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现出了鱼肚白,管同芳忽然悠悠醒来,只见自己已身处一片荒野之中,夏傲雪俯在一大青石旁熟睡着,帷帽放在一边。
管同芳回忆想着,却始终想不起自己如何到了此地,明明还在那竹屋内睡觉,怎么一晃眼就换了地方。
管同芳不敢打扰夏傲雪,看起来她挺累的样子,管同芳轻轻地离开去拾些柴禾。
一阵香气扑鼻,夏傲雪睁开了眼睛,只见管同芳正架着火烤着两条鱼。
“醒啦!”
管同芳转头笑着对夏傲雪说道。
夏傲雪微笑着点点头。
“给。”
管同芳拿起地上一个竹筒,里面盛着清泉。
“谢谢!”
夏傲雪嫣然一笑接过竹筒,漱了口后,又喝了点水。
“烤好了,给!”
管同芳又递过来烤鱼,用削细的竹签子串着,夏傲雪接过烤鱼吃着。
“对了,傲雪,想问你一件事情!”
管同芳边吃边说。
夏傲雪一笑道:“让我猜猜好吗?你是想问,你为何在此地!”
管同芳看着夏傲雪点点头,表情有些尴尬。
“你啊!”
夏傲雪微嗔道:“睡得像个,像个,不说了!”
夏傲雪一转头,自顾吃着鱼,表情有点傲娇。
管同芳更加迷糊了,说道:“到底我怎么了?我到现在还没记起来,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夏傲雪故意吃着鱼,不搭睬着管同芳,管同芳马上凑过来说道:“好妹妹,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说,我一定改,千万不要不理我。”
夏傲雪扑哧一笑,转嗔为喜看着管同芳道:“你啊,就是太相信人了,昨夜你倒是睡踏实了,可把我背坏了,我的肩!”
夏傲雪轻轻用手捏着自己的肩膀,管同芳一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大叔是坏人?”
“昨夜你着了他们的迷香,把你迷晕过去了,还要放火烧死我们,我一路把你背了出来,不然我俩就交代那了!”
管同芳一听又一惊。
“你是说他们,他们是谁?”
管同芳问。
“七大门派的人,还有一些江湖客。”
夏傲雪眉头一紧说道。
“那,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管同芳一把握着夏傲雪的胳膊。
夏傲雪一撅小嘴说道:“哼,现在才来关心人家,昨天跟你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
管同芳忙放下手中的竹签,一把握住夏傲雪的双肩说道:“好妹妹,别生气,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昨天我前夜睡不着,后夜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管同芳说道最后脸红起来,夏傲雪有点好奇地问:“你前夜为何睡不着?说,你到底想谁去了!”
夏傲雪又故作生气。
“我,我想你了。”
管同芳低头小声说道。
夏傲雪又忽然掩口轻笑,说道:“好嘛!我不怪你了,可是我这肩啊,好酸啊,昨晚上!”
夏傲雪一指指肩,管同芳马上双手捏着夏傲雪的香肩,夏傲雪一脸满意笑着。
“傲雪,昨晚上,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危不危险?快给我说说!”
管同芳问道。
夏傲雪娥眉一紧说道:“他们真的是要置我们于死地,什么招都用了,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
夏傲雪一双眸子闪着寒芒,便把昨晚的事跟管同芳说了。
“管大哥,对不起,我一入中原就杀了正道人士,我知道他们是误会你了才无所不用其极,但当时情况危机,我也没有办法!”
夏傲雪转头对管同芳说。
管同芳停下了手,一双眼睛含着坚毅之色。
“傲雪,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放心,这一切都算在我的头上,他们要找就找我好了,反正我手上也沾满了名门正派的血,我也想清楚了,这么多桩桩件件想解释清楚的话,难比登天,到时我毒解了,我们就走遍天涯海角,哪怕隐姓埋名一辈子,你可愿意?”
管同芳痴情地问。
“嗯!”
夏傲雪点点头,一头偎在管同芳怀里。
“管大哥,你放心,就算天塌下来,由我们俩人一起顶着,不管是什么七大门派、邬秀君、吴魔子,我通通不怕!”
管同芳不由把夏傲雪抱得更紧了,管同芳在心底里暗暗地说,傲雪,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吊桥,依然还在,隐隐约约地藏在白雾之中,管同芳与夏傲雪双双牵手出现在吊桥前。
管同芳依稀还记得自己以前,是如何被“魏家堡”的人追杀,又如何从这吊桥里面出来,管同芳与夏傲雪相视看着。
“管大哥,进去后,先别给她“火凝丹”,让我探探她的虚实!”
管同芳点点头,自己也正想试探一下,这邬秀君如果得了“火凝丹”会如何!
“管大哥,自此进去,可能危险重重,你做好准备了吗!”
管同芳轻轻说道:“以前觉得有血海深仇,我不能死,现在大仇得报,但忽然有了你,我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为了你,我也要好好地活着!”
“好!只要她能解了你的毒,我们也不要和她过不去,不然我也没有把握,我们俩能全身而退!”
夏傲雪说道。
管同芳点点头,二人便携手进入了吊桥之内。
“小心,傲雪,此雾长年经久不绝,这吊桥差不多有一里!”
管同芳在前面引路说道。
“放心,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夏傲雪扶着绳栏说道。
两个身影出现在吊桥前,正是王道宗和王影。
“影儿,在此等候爷爷,爷爷要会会这邬秀君这个老魔头。”
王道宗说道。
王影急了,说道:“爷爷,你不等七大门派掌门人都到吗?里面有邬秀君、管同芳,还有那个厉害的姐姐!你一个人孙女实在担心!”
王道宗冷笑一声道:“放心,爷爷会小心的,你在此等候,如果我两个时辰没有出来,你赶紧通知七大门派的人!”
“可是爷爷!”
王影还想分辩,王道宗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吊桥内,很快就看不到身影。
管同芳和夏傲雪出了吊桥,便进入洞内,洞内光景虽然暗淡但还看得清,耳闻着涓涓流水声,洞内的寒气确实侵入肌骨。
“同芳,你回来啦!”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管同芳与夏傲雪站在洞内,离石台上的老妪有三丈远。
老妪又瞅着夏傲雪嘎嘎怪笑道:“好小子,大半年不见,居然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管同芳上前一抱拳说道:“婆婆,晚辈不辱使命,拿回了“火凝丹”,但“落梅剑”晚辈学艺不精,没有能力拿回来!”
老妪点点头,干瘪灰枯的脸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
““落梅剑”没拿回来没关系,只要把“火凝丹”交给我就行了!”
老妪伸出干枯的手。
夏傲雪此时上前一步说道:“婆婆,还请先解了我管大哥的蛊毒,管大哥近来身子不舒服,想来离蛊毒发作日期已近,还望婆婆成全,我们一定不会食言,把“火凝丹”交给婆婆!”
老妪收回枯手阴侧侧一笑,看着夏傲雪腰间的弯刀问道:“小姑娘,你可是夏长青的女儿?”
夏傲雪微微一笑一恭身道:“正是晚辈!”
老妪又阴阴一笑问道:“那你也知道我是谁了,夏长青在哪?”
夏傲雪忽地眉头一皱,一叹道:“都怪做女儿的不孝,与爹爹在中原游玩,自己却偷跑出来,想着帮管大哥的忙,再者。”
夏傲雪一抬头说道:““火凝丹”乃我“红霞岛”圣物,岂可轻易交与他人,是以我亲自带来,只要婆婆能解了管大哥的毒,我夏傲雪发誓,身为“红霞岛”夏长青的女儿,我定会把“火凝丹”呈给婆婆!”
老妪一笑道:“好伶俐的口齿!不过老身要先拿到“火凝丹”呢!”
“这……”
夏傲雪不禁心中一沉。
老妪冷哼一声道:“你莫抬出你爹来唬我,如若他来中原,岂会让你一个丫头打头阵,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识相的,把“火凝丹”呈上,等老身恢复过来,我自会解这小子的蛊毒,如若不然,你俩今天休想离开此地!”
管同芳不禁一惊,知道这婆婆一身玄功通天,管同芳此时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让夏傲雪陪着自己来,难道自己就不顾及她的安危吗?自己口口声声说要护她周全。
“婆婆!”
管同芳一拱手说道:“我拿给婆婆就是,还望婆婆不能食言!”
“这个自然!”
老妪阴笑着说。
“且慢!”
夏傲雪出声阻拦道:“婆婆,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婆婆你武功高强,如若你拿了“火凝丹”又没解管大哥的蛊毒,我们也拿你没办法!”
老妪看着夏傲雪问道:“你想怎样?”
“还请婆婆发一下誓,这样也能让我们安心一些。”
夏傲雪说道。
老妪皮笑肉不笑地嘎嘎长笑一声。
“丫头,莫说你不给我,你给我,我也要看心情再说,老身从来不发任何誓言。”
老妪又对管同芳说道:“同芳,看来你挺在意这丫头的,也罢,不逼你你是不会把“火凝丹”给老身!”
老妪单掌疾伸呈爪状,往后一提,“呼”一阵衣袂飘飘,夏傲雪竟身子如风筝般向老妪而去。
夏傲雪只感一阵强大的吸力吸引着自己,夏傲雪忙一提“白玉神功”,一道白影乍隐。
“哪里走!”
老妪断喝一声,改爪成掌一挥。
“呯!”
夏傲雪从空中突然显现,一口血箭吐了出来,栽落下来。
“住手!“火凝丹”在此!”
管同芳快步拿着“火凝丹”呈到老妪身前。
老妪阴笑着接过。
“不给这丫头尝点苦头,你是不肯交与老身!”
管同芳返身忙扶着倒在地上的夏傲雪。
“傲雪,你怎么样了!”
管同芳抱着夏傲雪问道。
夏傲雪用衣袖擦了擦口,摇头说道:“没事!”
管同芳急道:“还说没事,赶快运功,我帮你疗伤!”
夏傲雪虽然吐了口血出来,但心知邬秀君那掌留有分寸,自己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此时,老妪吞下“火凝丹”正运功中,突然老妪一睁怪眼,从洞外又闪进一人。
“哈哈哈,我说邬老妹子,几十年未见,你咋躲到这个地方来了!”
王道宗进来说道,一见俯在地上的管同芳与夏傲雪,见到夏傲雪受了内伤。
“原来如此!你走火入魔了,我说你怎么会派这小子前去“红霞岛”!”
王道宗看着老妪说道。
老妪没有说话,依旧闭目运功。
王道宗又一看老妪身下那一溪清泉,居然冒着丝丝白气。
““万年寒脉”!想不到你居然找到寒脉所在,看来你走火入魔是靠着“万年寒脉”以寒助阴,才不致走火加重,难怪那小子会使出带寒气的怪异功夫!”
王道宗惊诧道。
“前辈,你帮我看看傲雪她怎么样了!”
管同芳向王道宗求助。
王道宗看着老妪说道:“这丫头没事,不过你们怎么和这老魔头交上了手!”
夏傲雪被管同芳扶着,站起身来说道:“这邬秀君用蛊毒逼迫管大哥用“火凝丹”来治她的魔症,管大哥与七大门派的恩怨都是误会,实则是那“魏氏双雄”先杀了管大哥的双亲,管大哥才去报仇,而“华山派”掌门庄老爷子根本不是管大哥杀的,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原来如此,这些事颇为复杂,待我会会了这老妖婆再说!”
王道宗说道。
“前辈小心,她刚服用了“火凝丹”,应该在运功恢复她的双脚!”
夏傲雪提醒道。
“王老道,你想趁人之危?”
老妪突然开口了,一双枯眼依然闭着,双手放在丹田处,正运行功力中。
王道宗冷冷一笑道:“对于你这种邪魔外道,还讲什么趁人之危!”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褐影电射向老妪。
“嘭”一声巨响,老妪身前一道无形罡墙挡在身前,王道宗一击不中倒退回来。
突然老妪念念有词,单手凌空一指。
“呃!”
管同芳突然一捂肚子,只觉“气海”处一阵疼痛。
“管大哥,你怎么了?”
夏傲雪忙扶着管同芳问。
一声阴侧侧地笑声传来。
“他是蛊毒苏醒了!”
老妪闭着眼笑着说。
“你!你卑鄙!”
夏傲雪对着老妪叫道。
老妪笑道:“老身说过,不管你给不给我“火凝丹”,我都要看心情,现在你们把这老道给我引过来了,你们俩都该死!”
管同芳现在只觉“气海”内似乎有一东西在蠕动,然后慢慢地朝经脉遁行,并瞬间化为无形,管同芳一时全身痒疼热麻,各种感觉汇集,身子一下就经受不住往地上倒。
夏傲雪忙扶着管同芳在地上,抬头看着王道宗说道:“前辈,求你,求你救救管大哥,他中了邬秀君的蛊毒!”
王道宗也不禁老眉一皱,管同芳这小子再不施救就完了,不过如果施救,这邬秀君运功完毕,自己再耗上真力,恐怕制不住她!
一声阴笑传来。
“王老道,你平时不是爱打抱不平吗?现前就有一个人等着你施救,你若救晚了,他的小命可死在你手上!”
邬秀君笑着说。
王道宗正深思中,救这小子,但此二人杀孽太多,虽然这丫头说是误会,也得以后查证,不救的话,自己还可以趁着邬秀君运功将她毙于掌下,永除后患。
“姑娘,老人家我……”
王道宗想拒绝,夏傲雪忙跪倒在地,磕头道:“还请老前辈救救我管大哥,晚辈所说千真万确!至于晚辈所造的杀孽,晚辈愿意以命相抵!”
夏傲雪抬头望着王道宗,隔着白纱满脸泪水。
“唉,好吧!”
王道宗心一软,救与不救都难抉择,一边是与“红霞岛”的过节如何化解,一边是魔教复起!王道宗选择了向“红霞岛”施以援手。
“谢谢老前辈!”
夏傲雪感激道。
王道宗便盘腿坐在管同芳身后,双掌运起“金霞鼎”内功。
“啪啪”。
双掌按在管同芳背后。
“丫头,我记得你会西域“冰蚕神功”,你用此功运行他的奇经八脉!”
王道宗说道。
“好,我试试!”
夏傲雪一点头,自己的“冰蚕神功”只是小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但事情从急,也只有敢于一试了。
“嘶”。
一道白丝自夏傲雪指尖射出,直透进管同芳任脉“气海”,而那一边邬秀君开始专心致志运起“紫凝神功”,有着“火凝丹”的功效,再加上下面“万年寒脉”的加持,邬秀君上身白气氤氲,下身黑气四溢,周身充满罡气。
而此时,夏傲雪已射进八根白丝,分别遁入运行管同芳奇经八脉,王道宗正运功把蛊毒逼向一处,王道宗的双掌也冒起阵阵白气,而管同芳也不似刚才全身难受,而是感觉那无形之物汇集在左小臂间。
“前辈,那蛊毒被逼在“少海穴”上!”
夏傲雪说道,夏傲雪此时鼻尖微微出汗。
“好,你可以收功了,待我把它逼出,你就射杀!”
王道宗说道。
夏傲雪便一收指,八根白丝瞬间化无影,王道宗忽一运劲,一股真气直窜管同芳手少阴,王道宗掌力微吐,一道无形之物从“少海穴”透体而出,一遇体外便成有形,一红色拇指大小的蠕动之虫“虹吸”落在地上。
“嘶”。
一道白丝射出,那“虹吸”竟把白丝吸进体内,夏傲雪一惊,忙又射出一道白丝,夏傲雪隔空抖指,白丝瞬间缠住“虹吸”,一圈圈缠绕捆住,但“虹吸”依旧蠕动。
一旁的王道宗一掌打向“虹吸”,瞬间便化作一小滩红水。
“这蛊毒好厉害!”
夏傲雪说道。
王道宗起身说:“幸好运功及时,只是藏于经脉之中,如是入血了就糟糕了!”
而此时管同芳也已好转,全身没有半点不适。
“管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夏傲雪关切地问。
管同芳站起身来笑着说:“傲雪,我已经好了!”
夏傲雪不禁破颜一笑说道:“太好了,谢谢老前辈!”
而此时王道宗正遥望着石台上的邬秀君,脸色严肃。
“王老道,你救过来了呀!”
邬秀君突然睁开眼,原本青黑色的双腿赫然恢复如初。
王道宗眼含神光地说道:“今日我就要领教一下你的“紫凝神功”!”
邬秀君一收功,上身下身两阵白黑之气骤消。
“好!”
邬秀君笑着点点头,阴侧侧一笑说道:“今天我就要你看看我的厉害!你们三人休想活着出得此洞!”
王道宗对管同芳、夏傲雪说道:“你们两个闪在一旁,待我会会她!”
说时迟那时快,王道宗一个褐影电射向邬秀君,邬秀君盘腿跃起。
“嘶嘶”。
两道黒气自邬秀君掌中喷出,王道宗双袖一挥。
“嘭嘭”。
两道黒气与两道罡气互碰,邬秀君凌空一甩袖衣,一片罡气袭来,又双手疾弹,十几道白凝射来,王道宗隔空双掌疾挥,掌影阵阵,一道道“金霞鼎”掌力劈来,与那一片罡气瞬间抵消,而十几道白凝竟穿透掌风,向王道宗射来,王道宗化为一道褐影翻跃躲闪。
“管大哥,我们要帮帮老前辈!”
夏傲雪看着这情势不对,管同芳刷地抛出背后的白骨剑说道:“傲雪,你在这别动,我去帮老前辈!”
“哎!”
夏傲雪想叫住管同芳,管同芳一个飞纵,白光暴涨,管同芳运起“白骨剑”向邬秀君袭去。
夏傲雪一跺脚,气得脸一红,自己说去帮忙,是自己上去,你连我都打不过!一道白影随即而上。
“快下去!”
王道宗正与邬秀君对招中,一看管同芳和夏傲雪都冲了过来,大喝道。
邬秀君与王道宗连续互较功力,上空衣袖猎猎,罡气正强。
邬秀君阴阴一笑说道:“不怕死的两个,老身就送你们一程!”
邬秀君一挥左掌,一道黒气打向管同芳,管同芳忙凌空闪身,手中剑化为一片残影罩向邬秀君一侧。
夏傲雪也飞身而至,双掌疾翻,化作千层掌影袭来。
邬秀君双手疾弹,十几道白凝迎向二人,夏傲雪不敢掠其锋,一道白影乍隐,管同芳挥着手中剑影挡着射来的白凝。
“噗”。
一道白凝穿过剑影,正中管同芳右胸之上,管同芳顿时向下栽去。
“管大哥!”
夏傲雪惊叫道,飞身向地面而去。
正面王道宗掌力频频压来,一阵强大罡气袭身,邬秀君阴笑一身,突地一电射,一道青影向地上二人袭来。
夏傲雪俯在管同芳身前,眼见管同芳脸色发白,右胸冒着阵阵寒气。
“快闪开!”
上空的王道宗大叫道,一道褐影也电射而下。
夏傲雪一抬头见一道黑气自前方压顶,夏傲雪玉脸一凝,半蹲着身子强行运起“白玉神功”、“冰蚕神功”、“小无相功”,三种真气于一体,嘴角已溢出鲜血来,双掌朝上一挥,一股强劲清凉罡气涌出。
“轰”。
两厢对碰,夏傲雪被那道黒气直压着身子向后移动,帷帽下的白纱被罡风吹得挑起,那道黒气持续不断涌出,邬秀君干枯阴笑的脸出现在黒气后面。
邬秀君陡然又伸出一掌,又一道黒气灌来,夏傲雪连连喷着血,溅在白色纱衣上,娇躯起伏,身子要接近石壁。
“呃!”
夏傲雪被震得双掌陡然一撤,眼看一片黑气袭向夏傲雪。
王道宗一把推开夏傲雪。
“嘭”。
王道宗双掌抵在黒气前,黑气突然四溢。
“啊!”
夏傲雪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丫头,你怎么样了?”
一旁的王道宗双掌抵着叫道。
夏傲雪一连惨叫,捂着眼睛,翻滚在地上,帷帽散落。
不远处的管同芳忍着右胸的寒气刺骨,挥身把夏傲雪扶在怀里。
“傲雪、傲雪,你怎么了?”
管同芳叫道。
夏傲雪忍着双眼的疼痛,双手抓着管同芳说道:“我,我,我的眼睛好疼!”
管同芳一看夏傲雪双眼紧闭,一片黑色满布双眼四周,脸色苍白,口里自胸前沾满血迹。
一阵嘎嘎阴笑声响起。
“小子,好好看看吧,看看你心上人,今天我就送你们三人上路!”
邬秀君说道。
而王道宗此时已背抵石壁,额头上也冒汗起来。
管同芳眼睛红了,一脸肃杀,放下疼痛的夏傲雪,一个挥身便朝邬秀君身后一掌打来,手掌赫然呈黑色。
“不要啊!管大哥!”
夏傲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嘭”。
管同芳一掌还未击到邬秀君身上,便被邬秀君一挥袖罡气震飞,管同芳一口血箭喷了出来。
王道宗趁此时突然发力,运起十二层“金霞鼎”内力,一道金光大振,王道宗双掌真气向前硬推二尺,邬秀君也运起全身“紫凝神功”功力相较。
管同芳又踉跄地站了起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邬秀君。
管同芳红着眼,一挥身又飞身一掌劈向邬秀君头顶,堪堪接近时,邬秀君陡然一掌迎了过来。
“呯”。
管同芳与邬秀君一对掌,管同芳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管同芳没有被震飞出去,一旁的王道宗一掌按在管同芳身上。
“小子!”
王道宗嗓子已经嘶哑了。
“听着!今天你如果没死,你就要洗清你冤屈!帮我照顾好王影那丫头,她是我孙女!”
“王老道,你是说给死人听吗?你们三人一个都跑不了!”
邬秀君沉声说道,但陡然觉得接住管同芳左掌的那张手掌收不回来了,竟牢牢贴住。
王道宗按在管同芳的手掌突然松开,一股强大罡气牵引着管同芳的右臂。
“啪!”
二人掌力互接,王道宗此时脸色苍白,嘶哑地说道:“老妖婆,别认为只有你在此地钻研出了怪异功夫,我也藏有几手!”
“王老道!你想干什么!”
邬秀君喝问道。
王道宗淡淡一笑道:“我钻研出了一种武功,可将对掌之人内力互相转嫁,你我二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何不成全此子,就当是做好事吧!”
说时迟那时快,邬秀君只觉自己的真气正源源不断注入管同芳体内,而王道宗的真气也源源不断注来,两道一热一寒真气在管同芳体内汇集。
“你疯啦!我们两个都会精尽而亡,而这小子岂能承受我们俩人的功力,必定气溃血爆而死!”
邬秀君叫道。
“所以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如果随我们一起去了,也就这样了,至少能拉你一起进地府逛逛。”
王道宗嘶哑地说。
“休想!我先要了你的命!”
邬秀君白发暴起,左掌黒气持续不断袭向王道宗。
王道宗单掌抵抗说道:“来吧,你越动用内力,内力越跑得快,我可不想看着你先死!”
邬秀君枯脸一紧,果真内力耗得更快。
而再看管同芳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二人的内功,除了一下子涌进二人的内力,体内一热一寒两道真气就使得管同芳浑身难受!
“前、前辈,我快受不了了,快收手吧!”
管同芳紧闭着眼,浑身颤抖说道。
“小子,记住!你要活下来,不要再做残害七大门派的事,我怀中有我的信物,拿着它去和七大派掌门澄清清楚!你没有杀害“华山派”掌门庄洪,我孙女可以作证,还有我的师侄烟霞子,一定要找到她!”
王道宗说完,脸已经发紫起来。
“嘭”。
邬秀君一道黒气直喷向王道宗,王道宗应声栽倒。
“小子,纳命来!”
邬秀君右掌内力注入骤停,右掌一吐内力,左掌一掌朝管同芳右胸劈来。
内力突然注入中断,管同芳一睁眼,开口大吼一声,双掌骤推。
“嘭嘭”。
邬秀君被震得飞起十来丈远。
“嘭”。
邬秀君撞在石壁上,一口鲜血喷洒,倒地身亡。
“管大哥!”
不远处夏傲雪双手摸索着叫道。
而管同芳此时体内已按捺不住,脱开了二人束缚,管同芳撕心裂肺地在地上打滚,体内真气就要暴涨开来。
“管大哥!”
夏傲雪听着声音摸到管同芳身边。
“管大哥,你觉得怎么样了?”
管同芳一眼瞅到夏傲雪,但此时身体已不受控制。
“啊!”
一道黑影凌空飞向石台。
“嘭嘭”。
一连串巨响,震得整个山洞作响,石台一下被劈得分截成几截,石块飞溅。
“嘶”。
一道白气从石台震裂的下方喷出,喷得管同芳一身,接着就是一股寒泉喷出,管同芳此时觉得身体被寒泉喷射,顿时减轻了不少,管同芳一跃落在那一溪清泉之上,双掌陡然疾挥。
“嘭嘭嘭”。
石台原来地方彻底被震开,夷为平地,一汪寒泉涌现,与那一溪清泉连成一片,冒着阵阵白气。
管同芳闪身便进入寒泉中,凝神调息起来。
“管大哥!管大哥!”
夏傲雪双手在地上爬着前行,一双眼睛始终不能睁开,双眼被薰黑,摸索着去找管同芳。
“啊!”
夏傲雪一手碰触到那一汪寒泉,寒气逼人,刺人骨髓,夏傲雪竟不能趟过那汪泉水。
而此时,管同芳盘坐的位置被浓浓白气掩没其中。
“管大哥!我知道你在这里,放心,我会好好守护着你!”
夏傲雪又回身在地上爬着,双手摸索着地面,很快找到自己的帷帽,马上戴了起来,然后在那一汪寒泉一丈开外盘腿运功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