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掌相抵,两股内力将他们两人弹开,上官枫倒退了几步,而刘三花却飞出了一丈之远。上官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立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刘三花狼狈地站了起来,身上沾满了泥土。曾三固摇了摇头,道:“鄙人怎会与你这种人为伍,若不是看在王爷面上,鄙人早就把你杀了。”刘三花涨红了脸,并不答话。曾三固年纪估摸四十岁,身材高挑,羊胡子,面容枯槁,脸色铁青,眼神混浊,扎着滑稽的发髻,身上穿着华贵的衣服,与他显得格格不入;腰间系着葫芦,手上那柄铁剑锈迹斑斑,似乎平时不太护养这把剑。
他喝了口酒,道:“你们两人一起上吧,鄙人绝不欺负你们这些后辈。”上官枫挖了挖鼻孔,道:“还后辈,不过比我多几岁而已,也敢妄自称大。”心想:“没有把断刀带出来?麻烦了,早知道学春正平把武器带在身边。”还在思索着,春正平已经提剑便上了,那剑的寒芒映在了春正平的脸上,如同蛟龙一样直取曾三固的咽喉。曾三固捏了个剑诀,道:“你不用插手。”刘三花“切”的一声,曾三固的铁剑已经挡住了春正平的细剑,擦出了火花,春正平迅速换招,一刺、两刺、一砍、两砍、横劈、斜劈,招招凶狠,但是每一剑都落空了。曾三固泰然自若,他不着急进攻,他只是一味地闪避。
十几个回合下来,春正平慢慢流下了汗,倒不是他累了,而是眼前这个对手实在是过于强大。又是十几回合下来,依然是一招未中,曾三固道:“鸣泙剑法还不使出来,怕是以后就没机会了。”春正平便换左手使剑,道:“确实,前辈可能以后就见不到了,因为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为何春正平要杀死曾三固呢?曾三固是微酒剑客顾齐的师弟,剑法之精世所罕见,但是他为人心术不正,在师门中屡次犯忌,因此被师父赶了出去。被赶出师门的曾三固更加毫无忌惮,为了钱财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杀手,专门效力于钱权之人。而在一次杀人中,曾三固将刑部派出的二十多名公差全部杀光,为的就是救出一个朝廷重犯。这件事直接震惊了朝野,当时高宗动怒,将曾三固列入海捕文书中第一号犯人,但无人能抓到。春正平一直在寻找曾三固的踪迹,但却苦无其踪。而今在这里遇到,这正是好机会,春正平没有把握生擒,但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打算将此恶贼于此处诛杀。
“哈哈,春大人,鄙人身价黄金一千两,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春正平左手剑的速度远比右手快得多,曾三固也无法再继续悠然躲避,举起铁剑便格挡。微风轻轻地吹拂,炎热的天气下,这风如同那沙漠里的水源。“鸣声之处耳听泙,剑冲五腑震五脏。”鸣泙剑法的精要春正平从小便由父亲春胥所传授,他从小便嫉恶如仇,又兼天资聪颖,因此剑法学得极快。
“当!”一声响,两人的剑撞在了一起,细剑的声波传了出去,声波沿着曾三固的经脉流通。曾三固吃了一惊,撤了剑招,但是春正平趁机追击,细剑不停地打击他的要害,曾三固左手凝力,用指将细剑弹开。春正平料想不到,自己握不住这细剑,细剑脱手而出。曾三固站定调息了自己的内力,道:“毛头小子,你这剑法这么邪门。”春正平拾起细剑,更不答话,举剑便挑刺。曾三固捋了一下胡子,手里的铁剑瞬间如同软绵绵的绳子。
柳剑之名,来自于曾三固的剑法招式,“河岸流水旁,万影乱华舞。”他的铁剑是特制的,他可以用内力催动使剑变形,如同柳条一般舞动。春正平感觉到了万支柳条一般的压力,春正平的细剑每挡住一次,那支铁剑就如同魅影一般绕过细剑抽在了他的身上。只几个回合,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你始终还是太年轻了。”曾三固收剑道。春正平伤的不重,但是全身全是剑伤,已经无法再继续使剑。上官枫赶忙跑到春正平身边,春正平摆了摆手,道:“无碍,只是伤到了手筋,提不起剑了。”心想:“好厉害,居然能后精准挑伤手筋而不伤我筋脉。”上官枫检查了上伤口,道:“你在旁边休息一下,让我来会一会他。”春正平把细剑递给了上官枫,道:“本官知道你惯用刀,但你赤手空拳也未必能讨得了便宜。你拿着这柄剑,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上官枫拿着剑点了点头,春正平走到一边运功打坐。
刘三花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叫道:“趁此机会,将他们两个杀了,我们也好向王爷交代啊。”曾三固并不理他,而是对着上官枫道:“来吧,让鄙人领教你的高招。”早年曾三固与守龙帮帮主李定骞有过一面之缘,曾三固那时候年轻气盛,便向李定骞挑战。结果不过几回合,曾三固便惨败,李定骞笑着让他好好再学一学,切勿急躁。从那时起,曾三固便怨恨李定骞及守龙帮,觉得他们仗着大帮而瞧不起人。
若论内力,上官枫远不及曾三固深厚,所以上官枫现在正想着怎么对付曾三固,刚才看着春正平和曾三固的对决,他不停地在脑中思索着。终于,还是让他想到了方法。上官枫习惯性地把武器扛在了肩膀上,挖了挖鼻孔,道:“哦,请赐教。”
上官枫将细剑握在手中,只觉得太过于轻了,毕竟自己的断刀重四十斤;而春正平的细剑是轻巧为主,所以非常之轻,上官枫有点不太适应。曾三固瞧出了其中的问题,捋了一下胡子,持铁剑便往上官枫的身上便刺。上官枫举起细剑格挡,可惜这不是他的断刀,那铁剑滑过细剑,刺中了上官枫的胸膛,不过没有没入肉中,只是流了些血。上官枫忙往后跳,理清了自己的想法,这时铁剑再次来袭,上官枫用细剑施展出自己的刀法,不过显得不三不四。细剑使刀法,不仅是威力不足,更兼速度过于快而让上官枫无法掌握力道,三剑全空,铁剑在上官枫身上又留下了几道伤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曾三固总觉得上官枫有意让他,没有下死手,可是他目的又是什么?打了十几个回合,上官枫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却没有伤及要害,并且也没有流下太多的血。曾三固显得有点惊讶,他已经是用了他的六成功力了,却无法重创眼前这个人,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小瞧了上官枫。于是,他便施展出柳剑,想要看看上官枫能不能接住。春正平看出了他的意图,喊到:“小心,他要用那套剑法了。”上官枫笑了笑,手中的细剑竟也像曾三固的剑一样如同柳条一般。
如同千丝万缕的发丝交织,两把剑舞动了起来,曾三固大憾。不过幸好他也全是一代宗师,很快就知道了其中奥妙,催动内力到铁剑上,上官枫被震了开来。上官枫虎口震颤,细剑的剑柄居然在手中留下了一道灼热的伤痕。“这……这是?”曾三固看着身上华贵的衣裳被割了几道口子,心中燃起了无名之火,道:“雕虫小技,竟敢划破鄙人的衣服,鄙人绝不放过你。”上官枫本来想着曾三固的剑法如同妻子叶蝉的剑法,平时也经常与叶蝉拆招,因此也是知道叶蝉的剑法的弱点在哪,可没想到还是行不通。
“这是什么内功,怎么如此厉害?”上官枫看着上面的灼痕,叹道。曾三固不等上官枫反应,铁剑继续刺来。上官枫无奈,将细剑丢给了春正平,将内力凝聚在手臂与手掌,与铁剑对抗。“好得很,好得很。”曾三固笑道。曾三固称赞上官枫并非是嘲讽,而是上官枫的拳脚功夫确实厉害,那一套掌法与拳法居然能够阻挡铁剑的攻势。“复闪掌”是上官枫研创的掌法,该套掌法精要之处在于每次打出一掌都可以闪避,但是却无法施展太大威力。
渐渐的,曾三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突发一招,铁剑变招直接砍在了上官枫的肩膀上,上官枫躲闪不及,肩膀上被结结实实地砍一道。春正平大吃一惊,上官枫却显得兴奋,他握住曾三固的手,施展出“天行一灭”。曾三固虽然有用内力封住心脉,却也还是被这杀招创伤,抽剑往后退了几步,吐了几口血。
上官枫用了十层的内力,却没想到没能要了曾三固的命,自己已经是力竭,倒了下去。春正平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发现上官枫此时极其虚弱。刘三花大笑,道:“天助我也,受死吧。”说着便快步上前,欲取春正平二人性命。
“滚开!”刘三花才跑了一半,便被一人袭击,他顺势在那人手上点了一下,却没想到自己的手指却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