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处交通要道,张三这个寨子周围的治安管理强度和百姓民生状况本就十分复杂,官府清剿了几次,发现每次一来就是一座空寨,一走就又灯火通明,想尽办法也解决不掉这伙山贼,于是有人提出来,要不咱们招安吧。于是张三这伙人就通过落草为寇的方式,成功进入了体制内。招安之后的张三集团,被拆散分到了各个点位,原来的寨子也变成了一个小治安所,由于张三的群众基础好,官府为了方便,就把他任成了所长。
这一来一往,时间就过去了五年,张三在这个治安所干的挺踏实,每年还能评个先进治安所什么的,但是老皇帝,突然传来了噩耗。据说老皇帝几十年修道求仙久无所得,而常年服食丹药又让他的身体每况日下,如今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当此国家的紧要关头,北方蛮夷蠢蠢欲动,大同府作为国家的边关重镇,自然是首当其冲,积极备战。本来这个事和张三是没什么关系的,一个小小的治安所长,和这种战场征伐之事根本不搭边。但是这世上的事,往往就来的那么不好预料。
国家遭逢大变,又要筹备国丧又要备战打仗,没说的,老把戏搞起来,征税。要不有这么句话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老百姓们又开始勒紧裤腰带交粮食。张三作为治安所长,已经从被剥削阶级中脱离出来了,可是他看不惯啊,他知道百姓的难处和苦处,所以他辖区内的百姓交粮的时候,他都会想办法少收一些或和税吏打打招呼,自己出一些好处。是啊,好官,哪怕只是个没品的小治安所长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裤子,张三的官声传了出去,引起了其他地区的嫉妒。“一个小小的治安所长,偏要插手这些你管不来的事,那就别怪我们了。”张三因为妨碍公务,丢掉了这个铁饭碗。原来的那些老兄弟知道了这件事,也都来劝他去认个错,把缺少的粮食数再收上去,将功补过,总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养家糊口。但是张三摇了摇头,我不能用别人家的命换我自己家的命。
张三又流亡了起来,不过这次,他的母亲和妻儿倒不必再跟着他受苦,这些年来他们有一些积蓄,当地的百姓年他的恩情,也隔三差五的来他们家帮他照顾照顾家里,当初一起占山的兄弟有的混的还不错,念当初的旧情,也接济了他一些,等他有了稳定的营生再说。命运坎坷的张三,带上盘缠和一把佩刀,又回到了老家,通县。村子里和原来变化不大,只是人家少了很多,张三看着这个村子,一缕小火苗从心里燃烧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脸上渐生的胡茬,看了看天,自己又一无所有了,回到这里又能干什么呢?他看着天上的云,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佩刀,对啊!我除了农民这个专业,还有一个专业啊。
当天晚上,村里的男人们从田间回来,准备好好睡一觉,消除一天的疲劳,却见到村口站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张三!这个小结巴当初走的时候拖家带口,现在回来了,好像就只剩一个人了?众人心头充满疑惑之际,张三说话了,简短而有力,“来!”一众人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总觉得这个小结巴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张三并没有带着他们去很远的地方,只是在村口的一颗大树下坐了下来。“各……各位。吃,吃不……饱吧?”“你啥意思?”“跟,跟我……干,吃,吃好的。”“什么意思?”众人还是有点摸不到头脑。张三并没有多说,只是打开包袱,里面是他的盘缠和一些张三下午去准备精细的吃食。
这几年来,京城周边的男丁都被征去修筑摘星楼,家里的田地收成大多也都上缴了重税,这些村民现在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此时看到这些钱和食物,那顿时是两眼放光,就差一拥而上了。所幸还有几个有理智的,狐疑道:“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干,天……天有……这吃。”张三有这个自信,京城富商云集,贸易发达,只要能干成一单,就能解决生存问题。“你是……要落草?”一个村民惊道。“也是……也……不是。”张三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愿……意的,就拿,拿去。”村民们一时交头接耳,拿不定注意,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张三要做的事,不是什么放牛杀猪,而是落草为寇,被抓住了,是要掉脑袋的,又不像当初的流民,干不了就是个死,当然好下决定。半晌之后,终于有一个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娘的,老子的爹娘都饿死了,还要给这些天杀的权贵当佃户,反正都是一死,老子要过几天人过的日子!”说罢,走上前抓起一个馒头就吃了起来。有一个就有两个,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其他人听了这个人说的话,也激动起来,干了!大不了一死!反正现在这样也不算活着!张三又一次拉起了一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