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34年,西境密林。
天灰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迷雾,幽暗的林中出现一抹朦胧的亮光。
杨伤捂着胸前被血迹湿透的衣服,颤颤巍巍地走着,仿佛下一步就会摔倒在地。
喉咙很干,杨伤舔舔干裂的嘴唇,此时嘴巴里连一点唾液也无法分泌出来。
瘫痪似的靠在一颗水杉上,缓慢地解开裤腰带,把小逗比放出来。
“嗯…”经过一段漫长而煎熬的前摇后,勉强挤出一点还元汤。
要是换做以前杨伤或者会有一丝丝的犹豫,毕竟是自己的,要是小姐姐的还行。
杨伤看着羊皮水袋微微发黄的汤水,一口气直接灌入喉咙。
“已经无所谓了,人间不值得。”
“咸咸的…”杨伤砸砸嘴,舔了一下嘴唇。
过了一会,杨伤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活过来了。
此时脚踩到一段圆木,脚打滑重重地摔了下去。
杨伤回想以前的一幕幕,倍觉伤感,忽然苦笑。
杨伤看了看伤口,伤口裂开了,一阵剧痛。
此时一阵悠然的琴声传来,杨伤抬首。
琴声经过潺潺的溪流,穿过碧绿的芦荟,伴随着黎明的太阳,照亮秋天的水杉,飘散在红阳似火的林中。
杨伤本想起来继续走,可是怎么也起不来,晕了过去。
杨伤感觉身体很疲惫,意识沉重。若有若无感觉耳边有人的脚步声,可是睁不开眼睛,终于还是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伤捂着脑袋,一股花粉胭脂的淡淡清香,这是什么地方?
草屋下坐着一个红裙女孩,她皮肤奶白如脂如膏,胸脯微微束裹,柳叶眉,黛目红唇,眼睛水波粼粼,十指纤细修长,抚琴缓缓弹奏。
忽的想起自己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这就是那时候的琴声。
杨伤下意识地跳下床,捡起放在一旁的砍柴刀。
注意到女孩手臂上的刺青,一个月牙和牡丹花形状的图案,警惕道:“你是月花宫的人?”
女孩抽出腰间的佩剑,一抹淡淡的笑,与杨伤对持着,道:“我要说不是呢?我想你也不会相信。你可真狼狈啊,小伤。”
我擦…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杨伤反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救我?”
女孩淡淡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表现出嘲弄的笑,道:“李月真,月亮的月,真相的真。别误会,我可不是想救你,只是刚好路过。”
李月真,杨伤心里默念一遍。
杨伤身上的伤势就是拜月花宫所赐,月花宫妄想称霸武林,是人们口口中相传的魔教,自然不能放松警惕。
“感谢月真姑娘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一定报答你的恩情。”虽然是敌人,但是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还是分得清的,杨伤双手抱拳道。
“哼,说什么救命之恩,我可受不起。我不叫姑娘,我叫李月真。”李月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杨伤,20岁,杨家后人,没有灵根,废人一个。家族耻辱,后被流放,如今又被月花宫盯上。我该说什么好呢,我很同情你。”
杨伤握紧了拳头,自己的确是个没有灵根的废材,居然被同情了,道:“你调查过我,你有什么目的?”
李月真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说道:“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没有死。你虽然没有灵根,好歹也是杨家后人,可别轻易就死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杨伤道。
“什么!关心?你好像误会了,我并不在乎你的死活。”李月真一下子激动起来,随后平静下来。
“说得也是。我们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是邪恶的魔女,为什么要这样做?”杨伤疑惑。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李月真剑指着杨伤的脖子,道:“什么是邪恶,什么又是正义?有些听起来像真的话往往是谎言,而有些听起来像假的话往往是真相。有时候人不能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要学会闭上眼睛去看世界。”
杨伤感觉全身发麻。
“难道人生来就要被欺负吗?他们又有什么错?这不公平!”杨伤抛出心里的疑问。
“他们并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只是我们比他们更为强大,所以规则是由我们制定的。”李月真摇了摇头,道:“小伤,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哪有这么多公平的事,慢慢习惯吧你。”
怎么感觉好有道理,杨伤愣在原地。
“从这里东去,有一个桃花谷,在那里避一阵子吧。”李月真放下剑,叹了口气。
李月真是不是月花宫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救了自己,地点暗暗记下。
“宫主派人正在四下搜寻你的消息,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另外,你身材不错。”李月真说完,露出一个嘲笑的笑容,跃起飞去,裙摆飘飘,在林间只留下一抹红色残影。
月花宫的李月真,不见得是真名,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救我?
看着离去的李月真,传闻月花宫的人个个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如今自己竟被月花宫的人救了,杨伤觉得难以置信。
杨伤看着身上换洗的衣服,原本的脏衣服被扔在一边。
完了,小逗比都被看光了。李月真,你要对人家负责啊!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杨伤收拾好东西,砍柴刀别在腰间,迅速离开。
如今天下大乱,杨伤必须抓紧时间赶路。
只听见有人吆喝:“十里香,香飘十里,十里飘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嘞!”
赶路途中,遇到一个卖酒的小坊,口渴难耐。
一个老实憨厚的店小二笑嘻嘻道:“上好的十里香嘞,客官,来一碗?”
杨伤道:“来一碗酒,再上一盘茴香豆。”
“好咧,十里香一碗,茴香豆一盘。”店小二喊道。
“客官,您的酒来了。我们这里的酒虽然没有老酒的味道,可是也比得上市集上卖的那些。”店小二伸出五根手指,边吹嘘边小声道:“想要特殊服务,这个价,这一带就这里最划算,过了这个店就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了。”
阿这,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说不定屋里都是抠脚大汉。
“咳咳!我可是正经人。”杨伤摆摆手。
店小二看了看杨伤腰间别着的柴刀,胸前一道血迹渗出来染红了衣服,身上一件破衣服,摇了摇头。
“羊肉来一斤。”杨伤看着外面挂着的羊头。
店小二道:“买完了。”
明明就有,算了。
杨伤喝了一口酒,噗地喷出来,道:“这酒怎么这么难喝啊!”
“唉,客官,我们这酒生意都做了好多年了,你可不能胡乱辱人清白啊。”店小二揣着双手。
杨伤在桌上摆了三文大钱,转身就走了。
走着走着,拼命跑了起来。
md,跑了老远,气喘吁吁,骂了一句。
酒里下了蒙汗药,不过下多了,味道特别难喝。
杨伤在河边捧些水漱口,把残留的蒙汗药吐掉,又喝了几口河水。
“啊。”杨伤收回手,手指被什么东西咬破了。
一条紫红色的细小生物在水下游离去。
走近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到底什么东西咬了我,颜色这么鲜艳应该,应该没事吧?
杨伤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了枯叶堆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杨伤揉了揉脑袋,昏昏沉沉的,手指上伤口愈合了。
wc,胸口的伤口也愈合了,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此时,听到脚步声,杨伤虚掩身体,那店小二带着一个络腮胡大汉从这边过来。
杨伤正要逃走,却被另一个同伙刀疤男堵住了路。
“哪里走?!”刀疤男凶神恶煞地摁住杨伤。
可是,随即刀疤男大叫起来,因为接触到杨伤的双手变得紫青红肿,迅速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