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梅庄四友
福建,白沙驿。
山野之中,一家简陋的饭馆独存。说是饭馆,不过是三间木棚子搭起来的,一间是做饭的,另一间是储放粮食酒菜的,最后一间连着外面稀稀拉拉地摆放着十来张桌子以及几十条长条凳子。
不远处有种着十几棵碗口大的树,却是让客人栓放马匹用的。看着这七八匹各驼着两只大木箱的马,就能猜出这是客商所运的货物。
此时大约有二十来位客人,看样子有农民、货商、地主、书生、工匠,当然还有武林中人。
其中一张桌子上坐了五个年轻人,这五人一式的绿色短衫短裤打扮,背上有一顶硕大的竹笠,每人手中身旁皆放着一把长剑。此时五人正在大酒大肉,好不畅快。
这五人分别唤作余人彦,洪人雄,侯人英,于人豪,罗人杰。五人皆是四川青城派弟子,其中余人彦是青城掌门余沧海之子。
“于师兄,近来江湖传言福州林家有辟邪剑谱是多么厉害,我看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那林家在江湖上也不过就是个开镖局的,如果辟邪剑法真那么厉害,那林家早就扬名江湖了。”罗人杰说话间甚是不屑。
余人豪笑道:“师父派我们先来福州察看福威镖局虚实,定有他的道理。想来林家剑法该有些许独到之处……”
众师兄弟谈笑间,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不一会便有二十几名骑士来到这处饭馆歇脚。
这些骑士为首之人便是库库特穆尔,随从有神箭八雄中的周五输,吴六破,郑七灭,王八衰以及二十名蒙古骑士。
赵童此行便是赶往杭州西湖,救出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
一个时辰后,青城派与赵童先后离去。两拨人自然不会因为某个挑衅的眼神或者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赵童只是从他们的谈论出青城派要夺辟邪剑谱。那么华山派也嵩山派也必定插手此事。
不知这个世界的令狐冲会有怎样的结局,赵童对任盈盈已是势在必夺。
又过数日,终至梅庄。从外面看梅庄恐怕占地近百亩,不知里面是何等的秀丽。
赵童命大队人马停在附近休息,令周五输四人解下硬弓强矢,只带一把佩剑即可。
“咚咚……”郑七灭上前叩门,梅庄大门微开,从中走出一个穿着青色武士服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想必年轻时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赵童感到此人内力不俗,想必便是梅庄管家一字电剑丁坚。
丁坚抱拳不卑不亢地问道:“几位兄弟,来我梅庄何事?我家庄主喜欢清静,已经多年不曾见客,还望招待不周,请回吧。”
赵童施了一礼笑道:“在下赵童,这四位是我的家臣。久闻梅庄四位庄主性格优雅高致,喜好琴棋书画。在下不才,偶然得到了昔日伯牙所奏的《高山流水》琴谱,失传已久的棋谱《忘有清乐集》,此外还有张旭所书的《肚痛帖》和晋朝顾恺之的《洛神赋图》。
在下不敢独享此等宝物,希望能与四位庄主共同品鉴一番,届时四件宝物自当赠予四位庄主,岂不美哉。”
言尽,赵童示意,周五输将身上的包裹解开,丁坚一看果真如此。
丁坚虽不知四物好坏,但知晓自家四位庄主好琴棋书画,想必是愿接见赵童的。
“原来是童爷当面,童爷既有心与我家庄主交谈,那可是一段佳话,还请几位随我入内。”
进入庄内,走了盏茶时间,便到了庄中会客大厅“四友阁”中,丁坚请赵童五人坐下,奉上茶水,便去请四位老爷去了。”
“什么,张旭的《肚痛帖》?久闻此帖出鬼入神,倘恍不可恻也。天下数百年间未曾有人见过……”这是秃笔翁,在书房中听到丁坚的回禀,一时激动。
“嗯,高山流水之琴谱,老夫欲得广陵散而不可得,今日有缘得见高山流水……”黄钟公听到丁坚所言大笑道。
……
一刻后,丹青生先到“四友阁”,此人作书生打扮,下颌留有三寸长的短须。看到有五人入座,一人穿青鸾武士服,另四人作黑服打扮,是主是仆一目了然。
“敢问赵小童爷可否先将《洛神赋图》拿出一观?”丹青生望向赵童道。此人表现得也忒无礼,初见客时也应先互相行礼,客套一通。
这怪不了丹青生,梅庄四友性格洒脱,不拘礼节,遇到心爱之物难免忘乎所以。
赵童淡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四庄主吧,请品鉴《洛神赋图》。”
周五输一副画卷奉上,丹青生急忙打开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细细品赏。
“此画中水势,水态,水性用线条表现的千变万化……山石树木,风格古朴,结构简单,状物扁平,正所谓‘群峰之势,若铀饰犀栉’。
江浪之美又与画中洛神连为一体,妙啊,妙。”丹青生观赏之时赞美不声不绝于口,彷佛忘记了周围还有客人存在。
不一会,丁坚领着三人进来,这三人都穿着文士服,蓝衣老者是大庄主黄钟公,绿衣中年人便是二庄子黑白子,红衣中年人则是三庄子秃笔翁。
“在下黄钟公,见过赵童先生,这是我二弟黑白子,三弟秃笔翁。至于四弟丹青生看样子不用介绍了。”黄钟公说话间看了看那一旁如痴如醉的丹青生
赵童等人也早已起身还礼。
“久闻宋国江南四友兴趣高雅,颇爱琴棋书画,在下有宝物愿赠予诸位庄主,只为交个朋友。”
言罢,周五输早已上前将琴谱、棋谱和肚痛帖交予三人,三人急忙打开,不久皆面露喜色。
黑白子喜不自胜,言道:“大哥,这本忘忧清乐集是神来之笔啊。”
“好书法,这肚痛帖快、狂、奇,态势变幻莫测,真是神虬出霄汉,夏云出嵩华啊……”
三人越看越是兴奋,激动。
突然间,黄钟公沉声问道:“这果然是早已失传了千年的《高山流水》琴谱。赵先生当真愿将这几件宝物送给我等兄弟?如果赵童先生有所请求,还请明示我等,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等只求心安。”
话毕,几人都从狂热的状态中走出,注视着赵童,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