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车内的那个窄窄的镜片,霍秋水自然也瞥到了慕雪的眼神,这些年他对于土木系的桃色事件可听得不少,自然也把她的心思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他笑着对慕雪说,“我们学校土木系男生的专业素养是没得挑的,但并不代表他们每一个人都担得起‘良配’一词。女孩子还是要慎重一点才不误一生。”
言尽于此,至于慕雪能领悟到几分就看她的造化了。
不过看她这些年在家教方面做得风生水起,估计也不是什么蠢钝不堪之辈吧?
车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霍秋水开始了他最想干的事。
当听到林金的志向是清北的时候,他心里是极不乐意的。
一开始他自己就再清楚不过,自己和那个海西的高飞不一样,不是完全不求回报只要你好我就完全OK的那种人。
他希望有一个结果,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
他不相信学校里流行的那种“距离产生美”的鬼话。
这句话说的“距离”是指在一定范围内的,超过这个范围,一点都不美,劳燕分飞还差不多。
他仿佛不经意地一问,“林金考上清北的概率是多大?”
慕雪不呆,霍秋水刚才一番很内行的话可是千金不换的,她跟他还没熟到那种程度,自然不是免费的,现下很有必要实话实说,
“保守一点六七成。”
霍秋水心下大惊,幸好是自己帮林金找的辅导老师,还“顺便”送辅导老师回学校。
他接着问道:“你现在的水平控制得了学生考哪所学校不?”
慕雪心下非常诧异,考清北不好吗?一向高居S 大男神榜首的师兄也会有腹黑的时候?不过这坏人前程,等同于软刀子杀人,也太黑得没有底线,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默然不语是她对他的最真实的回答。
一切都尽在霍秋水的预料之中,他开始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还记得在家教中心的时候我提到过的林金去年考上了咱学校因为林伯父的缘故而没有上成的事吗?”
“你可知道林金上大学的机会是怎么来的?林伯父是如何松口的?”
听到这,慕雪有了一丝丝的好奇心,但是她还是不为所动,一声不吭。
霍秋水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块石头,铁青着脸说,
“是林伯父逼着我用一个男人的人格发了‘林金上大学期间不得与她有丝毫男女之情’的毒誓换来的。”
“林金是个啥样是也看过了,追求者跟上班高峰期大马路上的车辆一样络绎不绝望不到首尾。在咱学校我都不一定搞得定,要是跑到帝都那么远的地方。我就凉凉吧。”
慕雪有点动容。以前只听说过“怨妇”一词,可现在眼前还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怨男”。而这个“怨男”,居然还是她的校友,她所在学校的校草级人物。
这画风,简直就是让人无语得不要不要的。
林金她爹真的有病,无论是从去年对林金上大学围追堵截还是对林金的感情的干涉上都可见一斑。
火候成熟了。
霍秋水继续利诱,“慕老师大学毕业了想留在市吧?如果你帮我办好了,你一毕业我的公司就签了你。你也知道,我公司是S市的纳税大户,每年都有几个S市户口的名额。”
慕雪还是没有说话,她对于长辈口中的那个叫“报应”,也叫“因果”的摸不着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点害怕。
霍秋水继续加码,“S市的房价慕老师想必也清楚吧?跟火箭似地噌噌噌噌地向上涨。如果今年高考你把林金送进S大,合同议定的价格之外我再加上二十万。够你毕来时在S市不那么中心的地段按揭一套中小户型的房子了。行不?”
这诱惑,太大了。
想想同学刚毕业时都在到处找工作被房租逼得焦头烂额时,自己不但有一份前五百强企业的工作,还有自己的房子,这是多么大的反差?
只是,这报应这因果惹得太大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是出卖灵魂,那不如价格再高一点点。
谁叫林金有那么一个不着调的老爹?
出生在富裕人家又怎样,当家人不但不维护你还把你往火坑里推的时候,还不如我一个寒门子弟呢。
“合同议定价之外再加三十万,没得商量。”慕雪斩钉截铁地说。
霍秋水嘴角勾起了一道弧线,他跟着他父亲在商场上兜兜转转许多年,看人还没有有过偏差,
“成交。林金拿到录取通知书我就立马把钱兑现。你可以到我公司来实习,同样是看到录取通知书你就转正。”
灵魂无价,可偏偏生活给她的灵魂定了一个价。
前不久慕雪在网上看到东南亚某个国家以前靠王朝生存的一群乐人在王朝覆灭后以女子的皮肉生意过活,丈夫或者父亲就是皮条客。
当时慕雪还很不齿,这样的男人,简直无法炮制。
而林金就是她游戏里的“妻子”,她感觉自己同样污秽。
心里堵得慌,头上像是有乌云压顶一般,始终都沉甸甸的。
也许,这将成为她一生的心结。
她觉得这个叫霍秋水的师兄,配不上林金,也许,林父的做法是对的。如果是她的女儿,她同样不会放心这个男子。
太没品。
她丝毫感受不到大把的利益到头的喜悦。
她只有一个感觉,这个师兄太可怕,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
在林金的辅导结束后最好能不见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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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又恢复了宁静。
霍秋水很轻松很惬意,不出所料,慕雪会助他达成心愿。
他不怕她反悔,真正够得着商圈这个名号的,就那么寥寥几人。
况且这是作过了承诺的,她胆敢掐了他的姻缘,他就能掐断她的前程她的生路。
商界的生存与竞争比动物世界还要精彩还要残酷,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慕雪选择了入圈,就得遵守守诺的规则。
可慕雪却不轻松。
和刚上路时霍秋水的又飒又酷慕雪的想要热乎热乎气氛相反,这会慕雪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舔舐自己心口上的伤口。
回到S大后,慕雪病倒了,她发了一个礼拜的高烧。
这和她一贯的坚强如石头一般的体质不符。
高烧过后,她开始了她的践约之举。
虽然,她很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