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解剖课上,坐在第二排大桌的潘岳好奇的问裴简:“裴简,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刘然怎么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追你了,我看她不像是很容易放弃的人啊,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知难而退了,还是......转学了?”
凌书:“你这思维跳跃的,大学里转学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我猜是那天刘然跟裴简说话,裴简理都没理她,可能女孩儿伤自尊了吧。”
潘岳摇摇头,表示不赞同,“据我观察她的微表情,与之前几次被拒绝后的没有特别大的差别。
裴简:“不管了,我刚好乐得清净。”
凌书摇摇头说,“真是残忍啊,我对女生一向是来者不拒。”
坐在第一排大桌的吴谦谦和文满满听到了,都心领神会的看了看对方,当然这个眼神交流没让裴孟发现。
系统解剖课就两张大课桌,男生比较谦让,不需要女生们占座,就把第一排大桌让给了女生们,这样离正前方挂的一具骨架非常近,近到不需要拿大桌上的模型就可以看到视神经出来的地方。不过很快男生们发现第二排的座位也变好了,因为老师增设了第三排大桌,桌上摆满了一些处于不同处理阶段的脏器,几乎每回来上课时那里摆的脏器都不一样,处理阶段也不一样,从新到的到处理完毕的都有。老师说是想让大家看看不同处理阶段的各类标本是什么样的,但大家一致认为是地下解剖室正在装修,导致空间不够了,因为地下室有工人和装修材料进出是有目共睹的。
关于地下解剖室的历史传说真的太多了,而且大多集中在建国前,因为医学院是建国前就建成的,所以鬼神怪力之类的传说自然也不少。虽然大家学的都是唯物主义,但毕竟自然界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所以没来上解剖课前大家心里都或多或少有点害怕,但是一旦来了见到人体标本,心中却只会怀着敬畏了,原先爱好医学但担心自己过不了害怕解剖课心理的同学,心中的担忧问题也就即时引刃而解了。而且大家在一起会不自然的就产生集体学术意识,所想的也就只有实操和书本知识如何对应的问题了。
这节课讲的是盆腔解剖结构,老师是一位态度非常温和的男老师,这节课提到他是从临床下来的,以前是普外科的医生。
讲到痔疮,老师说:“俗语讲—十人九痔,十男十痔。”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位男生举手提问:“老师,动物们有痔疮没?”
老师:“也有,不过发病率远没有人类高。”
男生继续问:“那这个痔疮是不是跟人类直立行走有关?”
老师:“确实有关,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一讲到月经,第一排的小手们就刷刷刷的都举了起来。不过老师还来不及回答,这些问题已经变成了女生们内部的问答讨论。
“老师,月经的时候会不会子宫里的肉也掉下来?”“肯定不会啊”“会的会的,我的肉就掉下来过。”
老师答:“额……这个请大家放心,月经期是不会有……”
还没等老师说完,就被其他提问的女生们打断了。
“老师,月经的时候是不是每个人都会疼,只不过疼的程度不一样?”“那肯定啊,子宫内膜剥脱了,能不疼吗?不科学啊。”“不会啊,我就从来没疼过。”
“老师,月经停了是不是就像伤口愈合结痂?那为什么没有痂皮掉出来?”“内脏也会结痂吗?”“不会吧?”“会的吧?结的痂形态不同吧?”
“老师,为什么女生才有月经,男生有没有对应的周期性生理现象?”“不知道哎,这要问男生了吧。”
女生们这才发现平时特别爱提问的男生们好像这会儿静的离谱。
立马有女生回头问:“哎,你们有没有周期性的生理现象啊?”
男生们支支吾吾,终于有一个说:“没有。”还有一个说:“不知道睡着了以后那啥算不算。”有几个男生们纷纷点头:“那啥应该算的。”看到女生们听到答案时眼里放出的好奇的光彩,立马有个人试图转移话题:“你说你们女生,怎么把月经挂嘴边啊?”
女生们立马不干了,“这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你们问这问题就是还残留着男尊女卑的愚昧思想,难道非要用大姨妈来代替月经吗?”“就是,我去超市买卫生巾都是大大方方的,这事不丢人,没必要藏着掖着。”“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学术?本身就是学这个的,还忌讳说医学名词吗?”“你们以后没人做妇产科医生吗?到时候如何避讳?”“不光妇产科,内科、外科,凡是女性腹痛,难道你们不会问对方的月经史吗?不问的话怎么区别到底是内科、外科还是妇产科问题?是否要请病人转诊妇产科?你们以为女性都会自己给自己看病吗?”
男生们被怼的没话说,不过也不想反驳,因为总算把这话题终结了。
老师看教室里终于有瞬间的安静,于是马上见缝插针,把学生们好奇的问题一一解答,顺便表扬了下最后一位怼男生的女生,“这位女同学的质疑非常专业,所说的知识点已经超纲了,大三的诊断学才会学到。”“大家大一的专业课很少,所以对医学很好奇是很正常的,这样很好,后面漫长的学习都要保持好奇心和热情。以后你们学了临床课程,更深层次的疑问也就会都有答案了。我今天给大家解答的还是着重解剖学方面。咱们继续……”
每节课最后是观看标本环节,虽然PPT上的3D立体动画已经很逼真了,但是还是不如标本更直观。大家纷纷感慨原来子宫没怀孕时这么小,还没拳头大;痔疮原来是一团静脉;男性的生殖器不在腹腔是因为精子在37度的环境下会失活;如大厕时蹲位比坐位更加符合解剖学原理,所以更健康;静脉的血原来也是红色的,不是手腕上看到的蓝色或绿色的,课本和标本上的动脉静脉是为了相互区分才被标示和灌注为红蓝色。
收拾好课本出来,裴孟问另外两位女生:“你们这周六有什么安排没?刚才老师说这周六他会去做标本灌注,有兴趣的同学都可以去看,我想去看。”
吴谦谦:“我也去。”
文满满:“我不能去哎,我上周就报名了这周六的市科技馆志愿者之行,先来后到,不能失信,所以只能先去做志愿者了。这次灌注标本观摩的机会难得,不过老师刚才说观摩过程不能摄像,那等你们回来跟我描述下过程哦。”另两位女生点头。
周六一早,文满满便坐着前往科技馆的车出发了。活动组织者在车上为大家讲解了活动细则,巧的是,活动组织者正是机械工程学院的那个帅哥,他介绍自己叫冯显,是校学生会的组织部长。
到了科技馆,经科技馆负责交接的工作人员一番安排后,文满满被安排在了天体馆负责给游客讲解和指导操作。游客们通常是大人们陪同小朋友们一起来,科技馆都是寓教于乐的一些陈设,小朋友们基本自己都会玩的不亦乐乎了,碰到需要讲解的机会并不太多,倒是有时候要提醒小朋友注意一些安全事项。不过,冯显说考虑文满满是第一次来科技馆做志愿者,所以他今天会协助她的志愿者工作。
文满满奇怪,明明听说这次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当志愿者,为什么冯显偏偏要来指导自己,还一副非常热情的样子,难道......是对自己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