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哈尔忽重伤,乘东看准机会,冲了出去,仓皇逃走。龙武卫士卒见将军逃了回来,也纷纷退回,鞑靼士卒赶过去,一鼓作气,夺了营寨,将大军逼退。
那白衣女子抱起云铭后,展开轻功,脚下恍如踩着空气一般,从众军头上跃过,龙武卫和鞑靼部族之人只觉得头顶上似乎飞过一片云彩,眼中一个仙女抱着一个男子,飞跃而去。
白衣女子抱着云铭,跃到一处山顶上。旁边有一处山洞,白衣女子抱着云铭走了进去,见洞中十分干燥,且有一处石头平坦光滑,可以当床,将云铭轻轻放在石床上。见他仍然昏迷不醒,口中不时往外吐血,急忙解开云铭的衣服,为他疗伤。
衣衫除下,只见前胸已经隐隐发黑,后心正是云铭中鞭之处,被打得皮开肉绽,同时伤口还在渗血,伤势甚是严重,但也露出了云铭上身健硕的身材,薇儿一见,登时满脸通红。
可是眼下疗伤要紧,薇儿为他裹好伤口,止住了流血,又上了些随身的金疮药,眼见云铭还在吐血,薇儿伸出双手去,贴在了云铭胸脯上,将内息传入,为他治疗经络中的伤势,过了许久,勉强将云铭的伤势缓和了下来,渐渐地,云铭没有再吐血。可是薇儿自从双手放到云铭胸脯上的那一刻起,心跳就开始不断加速,脸也红了。
此时云铭脑中,彷佛在做一个梦:
“哥,哥。咱们快走吧,阿离姐等着咱们呢。”楚淼跑跳着,冲云铭招手。
“阿铭,累了吗?别太委屈自己,休息一会吧。”南宫离站在自己面前,笑着说道,伸出手去,云铭心中欣喜,立即也伸出了手,只是怎么都握不住南宫离,心中着急,往前一抓。
“阿离!”云铭一下睁开了眼,不断喘着粗气。待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山洞里,自己躺着,上半身缠了绷带纱布,刚想动一动,就觉得胸口无比闷痛,旁边一个冰冷的声音:“你醒了?”
云铭扭头看去,只见一袭白衣,顺着白衣看到脸上,一抹白纱覆面,但听声音,是薇儿。
“怎么是你?还戴着面纱?”云铭坐不起身,躺着问道,声音微弱无力。
薇儿摘了面纱,轻轻问道:“阿离是谁?”
云铭听了她这么问,又想起了自己做的梦,以及梦醒后自己的一声大喊,脸上登时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她,她是我一个朋友。”
“朋友?”薇儿冷笑一声:“什么朋友,很要好吗?”
云铭没有回答,将头扭了过去,突然想到了方才战事,急忙翻身想站起来,只动了一下,前胸后背就像被重石挤压一样,十分难受,但云铭硬是忍住了疼,没有出一丝声音,想继续撑着身体起来,刚撑了一下,就觉得剧痛之中,气管里涌上来一股暖流,接着‘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薇儿见了,急忙赶过来,脸上再也没有了冷淡的神色,而是变得关切无比,声音也焦急起来:“怎么了?没事吧。”伸手给云铭擦了擦血,嗔怪道:“你受这么重的伤,干嘛还要挣扎着站起来呀?赶快躺好!”说着话,伸手扶着云铭慢慢躺平。
云铭觉得扶着自己的手好像冰雪玉雕一般,十分温柔。待云铭躺下后,问道:“现在战事紧急,还望姑娘告诉我:大军现在平安退回去了吗?”
薇儿看着云铭,轻轻说道:“放心吧,他们都平安撤回去了,只是现在原军营被鞑靼攻占,乘东已经下令军队后撤扎营了。”
听了此话,云铭接着问道:“攻山的部队呢?”薇儿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云铭看薇儿神色,知道已经糟了,心中顿如刀割,悲痛之下,又是一口血呛出来,咳嗽不止,薇儿见了,急忙给他擦拭,双手在云铭嘴边不断抹去鲜血:“就不该告诉你这消息。”
云铭叹了口气:“唉,事已至此,只能另想办法,收回龙鳞山谷了。”恍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是你救我回来的吗?”
薇儿听了,道:“嗯。”神色间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恢复了,严肃地问道:“云铭,你先回答我,阿离到底是谁?你们很要好吗?”
“感谢姑娘救命之恩。。。”云铭忙岔开话题。
“你别打岔,快告诉我,阿离是谁?”薇儿此刻没有了往日的冷峻,立即打断了云铭,问道:“你受伤的这几日,天天嘴里叫着阿离阿离的,她到底是谁?”
“她,她是我一个朋友,小时候我们就认识。”云铭听见自己这几天都是这样子,脸上又红了起来,说得有些含糊,薇儿听了,盯着云铭的眼睛:“她是你的心上人,对不对?”
云铭看着薇儿,不知如何回答,四目相对间,云铭点了点头。薇儿见云铭承认了,只觉得心中一痛,恍惚间似有什么东西将自己打晕了一般。云铭望着薇儿的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少女的心思,脑中有些空白,不知该说什么,薇儿扭头就离开了,眼角一滴清泪滑落。
到了晚上,云铭觉得伤口处已经不是很疼,但依然无法活动,正发愁如何找些食物来吃,就见外面薇儿提着一只兔子进来了,架火便开始烤,云铭看着,不忍心她一个女子如此操劳,忙劝道:“姑娘,还是我来吧。”说完便要撑着坐起来,薇儿见了,急忙拦住,嗔怒道:“叫你别动,你就给我老实呆好!”
云铭听了,不敢再说话,回身躺好,薇儿升起火来,就开始烤兔子,过了一会儿,兔子烤好了,闻起来挺香,薇儿拿起烤好的兔子,走到云铭床边,伸手撕下一块兔肉,不大不小,刚好够一口的量,看着已经熟了,轻轻吹了吹,待兔肉不那么烫嘴后,命令道:“张嘴!”
云铭看这样子,知道她是要给自己喂饭,便张开了嘴,薇儿将这块兔肉轻轻放到云铭嘴中,云铭知道烤兔肉的滋味,若是没有佐料,直接便烤,就算有再好的手艺,也是十分难吃的,但依然闭嘴将这一块兔肉吃得干干净净,薇儿见云铭咽了下去,问道:“好吃吗?”
云铭点了点头,突然笑了笑,薇儿见状,也笑了。这是云铭第一次见薇儿的笑,原本就动人无比的脸庞,此刻露出了笑靥,真是如花绽放一般的美丽脱俗。云铭看着薇儿,问道:“你笑什么?”
薇儿也望着云铭,眼中秋波脉脉:“你又笑什么?”
“我笑你这么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竟然还有这般手艺。”
“切,官宦人家,就不能会烤兔子了吗?莫非要你饿死在这山洞中?”薇儿笑着说,云铭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再说别的。薇儿又撕下了一块兔肉,照之前样子喂云铭吃了下去,云铭一会儿功夫,就将兔子吃了一半,虽然肉无滋味,但也强忍着咽了下去。
薇儿又撕下了一块肉,刚要喂给云铭,云铭伸手拦住:“要不,你也吃一点吧,来回忙了这么久,挺辛苦的。你也该饿了。”薇儿听了,确实也感到了腹中有些饥饿,便也撕了一块兔肉,放在嘴里,只觉得没有滋味,难以下咽,一下子吐了出来:“这兔子肉生烤竟然这么难吃。”
说完这句话,薇儿彷佛觉察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云铭,只见云铭正咂摸着刚才肉的滋味,脸上挂着一股微笑,薇儿心中感动,笑着说道:“喂,好吃吗?”
“嗯,味道不错,就是差点佐料。”云铭也不开玩笑,认真回答。
“那,你还要吃吗?”薇儿拿着剩下的半只烤兔子,问云铭。
“吃啊,怎么不吃?好歹是你辛辛苦苦打来的嘛。”云铭回答道,薇儿听了,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又将剩下的半只兔子喂给了云铭,云铭尽数吃了。
吃完了兔子,薇儿收拾了屋中火堆。女孩家生性爱洁,将屋中收拾得紧趁利落,干净整齐,忙完后,云铭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姑娘,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慕羽薇。”薇儿道,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淡,而是温柔无比,听来令人觉得甚是温暖。
“好名字,这‘羽’字在古文中可是大有含义,《墨子·旗帜》一书中写道:剑盾为羽旗,”
“车为龙旗。”薇儿接道,云铭听了,双眼放光:“对对,没错,原来姑娘也读过《墨子》?”
薇儿轻轻笑了笑,打趣地说道:“只是看过一点儿,怎比得上我们的状元郎?”云铭听了,顿时摆摆手,摇了摇头:“姑娘莫说这话,状元二字,不过是虚假名号而已,真正的好东西,却都是在书里面。”
云铭说完,想起了自己的伤口,伸手捂在胸前,问道:“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吗?”慕羽薇点点头:“嗯。”云铭心中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脸‘唰’地就红了起来。两人没有再说话,慢慢到了深夜,慕羽薇只觉得十分困倦,便先睡了。
云铭运转《金刚诀》内力,火脉内息流转,以治疗体内的伤势。但是内息流转几次,伤处不觉好转,就在这时,山顶的风吹进了洞中,云铭身有火脉内息,自是觉得不冷,但是睡着的慕羽薇,突然打了一个寒战,缩了缩身子,云铭看着她躺在洞口处,心中不忍,强撑着下了石床,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