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衣,你怎么样?”
“无碍。”
一线天又道:“那些歹人一定是一抹霞派来的吧。”
“是,他们是这么说的。不过,却是一抹霞救了我?”沛衣道。
“怎么会?”
“他们并不认识一抹霞,一抹霞看起来像是被陷害的。像是,有人借着一抹霞的名头,四处杀人。”
“我怎么会信?那一抹霞乃是一介江湖杀手,而我今天也遇见了一个江湖杀手。是排名仅次于他的湘楚杀手。那个杀手技不如人,就使出下流手段,实在是卑鄙无比!想必那一抹霞也是和他一样,像今天他挑战我一样挑战湘江大侠,然后战败,并对湘江大侠怀恨在心。”
“倘若湘江大侠真的打败了一抹霞,为什么一抹霞没像花蜂刺死在你手上那样死在阅惊鸿手里。”
“那是....是阅老前辈宅心仁厚。”
“可今天,阅惊鸿却像是刻意支开你,方便歹人对我下手一样。而且,在人背后没有任何证据就妄加推测和诋毁,实在不像一个大侠所为。我今日见到的一抹霞相貌非凡,又怎么会去青楼?”
“今天是阅惊鸿大侠救了你,可你却如此诋毁他!你...你居然还帮那个贼人说话。”
“啪!”的一巴掌扇过去,一线天一怒之下打了沛衣。
沛衣捂着脸,哭着冲了出去。
大晚上,沛衣又是一个人。一线天连忙在后面喊,追了出来。
出了客栈,一线天却看不见沛衣,他开始担心起来,并后悔自己刚才的气急之举。
不过,比起这个,最重要的是一线天此刻又将这件事怪罪于一抹霞头上。他认为,就是一抹霞蛊惑了沛衣。
子时
城中,江边楼阁
“你对一抹霞的陷害,实在是....让人一时间难以言喻啊。”那个男人出现了。
惊步不祥,一个集刀枪剑棍四门正兵大成,从而自己开宗立派出“惊步门”的男人。虽然已经是古稀双庆的老人,却如三十岁的青年一般。
“你要替一抹霞趟浑水吗?”阅惊鸿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可笑。”
惊步不祥道:“你可知你学的东西并不多。”
“原来如此,看来你对我有所保留。”
“我所教你的所有武功,没有一招是最强的。没想到,你内心的暴戾终究还是能让你将普通的招用到极致。”
“你这老头子,我不过是找你的其他徒弟偷学了许多内容罢了。你看穿我的心思,我也早已看穿了你的心思。”
“你已经可以将身体任何部位当兵器使了。我一直以来都好奇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和你最强师兄究竟谁更强。”
“哦?老头子,你和他谁又更强呢?”
师徒二人快速上前抢站位,同时用手去架开对方的手。两只手架在一起较力,突然一个晃劲,两手垂下,二人用肩膀撞向对方。功力深厚的人,仅靠肩膀就能代替手臂使用切摔。
“嘭!”的一声巨响,一股气流四散开来。夜晚的灰尘从地上蔓延开来,打起了火光。
惊步不祥用鹰爪扣进了阅惊鸿的肩窝,然后立刻拧身背起他,往后勾脚一摔。阅惊鸿向前翻过去抓住了不祥的手腕,站住脚跟将不祥往身前甩出去。不祥也站住了脚,抓着阅惊鸿侧下方像拧船舵一样转动,脚下绊子擦地过来勾起阅惊鸿的脚往自己的另一侧肩头一踢。阅惊鸿像风车一样翻了个圈然后卷着不详的手腕让不祥也跟着侧翻出去。
二人松开对方,然后各自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子,落下来稳住了脚步。
不祥向一座比山还要高的塔楼跑去,阅惊鸿紧追其后。二人追逐着,跳上了塔楼的顶端。
二人站在塔阁的檐角上。
“老头子,我看你往哪跑。”阅惊鸿说道。我懒得杀你,你自己跳下去自裁吧。”
“想不到我的不肖徒弟居然欺瞒世人,成为了湘江大侠。”不祥说着突然冲过去抱着阅惊鸿顶出了塔顶。
“你这老家伙!”阅惊鸿骂道。
“为师这是替天行道”
“没那么容易!”阅惊鸿一个拧身抢背将不祥转到自己身下。
两人在空中抱着转来转去,相互抢背。
最后,两人不受控制的越转越快,只能紧紧抱住对方,听天由命。
谁也不知道,这样转下去,最后落在青砖地板上,背部着地的会是谁。
离地上最后一段距离的时候,阅惊鸿得意地笑道:“看来是你了!老东西。”
不祥却突然一下扭腰将阅惊鸿翻在身下。
“什么,在这个时候抢...”阅惊鸿一下懵住了。
“嘭!”的一声。
不祥压在阅惊鸿身上,阅惊鸿陷进了地面。
他说道:“就你这几下,不会以为自己是一抹霞大侠的对手吧。”
就在这时,阅惊鸿突然睁眼,跳了起来一剑刺中不祥,并道:“老头子,我已经当了这么久的湘江大侠,我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
不祥拔出胸口的剑,道:“武功是上来了,但是人品却下去了。邪不胜正乃江湖道理,我今日就要清理门户!”
不祥贴身打出几招,阅惊鸿避无可避,只得抬手格挡。他暗惊道:“竟然如此之快。”他大步后撤,来闪躲击打。可当他每次要侧身闪过时,却总险些被不祥的脚下绊子绊倒。
“莫非这是“埋根”?那个事先扎好绊子,不断攻上路使得对手忘记顾及脚下,而掉入连环圈套将自己送入对方摔法的方法?”阅惊鸿心想。
他大步走位,以他湘江大侠功底的优势,想绕后或绕侧,不是一件太难的事。他利用空间优势轻易闪过拳头,并接触对手击打力度末端将拳头下压,然后一只手臂穿过其腋下缠绕上大臂,打算压臂别臂。但,不祥的手往侧向一伸,划圈而逃。
“别臂还需要一只手控制敌腕,牵引向对手身体内侧,防止外逃。且如若较力不过,立刻转为双手十指交叉,一齐压肩,将对手旋转下带,带倒在地。”不祥道。
阅惊鸿立刻拧不祥的腕子,不祥将手往回一扯,招式便被破。
不祥又道:“若对手将手拉回,应该顺着力道改翻腕为向对手内侧压腕然后向下折腕。”
阅惊鸿心想:“不行!看来我擒拿的破绽还是太大了,而论拳脚在正面对敌上应该也无法奈何他。只能摔他了!”他上前一个切摔,却反而被不祥一手抡出去。阅惊鸿向后滚了几圈,趴在地上。
不祥道:“抡摔应当用“脚别”或者“勾子”,然后远手居上位抓“阴阳把”,双手以拧舵之势转动,一肩扛之势翻转抡旋,同时向后顶臀起脚,一气呵成。而你刚才是正面对敌,只可使出切摔。且切颈时是上头破坏重心,那么重心是落于脚跟,应当以跟打跟,而不是膝窝绊腿。因为,在勾膝窝时,重心从头颈落于胸口,“小得合”便是以此为原理使出的。你想切摔,应当左脚上位同时别开对手之手,让敌手远离自己,无法配合脚下对自己切摔。同时身体顶实对手,让别开的敌手无法伸回来。”
“老头子,你到底是长江第一跤王。不过,为何偏要和我过不去!你这看不得徒弟好的偏心家伙。”阅惊鸿道。
“李苟四,我早就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你之后改名换姓,成为一代湘江大侠,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洗心革面,成为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空长武艺,不长记性!一个人武功再高,如果无德,那也只不过是魔道罢了。”
“少对我说教了!武功只是助江湖各路人士完成江湖霸业的玩意罢了,它本来就是杀人的。至于武德、人品....只要我成了长江大侠,到时候我说什么都是对的。正所谓成王败寇,正邪是赢家定的!”阅惊鸿道。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东瀛高手三船绝地与你的恩怨。”
“杀父之仇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更何况,中原武林还轮不到东瀛人当武林盟主!等我拿到七宿神剑,就去金陵报仇,顺便为中原武林洗刷耻辱!”
不祥道:“那东瀛人既然打赢了你父亲,那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不管他从哪里来!而且,恐怕自今晚之后,你也没报仇的机会了。因为我会把你的真面目昭告武林!”说罢,不祥乘轻功跳上屋檐离去了。
不论兵器,单论武功各处长短,不祥绝对是一代宗师。阅惊鸿追不上他,暗叹:“坏我好事!连仇都不让我报,算什么英雄好汉?比我更虚伪的伪君子罢了!我是骗世人,你根本就是在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