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夕庄内气氛凝重。
一群人围成个扇形,怒目对着两个人,形成截然分明的两个阵营。
“崔玉言,你果然还没死。”剑南宗史掌门一步踏出,“这些日子的事,看来就是你在捣鬼。”
崔玉言不屑,打眼一扫,“你们都是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二十年前老子当武林盟主的时候,听都没听说过你们。”他这些年来避而不出可不是怕了他们,而是他的准备还没完成,要不然哪里轮得到他们叫嚣。
“我那位师弟呢,以他的名义请我来,他却避而不见。”正道人数虽众,秦秋铭却不在其中。
秦秋铭说什么都不肯再沾《北明集》之事,此刻还在里屋捆着呢。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窝囊废,亲生儿子死在别人手里都不想着报仇,天天就是上香祭拜,连个屁都放不出。
“不在也没事,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虽说是当年的故人,崔玉言也并不将他放在心上。
史掌门急切道:“你不要拖延时间了,快快将《北明集》交出来,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你就是插翅也难逃了。”由不得他不急,他儿子还躺在床上动不得身。好好的小伙子,不过躺了几日,身上的活泛气儿都没多少了,可不能再拖了。
崔玉言留下的秘籍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功法被他誊抄在各派掌门的卧房中。功法倒是真的,只不过并不完整。崔玉言研究了荆门死去六人的尸体,从他们身上还原了一部分《北明集》。赵以泽还活着,他身上那部分还完整保存着。
这就导致了各大门派中只有一部分功法,就算他们再怎么费尽心机争夺,永远少了一部分,无法形成闭环。
史掌门的情况就是如此,他得到功法之后并没有自己修炼而是交给了儿子。史公子练了一段时间,功力不增反减,史掌门就怀疑这功法是残缺的,正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将柴广岩所用法子写在墙上告知。
一部分功法只能改变人的一部分经脉骨骼,因为只有一部分异变,身体本能会有所排斥,这才导致功力不增反减。只有从活人身上凑齐其他几部分,经脉相融,以骨易骨才能脱胎重生,练就神功。
得到部分功法的,要么是门派掌门,要么是掌门亲信,拆了别人的经脉根骨便是不死不休的大仇,纵然那些人被拆骨后还能活下来,也不得不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烟云阁态度鲜明,史掌门只好花了大价钱找其他的地下组织办这件事。找来找去也只有五份不同的残本,他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兴冲冲给儿子换上后,倒是有了些进步,却没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直督促儿子勤加修炼,谁知自三日前儿子就再也没有起过身。
“你这妖邪居心不良,存心引我们自相残杀。”在场有不少人与史掌门一样的遭遇,也有不知情被哄骗来的,当然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待擒住了崔玉言私下拷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赵明然被崔玉言护在身后,他受伤太重,此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法子伤天害理,损人阴鸷,不能用!”
“赵公子,你父亲当年可是用这种方法习得了《北明集》,怎么就兴他练成,换成别人就是伤天害理了?”史掌门斜着眼瞅着他,露出一口黄牙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人有什么资格与他父亲相提并论。“我父亲没有用过这种法子。”当年事发后,赵以泽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既是因为他修习的功法并不完整,也是因为柴广岩临死反扑给他留下了难以治愈的内伤,使得他一身功夫几乎毁于一旦。
“你还是看看你手上这把七杀剑再说话吧。”其他六个试炼者加上柴广岩不正好凑成七杀之数。史掌门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知道少了最关键的一部分。
“七杀是你们说的,我父亲只杀了柴广岩一个人,其他六人都是用这把剑自杀的。他们七个人通过抽签,其他六人以死终结魔功,留下我父亲寻找《北明集》原本,彻底毁了这门功法。”可这东西好毁掉,人的贪心怎么办?
眼前这些人已经是进退两难,或者说他们只能想尽办法得到完整版的《北明集》才有出路。
史掌门索性撕破脸,“不交出《北明集》你们就别想走!”
“我若是想走,就凭你们这些臭虾米烂鱼还想拦住我?”笑话,九华山泰斗来了他都不怕,还能怕这几个不入流的东西。
崔玉言不用任何武器,仅以一对肉掌应之。沉气时力有万钧,吐纳中以绵化刚,将他们一通收拾又未伤及性命,连房内的桌椅板凳都没有受到波及,足见精妙。赵明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就是真正的《北明集》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