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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倾尽了黄河水,洗不尽的人间愁

梦里看花繁如海 风雨夜中人 7228 2024-11-11 16:43

  众人闻言大惊,纷纷扭头寻找高贵的王爷,王妃,却意外地发现宝座上空无一人,似乎在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巫师径直走到他们跟前,对司空晓天行礼道:“王爷,请登宝座。”他又对凌霜说:“王妃,请登宝座。”

  众人大惊,不解其意,凌霜更是羞红了脸,低着头,也不反驳这一身份。巫师解释道:“司空将军规定,他的子孙只要有人从地道进来,就贵为王爷,至于这位小姐,与王爷甚是亲密,自然就成了王妃。”

  司空晓天久久看着凌霜,似乎要看透她的真心。凌霜低着头,轻轻摆弄着衣角,像一只将头埋在翅膀里的乳燕。

  这温馨的气氛尚未结束,忽然一声炮响,惊天动地,无情地将这来之不易却莫名其妙的气氛抹杀掉,变为恐惧和黑暗。

  巫师说道:“王爷莫慌,在下出去看看。”话犹未了,一个带血的人从外面闯了进来,也不管很么礼貌,直接倒在了洁白的地板上,嘴里不断地重复两个字:官军。

  不仅是众人,就连巫师也大惊起来。他在门边探头张望,看倒大门外火光冲天,如同白昼,火光中迎风招展,耀武扬威的黄龙旗,高高在上,似乎要将这里夷为平地。

  “哼,官军,官军,今天让你们尝尝厉害。”巫师自言自语,从怀里拿出号角,朝天吹了起来,尖利的声音像利刃一样,划破了寂静的夜。

  他转身对众人说:“请委屈王爷等暂到地道休息,等候官军死光了再出来也不迟。”咬牙切齿,似乎要将官军碎尸万段也不解气。地道口紧紧地关上了,众人的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等待着虚无缥缈的希望突然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凌霜耐不住闷,想要到外面透气。凌天急忙说:“你现在出去与岛官兵怎么办?现在暂且忍一忍,等到官军撤离了之后再说吧。那个巫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好消息这么久都没有带来。大概真的是江湖骗子,故意让我们空欢喜一场,然后走了。”

  又过了许久,司空晓天也觉得黑暗中呆得气闷,呼吸渐渐困难起来,于是主动说:“我到外面看看,没有我的消息前绝对不能出来!”

  众人本想劝阻,但是他们自己胸中那股气息渐渐也流转困难,好在有人愿意出去,他们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对自己的生命来说起码是好的,何必去理别人的死活?

  司空晓天伸手推了推地道门,只觉异常沉重,纹丝不动。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将地道口露出一条缝,然后又眼见着它无情地盖上了。仅仅是一条缝,也能让外面的世界与里面的世界相互交流。那条缝进来了许多新鲜的空气,众人拼命地吸入空气,像是饥饿的饕餮看到山珍海味一样。空气中飘着一阵淡淡的血腥气,钻进每个人他鼻孔,让人感觉到十分不舒服。众人使劲嗅了嗅,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只能推断是地道口年代久远失修,生锈产生的味道。

  司空晓天喘息过后,寻求众人帮助。凌天二话不说,大步向前,伸手顶着地道门,与司空晓天一同用力。一声巨响伴随着嘎吱的声音,门打开了。爬出去后,司空晓天警觉地关上了地道门,让它和别的地板一模一样,分辨不出。

  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涌进了司空晓天的鼻子。厅中布满了尸体,有几具尸体恰巧压住了地道门。尸体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黄龙甲,还有许多人手中的兵器折断了,散落在地上,沾满了血迹。

  周围十分安静,简直可以说是死寂。虫不鸣,鸟不叫,冤魂不做声。一步一踉跄的司空晓天不寒而栗,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毫不留情地踢开脚下堵路的恐怖尸体。尸体僵硬地滚到一边,不能还手,死也不愿合上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无言地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司空晓天忍不住要将众人从地道里叫出来陪伴自己,掩饰自己的恐惧。但他却没有这么做。用袖子捂住鼻子后,他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走出门外张望为了确保众人的安全,他要仔细观察,确保官军不在附近。

  这是他第一次肩负起如此重大的使命,他感到很兴奋,想要飞奔的他却不得不匍匐前进,寻找官军的踪迹。

  猛然间灯火通明,院子里亮起了数千火把,照亮了天,照亮了地,也照亮了领队少年将军不可一世狂傲的脸。

  司空晓天反而变得镇定下来,至少在这么多人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因为黑暗和尸体而害怕,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少年将军手中的刀已经出鞘,带着凛冽的寒光向着司空晓天的心脏飞了过来,势如破竹。司空晓天退了又退,直到撞上了一堵墙。他已无路可退。

  刀已经带着少年将军的所有力气直劈而下,司空晓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凄然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向地道方向看过一眼。

  英雄末路,至少也不会留丝毫的柔情在这世上留念。

  “叮”的一声,司空晓天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他忍不住睁开了眼,惊奇地发现有一个黑衣人用灯笼柄为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刀。

  司空晓天对这黑衣人极为厌恶,即使他救了自己的命,也不能弥补欺骗之苦,他不能容忍有人拿凌霜开玩笑。

  惊愕的少年将军倒退几步,神色间又恢复平静。他命令道:“左右,将司空晓天射死,不得留情。”士兵发一声喊,都拿起了弓箭,瞄准了司空晓天,但他的前面却始终有一个黑衣人挡着。

  士兵不敢动弹,只能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少年将军。少年将军大怒,喝道:“没用的东西,只管射,不要管其他的,射死了其他人也不关你们的事。”

  士兵的箭纷纷离弦而出,指着黑衣人,也指着着司空晓天。司空晓天倒不觉得什么,可黑衣人就忍不住了。打落了所有的箭后,他把少年将军大骂了一顿。

  “你小子羽毛肥了?敢乱飞了?看到令牌敢不听命令了?信不信我代替你的父亲打断你的腿?”

  少年将军也不生气,冷冷地说:“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之前,先行君命,后行父命,此乃君子所为。”

  司空晓天看到这一幕第一次引发思考:君子,君子,什么样的人才是君子?像他那样吗?那我肯定不会做。

  少年将军从士兵手中接过一副弓箭,亲自拈弓搭箭。箭如流星赶月,很快就到了黑衣人前胸。黑衣人冷冷一笑,带着身后的司空晓天拔地而起,直冲云霄,站在屋顶傲视着下面恼羞成怒的少年将军,说了一句::“你给我记住,我们是天,是最伟大的,比你那所谓的君王要好上几百万倍。同样,给你的惩罚也远远不止这些。”少年将军呆呆地看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突然回头看了看士兵,大吼一声:“看什么看,都给我全副武装准备好,一定要给我搜出司空晓天这小子,找不到就别想回家!”

  司空晓天被黑衣人腾云驾雾似的带走了。睁开了眼睛后,看见黑衣人正在盯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不错,真像你的父亲。”

  “您认得我父亲?”

  黑衣人抬头朝天,似乎在思索遥远的过去,过了许久才说:“不错,我认得你的父亲。他是个很好的人。”

  司空晓天也神游起来,追随他那英勇无畏的父亲去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明白了他并不怎么知道父亲的事迹,不禁黯然神伤。

  黑衣人看了他几眼,眼神里充满了赞许。他对司空晓天说:“你与皇帝做对的事我听说了,我也知道你与杜清结了怨,但是作为君子,你一定要心胸宽广,处处包容,才能活得更好。你的父亲肯定不希望你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司空晓天答应了,挺起了腰,直起了背,不管腰酸背痛;整理衣着,拍打灰尘,尽量将最好的自己展现给别人,展现给这个世界,即使他们不会接受,他也要无怨无悔地做下去。

  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手中的灯笼忽明忽暗,闪烁着妖异的光。“你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吗?”

  司空晓天不知真相具体指什么,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倾听。“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都在江南,不怕危险的话就自己去吧,去与不去都要自己选择并承担应有的代价。去到之后,自然会有人接应你。至于是谁,看自己的造化吧,我帮不了你,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了你。”

  司空晓天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您知道我同伴的下落吗?”

  黑衣人摇摇头,司空晓天又说:“他们就在原来那个房间的地道里,您能帮我传个信吗?或者您告诉我方向,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来不及了,那间屋子是司空家族的圣地,外人都会被赶到一个神秘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你就算现在回去也没用了。我尽量帮你找一下他们。”

  “谢谢。”司空晓天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黑衣人仰天高歌:“知己总遇天涯路,天涯人遇落魄人。”

  他走了,想来的时候那样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让人远眺,不可捉摸。

  夜更深。没有永远深的夜。越深的夜,离白天也就越近。

  司空晓天凝望着来时的路,一望无际,他苦笑一声,就算现在想回去,也很难了。

  “江南,江南又会是怎样的好地方呢?谁又会认识我呢?”

  他踏上了长途跋涉的道路,寻找未知的秘密。似乎有些人天生要走的路就很长,很长,没有尽头;而有的人却天生不用走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像是舒适得躺在床上一样。无论是谁,终究逃不过要发生的事。可悲的是,无论是谁,却永远不会知道。

  凌霜他们呢?是否也逃不过命运?

  是的,不会。命运是公平的,永远没有真正幸运的人,只有真正永远不幸的人。

  他开始南下。一路上,巡查的士兵越来越稀少,通缉令也没有像长安那样密密麻麻的。只有重要州县的城门旁贴着一两张通缉令,还不完整,司空晓天提心吊胆地从城门旁走了过去,却没有发生任何事。守门的士兵习以为常地看着过往的行人,没有一点惊讶,没有一点特别的动作,只是照例搜查了过往行人是否有人携带违禁物品,连人的脸也没有注意过。似乎一切的不平凡和恐慌都随着那天夜晚的消散而平息。

  这天,他来到黄河边上。他的运气总是那样的差,黄河水泛滥,卷起万里黄沙,壮观的场景背后却已经有无数亩良田因此消失,无数人因此饥饿而死。洪水泛滥,饥民越来越多,一声声的哭天喊地,分外刺耳。

  司空晓天在附近的一座小山岗上久久凝视着泛滥的洪水,不禁苦笑。黄河阻断了他前行的道路,同样也阻挡了很多人生存下去的道路。

  正想着,树林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是一步一踉跄,虚浮得像踩着一块块棉花。司空晓天猛一回头,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一个干瘪得像僵尸一样的人手中拿着菜刀,狠狠地冲过来想要砍伤司空晓天。他下意识抓住了那只骨瘦如柴的手臂,像抓着一根竹竿,狠狠地往下一甩。骨瘦如柴的饥民怎么可能敌得过饱食的司空晓天,狠狠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被司空晓天捡了起来。饥民看着刀光,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司空晓天用在刑部大堂上盯着十恶不赦的犯人的眼光盯着饥民,手中像是抓着公正的惊堂木,说道:“罪民,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国家的律法?”

  饥民嘶声大叫:“律法?国家的律法有什么用?你告诉我,律法能当饭吃?律法能救活黄河数十万灾民?”

  “不能,但是它是公平的,既然身为天子之民,就应该遵守。否则,如果人人像你这样,要律法何用?”

  饥民冷笑数声,“皇帝又不给我们粮食,凭什么要我去尊重他,爱戴他,还要我去听他的?凭什么?”

  “听你口中所谓的公平正义,你想必是一个法官吧?你说说,有几件案子你是公平的?就算你是公平的,又有多少官不公平?如果这世界真的公平,那为什么还要律法?如果这世界真的公平,为什么皇帝在深宫大院里左拥美人,又抱酒缸,而我却要在这里挨饿受冻?如果这世界真的公平,为什么你站着低头看着我,我却要抬头看着你?……”

  司空晓天同情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呔,你这害人不浅的狗官,纳命来!”一声大喝将司空晓天从重重思考中拉了回来。声音稚嫩,来自一个约七八岁小孩的口中,还挥舞着小小的软弱拳头,向司空晓天耀武扬威。

  司空晓天想了想,坐了下来,平视着小孩,耐心地说:“我不是官。”

  小孩面露喜色:“那你一定是好人。”

  “为什么呢?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官,肯定是好人啊。黄河发大水了,那些狗官却连一粒米也不给我们,扣留下来了。你连这点都不懂,真的笨啊。”

  司空晓天听着那天真的语气,像是找到了知己,微笑着说:“有些人连坏的官和好人都分不清楚,是不是更笨呢?”

  小孩挠挠头,说:“那怪你,谁让你穿得那么光鲜亮丽,跟那些官一样。于是,我就认错人了。”

  司空晓天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抢劫,长大了还得了?”

  “我这是侠盗,劫富济贫,是好事。”

  “侠盗也是盗,是犯罪的。”

  小孩的脸色突然变了,指着司空晓天,大声说道:“原来你也不是好人。只有狗官才会认为这是犯罪,我们那里的人都认为侠盗是大大的好人。”

  司空晓天沉默了,他又被谎言欺骗了。谁说人类不是为了自己的?今天的所见所闻,不正好一一戳穿了这个谎言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惜的是,有的人即使拼命为己,却还是逃不过天诛地灭的必然结果。

  他看着小孩瘦小的身子,递出了自己的干粮。“快吃吧,看你好久也没有吃过东西了。”

  小孩看看司空晓天身后的饥民,知道粮食来之不易,正犹豫着,谁知饥民突然暴起,用尽浑身力量向小孩扑过来。司空晓天用身体挡开,皱着眉问:“你过分了吧,就算你饿,你也不能抢孩子的东西吧?”

  饥民大叫:“凭什么不给我?我也是人,为什么你对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态度?难道人有什么不同吗?”

  司空晓天看着他,脸上有说不出的厌恶。“你既然知道不公平,为何要苦苦追求?”

  “因为没有公平,所以人们才会苦苦追求。难道你不会?难道你不会为了你想要的东西不会苦苦追求?”

  每个人都会,只可惜有些东西只是梦里的花,水中的月,看得见,摸不着,给人无数的遐想和失望。

  司空晓天叹了口气,说:“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会给你。”

  饥民黯淡疲惫的眼睛中喷出了怒火,燃烧着仇恨。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司空晓天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想说小孩还小,不能独自工作和生活,而我是大人,想

  要吃饱饭就应该自力更生,自己丰衣足食,是也不是?”

  “你可知道现在黄河灾区一片田都没有,怎么种地,怎么丰衣足食?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我记住你了,在我有生之年里,如果不杀了你这个看不起人的家伙,我誓不为人!”他站起身,飞奔走了,迅速远离了司空晓天,他又会在哪个黑暗的地方体力不支摔倒呢?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会永远不倒,有尊严的人和有仇恨的人,他们会一直站下去,直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司空晓天长长地叹了口气,耳边听到小孩说话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分一点吃的给他呢?就一点也好啊。”

  司空晓天苦笑着摇摇头,说:“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很想分点食物给他,但是我已经没有剩余的食物了。”

  小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怔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刚刚吃下了一条人命,又或者是两条人命。

  “你为什么不直说呢?”

  司空晓天仔细打量了他那两颗明珠般的眼睛。明珠依旧无瑕,未经世事风尘,也未被恶劣环境所磨损。他看着这心灵的窗户,看到那颗天真纯洁的心,而那颗心,他曾经也有过。

  司空晓天凄然一笑,“这也许是人类的悲哀吧。你们看我衣服光鲜就认为我非富即贵。其实,我也是个穷人,只是我却拼命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有钱人。越不肯给,就越像那种家财万贯的守财奴。就好像一字不识的人指出旁人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文化些。人是很奇怪的。”

  小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些道理以前从没人和他讲过。现在他知道了,只希望重来没有听说过。

  “你也知道,骗人是不对的。但我刻意去装扮,虽然没有故意要骗谁,却在无形中伤了别人的心。人看到的总是表面,隔着衣服,谁也看不见人心。”

  “其实我气走他还有一个原因。绝望的人总是喜欢依靠别人而活着,最后只能沦落为人渣。现在他心中有了仇恨,有了执念,就会有勇气活下去,至少不会沦落为人渣。”

  小孩听得入迷了,他实在想不到这一瞬间会有这么多道里蕴含于此。这对他来说,是最宝贵的一课。如果当他变成那种人的时候,他就再也听不进去了。

  司空晓天看着滚滚的黄河水,心也如黄河水一样波涛起伏。“这些,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我刚刚说的这些话,你就当从来没听过吧。”

  他站起身,面朝远方,脸上写满了无尽的失意落寞,“倾尽黄河水,洗尽人间万古愁。”

  小孩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羡慕。司空晓天说:“你想学诗吗?”

  “想,不过我不想学只能糊弄人的诗,我想学真正有用的诗,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别人。”

  司空晓天肃然起敬,“这种想法很好,但我只能教你作诗的方法,诗的好坏全靠你自己。”

  “你知道现在怎么过黄河吗?”

  小孩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黑点,说道:“看到那个了吗?据说是一座高塔,古代黄河大水的时候用的,好像已经废弃了好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如果你能上去,尝试向对岸的守军报信吧。”

  小孩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司空晓天,目送着他变成了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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