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一听易君这话说得倒也不差,心里安定了两三分,只见她依旧是那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柳叶眉倒竖,反问了一句,
“话说得不差,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文博是我们那人尽皆知的大才子,这些小细节是大家酒后茶余的谈资。”
“听你的口音是我们那个地方的不差,你说的这些也还是证明不了你就是文博。少废话,该咋滴咋滴,要买的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买滚蛋!”
易君和杨红这头的微妙气氛吸引了不少档口周围的目光。杨红的一番话外糙理不糙,说得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厚着脸皮来的易君的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匆匆地付了钱灰溜溜地走了。
林金看了一眼旁边的文博,道,“你那个女老乡很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一般的男子还真镇不住。”
听到这,一旁的邱华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凝了凝,然后又一闪而逝。
她是个聪明人,如果林金以后成了嫂子,自己要得到兄长的庇护,还得和未来的嫂子搞好关系,有些无心之失的话能包容还是包容一些的好。
文博有些尴尬地说,“我以前没见过她,这性格的确我镇不住。还是我们家邱华这样心里通透聪明的适合跟我过一辈子。”
林金笑着说,“嗯,明白就好。光明白不够,要用一生去珍惜和呵护才行。”
这时的邱华庆幸自己刚才忍住了,不然有了误伤就伤人又伤已,不划算。不过林金后面的这句话让她很受用才是真的。
再加上刚刚确认了那个杨红跟文博没有什么不能摆在台面上的关系,她的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虽然她一直都表现出对文博的信任,或者说是不在意。但只有她知道,表面的大度之下掩饰着她心里的不好受。
恋爱心理学课上老师说过类似“攻心计”的谋略,只有此时她才深深地体会到所谓的计策让人入彀的同时也是给自己的心上插了一刀。
情绪对人的健康是有比较强烈的间接影响的,这大概就是历史上的那些照亮了世纪的智力如妖的人大多不长寿的原因吧。
还没等在场的两位女士从各自的小心情中回味出来呢,一向比较粗线条的文博问霍秋水,
“老大,到了这一步,我们是不是就得给易君付费了呢?这钱挣得是不是也太容易了点?我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霍秋水的眼睛还是盯着屏幕,眼神有点焕散,他像是喃喃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不急,事情怎么也得做得全须全尾的才算是做完了。怎么也得等到杨红自己打道回家了才算是给我们有个交待,我们不妨再等等看。”
不出霍秋水的预料,那个被杨红挤兑得夹着尾巴逃走的易君走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气。
在他的观念里,男子被女子强压一头是一种耻辱,要是跨不过去一辈子都是个梗。他决定要找霍秋水谈谈关于时间的事。
好容易等到霍秋水和文博都在办公室的时候,易君去找霍秋水谈判了,
“霍总,我们是校友,你信得过我不?”
霍秋水笑着等他说明他的意图。
“你知道的,文总这事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办成的。我们公司的业务繁忙,去找杨红的事要么你给我算成是加班,要么就计成工时,怎么样?”
“我可不想为挣这一次钱影响到对我的工作评估。”
文博坐在霍秋水不远处,听到这话,他不得不佩服霍秋水的料事如神,这个易君还真是个善始善终的小老乡呢。
打心底里说,他还是希望霍秋水痛快地答应这事。不然杨红在S市一天,她就会成为他和邱华的火药桶一天,他就得被架在火上烤一天。
文博有生以来第一次把手放在暗处搓着腿上的裤子,可什么也搓不出来。
他不时有些着急地偷偷地瞄一眼霍秋水。
只听得霍秋水还是如先前那般的神态,
“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也有着S大的严谨和一丝不苟。不管是作为校友还是同事我都相信你。”
得到霍秋水答复的易君雄赳赳地离开了。
文博掩上办公室的门,凑到霍秋水跟前问道,
“霍少,你是怎么料定这家伙会跟杨红死磕到底的?平时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处处跟女子计较的小肚量的人哪。”
霍秋水问,“你好像只告诉他了你的绰号叫‘牛蚊子’了吧?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这个诨号是因为酷爱喝水得来的?”
“在他答应揽这一兜子事的时候我又看了他的资料,好像他家离你家还好远呢,不可能他连在何时能碰到谁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把你儿时的一个小习惯都琢磨得透透的吧?”
“你们的因缘际会还很深呢。”
一想到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就被人盯得只剩下了内衣系列,文博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话说易君并没有立马去找杨红对峙,那样显得他太沉不住气了,不过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杨红的动向。只要她还在S市,他就会去找她。
等到有一天公司中标了一个小项目就在海西附近的时候,他一改平常的作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地急着抢着去跟进这个工程。
等到一个天气和暖的下午时分,易成又来到了海西。
下午时客流量大打折扣,好多店铺都在盘点货物和钱财,这些事都跟来这不久的杨红不沾边,她基本上还算是比较清闲。
正当杨红跟前来跟她唠嗑的水果区的一个老大姐闲话家常时,一脸自信的易成挑衅似地走过来,字字铿锵地说,
“你不是说要我证明我就是你未婚夫吗?好,我证明给你看。”
一看到这架势,那个老大姐躲事走了。她也知道只要在海西的地界,杨红吃不了亏。
杨红扬起个脸,像只高傲的白天鹅一样斜睨着易君,只是一声不吭。
此时杨红的做法简直就是典型的无声胜有声,刺激得易君想要跟她决斗。
易君气㕲㕲地说,“好,明天下午两点,我在S大正门口等你。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的土木系转一圈,见见我昔日的老师和校友。”
“你敢来吗?不来你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