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闻言,心下是十分高兴的,不过他也知道,李洞玄加入,主要还是因为李景兰,这趟前往雁北镇,难说会有什么样的变故,万一动起手来,李景兰有了什么闪失,那可真是悔之晚矣。“李前辈若是愿意和我等同去,那真是我等之幸,正好也可多向前辈学习。”谢安同意,张三自然也是没意见的,只是李景兰小脸一垮,“爹,我们就是去看看,您跟着干什么呀。”小丫头肯定是不愿意的,好不容易跑出来,结果还要被老爹盯着,那可就太不自由了。“你这个小皮猴子,本事没学多少就想出来行走江湖?若不是遇见我,还不知道你会给谢兄弟他们添多少麻烦。”李洞玄轻斥两句,李景兰只得嘟着小嘴将头扭到一边,“谢子宁不也没比我大几岁。”。“你!唉……”李洞玄无奈摇头,“平时太过骄纵,惹二位见笑。”谢安和张三微笑摆手,示意并无什么不妥,对李洞玄的慈父之心表示完全理解。
话分两头,徐道元和李乾在雁北镇上逛了几天,发现此地确实是鱼龙混杂,治安环境也比较混乱,当街斗殴这种事稀松平常,闹市中的小贩商家也是司空见惯。譬如这酒楼里发生了打斗,甭管是开店的还是吃饭的,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小二还主动把桌椅给收拾到一边去,免得影响接下来的生意。当地的衙门差役,往往都是善后的角色,根本不是来维持治安的。
二人这几日间和悦来客栈的厨子去过几次老王头家,但是每次都不凑巧,老王头家里总是没人。李乾当时提出是不是这家没人了,但是周围的商家小贩每日都能看见老王头进出,只能说徐李二人每次确实是赶得不巧。
由于悦来客栈临近镇口,又是雁北几处最高的建筑之一,几日来,他们俩每天晚上都在这客栈屋脊上暗暗观察至深夜,想要寻得那伙胡人的踪迹,据颜如玉说,这瓦剌人虽然定居雁北,但是却并不是日日都在镇上活动,具体的住处她也探查过几次,却总是找不得真正的所在。晚饭后,二人再次跃上楼顶,观察这座黑暗中的镇子。此地宵禁名存实亡,夜市的生意也颇为繁荣。“道爷,我们这样守株待兔,能有效果么?”李乾叼着根狗尾草,斜斜靠在一只屋脊兽上,看着不远处的夜市问道。“敌在暗处,我们也在暗处,守株待兔,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徐道元双目微闭,在旁边打着坐。“诶,道爷,您说这王老头,白天不在家,咱晚上去呗,干嘛非要跟厨子一块去。”李乾百无聊赖,这几天的探查,两条线索皆无收获,每日坐在房顶上看人看星星,就是看不到想找的瓦剌贼兵。“夜入民宅?就算厨子和我们一起去,恐怕这王大爷也会心存戒备,我们是查案子,又不是做贼。”徐道元依旧闭目打坐,“莫要心急,心静智生,来,我教你打坐如何。”“哦不不,免了吧道爷,我粗人一个,厮杀在行,打坐就真不太行。”李乾连忙摆手。
说话间,一道纤细身影飘然上了屋顶,正是颜如玉。“二位,最近天气越发寒冷,我给二位端了姜汤上来,暖和暖和。”仔细一看才发现,颜如玉手中还端着托盘,盘中两碗姜汤一滴未洒。“颜掌柜着实好轻功啊。”李乾赞了一声,从盘中端起一碗吸溜吸溜地喝着,“哈……颜掌柜有心了。诶,道爷,您也喝。”李乾将另一碗端给徐道元,东侠轻舒一口气睁开双眼,接过姜汤轻轻吹了吹,“颜掌柜,深夜上来,必不是只为了送姜汤吧?这等小事差人做便好了,是否有事让我们二人帮忙啊?”颜如玉轻笑,“道爷果非常人,小女子确实有一桩事,想请道爷帮忙,不过这姜汤,也是小女子亲手所熬,让他们那些粗手粗脚的来送,怕没送到二位手里,就全洒光了。”
李乾喝着姜汤看着二人,心想“这人行走江湖久了,心里面就多长了八百个心眼啊,看来不能老在大漠跟这帮死心眼打打杀杀,还是得多回关内转转啊。”徐道元闻言也是轻笑,“颜掌柜如此劳动大驾,想必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徐道元喝了一口姜汤,温热之气渐生。“说来并不复杂,小女子本是皖南人氏,自被卖至今已经有二十年了,早些时候回过老家,想寻找亲生父母,但是种种原因,没有如愿。机缘巧合之下,到了这雁北镇落脚,也有三年了,前几日我得到消息,亲生父母之事已有眉目,所以,我想亲自去确认一番,但是这悦来客栈是我一手办起来的,割舍不下,不知道两位,能不能帮小女子在此经营上几个月。”
徐道元尚未开口,李乾先回话了,“颜掌柜,你这个请求我们没法答应,这实在不合理啊,老李有啥说啥,且不说我们尚有事情要做,就说咱们们萍水相逢,你就将这客栈托付给我们,你这太儿戏了。”徐道元也是轻轻点头,“颜掌柜,我们在此恐不会停留太久,若是其他要求,或许我们还可考虑。”颜如玉闻言并没有什么沮丧之色,似乎已在预料之中,“唉……我心知此事二位恐不会答应,但也还是想试试,那便作罢吧。”说罢,转身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