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英拉转身从身后的壁炉里拿出一个塞着木塞的陶罐,当他将木塞拔掉后,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喷涌而出,深深刺激着张博和沈涟的嗅觉。
“要来一点吗?”
弗英拉注意到张博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便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不了,谢谢!”
但张博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连连摆手,不去看那个仿佛带有魔力的陶罐。
“你会期待一个怎样的结尾呢?”
弗英拉喝了一口后,眯着眼看着沈涟问道,沈涟则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将背靠在椅子上平静的说
“目前来看,什么样的结尾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和轻微的强迫症,所以才想知道而已!”
“完美主义者吗?”
弗英拉微微一笑,看着窗外的大雨,又喝了一口才慢慢说道
“正如你们之前了解到的,我们四个人很要好”
“不如你说说看新婚之夜后发生了什么?”
沈涟揉了揉自己隐隐有些作痛的鬓角,盯着弗英拉问。
“新婚之夜吗?”
弗英拉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低着头沉思了好久,才满满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
“原本那天会是一个完美的日子,如果夏尔没有来找我的话!”
弗英拉修长而消瘦的手指慢慢在陶罐上摩擦,眉头逐渐拧在一起,带着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
“他总是那么固执又愚蠢!”
“那晚他为什么来找你?”
张博瞪着眼睛问道
“他带来了女巫的毒药,想要和我殉情!”
“然后呢?”
“那时的我已经要成为骑士团的骑士了,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难道你不是也深爱着他吗?”
张博不可思议的盯着弗英拉,反而是对方有些轻蔑的笑了笑,指着张博说
“爱情吗?你可以说他是无价的,也可以说他是一文不值!”
“所以你就将他变成了怪物?”
沈涟冷笑了一下,弗英拉摇了摇头,又喝一口酒后才缓缓说道
”骑士的双手不允许沾染无辜的鲜血和罪行,我只是将夏尔对我的纠缠告诉了韦瑟斯而已!那个傻女人相信了,她一直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夏尔一个人的错,所以她去找了法斯佛”
“为什么要去找法斯佛?”
“他一直都暗暗爱慕着韦瑟斯,我知道的!”
弗英拉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
“他们去找到了女巫,得到了一瓶不会让人死亡,但却会变得不再是人的药剂!”
“如果按照你所描述的事情发展来看,那怪物应该只有夏尔一个人才对啊”
张博瞪着弗英拉,神情带着鄙夷,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冷静的让人恶心。
“的确,但我不想让这个秘密毁掉我进入骑士团的机会,所以我劝说韦瑟斯,让她利用法斯佛对她的爱慕,也喝下了那瓶药剂!”
“等等,那你为什么又会是第三个怪物?”
“准确的来说,我并不算怪物!”
弗英拉摇了摇头,看着沈涟说
“在处理完夏尔和法斯佛后,知道秘密的人便只有韦瑟斯了!”
“她不是还活着吗?我还以为你会不择手段的解决掉她!”
张博冷哼了一声,目光不善的盯着弗英拉,却没想到弗英拉突然笑了起来,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约翰平静的说
“没错,她之前是还活着,可现在,已经死了!”
“什么!”
张博和沈涟对视了一眼后,指着地上的约翰喊道
“你是说她就是韦瑟斯!”
“我想强迫她喝下药剂,却没想到无意中打破了陶罐,药剂和她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没办法,我只好亲手将她掐死”
“呸!”
闻言,张博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
“你真是禽兽不如!你怎么...”
“也许冥冥之中命运女神都是安排好的吧”
弗英拉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指着自己的胸膛缓缓说
“在她最后闭眼之前,请求我再吻她一次,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她的脸庞是那样精致可人,娇艳的红唇就像沾了露水的玫瑰,所以我没有拒绝她,只是没想到她的嘴里竟然还噙着一口药剂!”
“嘿嘿嘿,这就是报应,你知道吗?”
张博咧着嘴,嘲讽的看着弗英拉,沈涟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目光瞥向一旁约翰的尸体,脸上神情复杂。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诅咒和愧疚之中,无时无刻不想解脱!”
弗英拉说着有喝了口酒道
“她被诅咒变成了一个样貌丑陋的侏儒,而我,则失去了灵魂,身体的每一处都在不停的被火灼烧一样”
听完弗英拉的叙述,三人都没再说什么,过了好久,直到窗外的雨声渐小,露出了一丝明媚的阳光,弗英拉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走到沈涟的面前,用自己修长枯瘦的手抓起他手中的匕首,笑了笑说
“不知道这样的结尾你还喜欢吗?”
“老实说,我更喜欢圆满幸福的结局,像什么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的那种,虽然很假,但至少心情不坏!”
沈涟也笑了笑,松开握着匕首的手,看着那把银色的匕首慢慢刺进弗英拉的身体,然后是一片殷红。
伴随着弗英拉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约翰的身体上也逐渐浮现出淡淡的光点,像一层由光电组成的薄纱,一张精致的面容也开始在薄纱中浮现了出来。张博诧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就结束了?”
“我想应该是的!”
沈涟皱着眉头久久才舒展开来。
随着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他眯着被刺痛的眼睛,良久才缓缓睁开,却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那个早餐店内,桌子上的肠粉还冒着隐隐的热气,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沈涟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分钟,他强忍着几乎要发狂的欣喜感,来回打量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贪婪的想要把他们死死印在记忆深处。
过了好久,他才平静下狂跳不止的心情,长呼了一口气,咧嘴自嘲的笑了笑。
可当他不经意瞥向自己的右手时,那枚精致的戒指,正稳稳的戴在食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