儿笑脸红润,那咪起眼睛哭起来的样子倒也令人觉得可爱,尤其令人注目的是,这婴儿的额头之上长着一奇怪的“胎记”,额,暂且就叫“胎记”吧,毕竟是生而便有的,这个“胎记”到有些不似胎记,倒像是有人画上去的一般,整体是一个圆印,不过不是普通胎记的那般的浅红色,而是淡蓝色,并且不是简陋的一笔,而想是一种奇特的纹路,看得令人着迷,似乎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感觉,让人看到便知晓此子绝对不凡。
周围的人也都被着神奇的“胎记”所震惊,纷纷发表意见;
“这一定是仙人的恩赐!”
“这孩子是活佛转世吧!”
不过李夫人可没有这么想,她看到这诡异的“胎记”,看了看四周,不禁想到:难道我真如此命苦吗?生子的时候,丈夫不在,现在有了孩子,额头却生出个这般东西,这不会是个诅咒吧!
这时接生婆已经走出了李家大院,叹了一声:“依轮回之言,天赋越强,酝酿的时间也就越久,这是独属他们的一天,每隔一个时辰降一人。那么,既然破军已经到了,接下来便是七杀了吧!”
说罢,接生婆便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白发青年,同时,也换上了一身道袍,简直像极了一位道士,有走近了李家大院,敲了敲门。
门开,走出一位家丁,“您是?”
老道士说道:“贫道观天象,便晓要生有异状,故掐指一算,发现此地有异,可否使我进入一观。”
“您稍等一会,请容我问问。”家丁回答到。
不一会,那位家丁便又回来了,“李夫人请您进来。”青年道士便随着家丁找到了李夫人。
李夫人本是看到孩子额头上有那么个奇怪的“胎记”,便想找个道士来看看,虽然她也知道外面的道士大多是招摇撞骗的货色,不过也就是想图个安心罢了。谁知道这竟然有个道士自己跑了过来,也就赶紧将他请了进来。
李夫人见道士进来,赶紧问道:“道士,这孩子额头上是什么?是不是凶兆?”她指了指那号啕大哭的婴儿的额头。
青年道士装作仔细的看了看,摸了摸婴儿的头,婴儿就停止了哭泣,满脸好奇地看着那青年道士。
道士拿出一张黄符,双手成掌夹住黄符,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这模样倒是真看不出来和其他道士有个什么区别,装得有模有样的,旁边的人们也都信以为然。
片刻之后,青年道士说道:“贫道已经了解了。”
李夫人赶紧问道:“到底如何?”
青年道士不慌不忙地说:“夫人莫着急,这可不是什么凶兆,这可是天赐,乃是大吉之兆,他日定当翱翔于九天之上,非常人所及,夫人你有福了!”
“他未来如何我可管不了,我只求他能够平安便可。多谢道士开点,道士所需何物?”
“贫道深知财物乃身外之物,今贫道于此,是缘分,也是天意,我只看此子不凡,故愿与他结个善缘罢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是小女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如道士在我家一坐?”
“不了,既然问题已经解决,缘分已尽,我也该离开了。”
“不过,贫道可否为这孩子取个名号?”
“那就请道士此儿名号了。”
“贫道便叫他“长生”,如何?”青年道士见李夫人要开口,便知晓她的想法,“贫道叫他长生,可只是算到他与这二字有缘,夫人可别多想。”
“好吧,道士的建议,我们会考虑考虑的。”李夫人道。
“那贫道便告辞了,有缘总会再见,贫道与这孩子的缘分可不止于此。”说罢,青年道士便告辞离开了。
到了外边,青年道士甩了甩手,喃喃道:“该见的时候会见的,现在可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