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天劫也能抗,你管这叫铁布衫?

第53章 仙舟再临

  玉面飞狐?

  沈瑜倒是挺满意这个名号的,听起来就有种江洋大盗的味儿,而且还是长得很不错的那种。

  只不过要是今儿死在此地,再好听的名号,也不过是他人奏折上的一份功劳而已。

  他缓缓攀扶着舟边站起,双掌颤颤巍巍地摆出“鹤翱翔”势。

  这是鹤形拳中威力最大的一着,正面对轰无比霸道。

  沈瑜此时一身明劲已颇有火候,发劲剎那的爆发力不容小覤。

  只须能击中杨千虎之身,就算那《百劫虎凶身》再是强韧,也绝不能如没事人般强行消受!

  他显然是狐帮四人当中最弱的一位,然而自他站起身来,杨千虎的注意力便一直在他身上。

  玄铁鬼头刀缓缓抬起,横刀立马,有一刀将四方来敌尽斩之势。

  沈瑜目中闪过一剎凶暴险冷,双唇无声道:

  “来。”

  便在这时,只听得一道温婉柔和的话声悠悠传来:

  “多年未见,想不到杨世兄还是这般不知进退。”

  “真以为温姊姊阴神不在,一副身躯就能任你拿捏?”

  “大宗师体内自有罡气拳意,哪怕神魂离体,肉身仍有自行应击破敌之能。”

  “你不过初成宗师……自问能接住她几招?”

  “只是,既然她已将这般大礼送到小仙手里,小仙自也不能袖手旁观。”

  “不劳姊姊出手,便由小仙打发掉你。”

  杨千虎的面色猛然一变。

  下一刻,他的身形便即冲天而起,往着距离最近的一艘炮艇飞去。

  然后只一瞬后,他原本站立之处,便被千百道凭空冒出的碧蓝漩涡撕碎撕裂。

  道术造成的冲击力使得银舟剧震同时,周遭的水域亦是震荡不已,三数艘炮艇当场翻侧。

  舟首放着黄铜圆盆的聚宝船,骤然间破开虚空现身于银舟跟前。

  铜盆后方,露出的正是闲游仙那总是带着浅笑的容颜。

  杨千虎双足落到炮艇甲板瞬间,便即抬手发号施令。

  骤然之间,数炮齐响,虎炮轰击将两舟的大半片侧面彻底覆盖。

  然而闲游仙只是状作寻常地抬起一手。

  盆中蓦地升起的一道碧蓝水光,便于高空炸散开来,形成鸟笼般的屏障将四面八方的炮弹尽数挡架。

  同样是修行道术的妙狐,最清楚这番手段是何其艰难,一时只瞧得睁大了眼瞳:

  “她对源玉熔液的掌控,竟然能精密到了这种地步……”

  “这就是显形真人的实力,只要破境,我也能够……”

  只见闲游仙朝着她摇了摇头,笑脸上略抱歉意:

  “傻孩子,温姊姊岂肯让你时刻与一大盆玉液为伴?”

  “若非小仙有真符护体,也不敢长久如此。”

  “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练武如是,修道如是。”

  她随即把视线投向杨千虎,略带感慨道:

  “像是这人,要是他不是靠大量服药成的宗师,你们怎能撑到小仙到来?”

  却听沈瑜应道:

  “他若未成宗师,早就死在这舟上了!”

  闲游仙美眸凝视了他片刻,睫毛微颤着:

  “分别不足两月,贵客进展竟如此神速,着实教小仙惊喜。”

  “小仙平素所见英才俊彦多如星沙,贵客名声未显,却有真才,他日定当扬名立万。”

  赤炼蛇与闲游仙关系相对最为亲近,历来只听她暗地里对一干所谓天才谈笑点评,浑然没当作一回事。

  这会听她对沈瑜有这般高的评价,着实出乎赤炼蛇的意料。

  望向沈瑜之时,目光也不由得再次起了变化。

  只见闲游仙素手轻挥,聚宝盆中升起玉液凝聚的长长锁链,霎时系住了银舟船头。

  下一瞬间,沈瑜只感一阵头昏脑涨。

  待得回过神来,但见身下银舟已被聚宝船拖着瞬移至十余丈外。

  妙狐低声道:

  “缩地成寸!”

  “自从甲申妖乱,天下道统十去其五。”

  “世上掌握这缩地成寸之术的真人之数,恐怕还不及先前的十之一二。”

  “而带着两艘船瞬移十余丈之遥,哪怕是龙虎山、鸾凤山的大宗嫡传们,也未必能够!”

  她爱好修道远胜世间诸物,纵然素来不喜闲游仙为人,也不愿掩藏心中惊叹之情。

  闲游仙微微一笑:

  “那有甚么好出奇的?换在是宁州任何一位真人,手头能有小仙这么多的源玉库藏,也能够做到。”

  “他们只是收集不到这么多源玉库藏而已。”

  听着这家伙一如既往的凡尔赛发言,赤炼蛇没好气道:

  “你既然在此,姊妹们想必已平安赶到檀城?”

  “要是为着救我等,却舍了姊妹们性命,大姊知晓想必不喜。”

  闲游仙笑道:

  “檀城水师素来归六扇门管,没有侯鸿恣点头,谁敢对小仙和温姊姊一同要保的船只动手?”

  她悠然望向距离已然拉远的杨千虎:

  “官门里头人人乖觉成精,有几个像这杨千虎般自以为已十分谨慎,却抛不开宗师的无聊自尊。”

  “这位杨世兄首鼠两端,心意不定,由始至终没曾动用‘化劲’速斩玉狐兄弟。”

  “无非是心底深处,始终担忧彻底将温姊姊惹怒的后果,刀下不自主地收了力。”

  “大事则惜身,小事则忘命,老厂公可真的把这小乞儿教得与当代的世家子们无异!”

  二十丈外,炮艇上军官低声问杨千虎道:

  “将军,再任得对方遁出十丈开外,炮弹便难望命中。”

  “时机一闪即逝,将军可要下令诸炮齐射?”

  杨千虎神色阴沉,以他宗师层次的听力,自是把二十余丈外闲游仙的锐评听得明明白白。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似被藤蔓紧紧缠住:

  “既已身在此地,我自问早就将生死置诸度外。”

  “可心底深处,终究是存着一丝侥幸,一丝畏惧!”

  “义父曾说,等到我成就宗师,温宁种在我心底的阴影自会迎刃而解。”

  “但他何尝不知,我又何尝不知,寻常的宗师在温宁跟前,与一介武生武徒也没甚么分别!”

  “哪怕是武道已断,转修了道术的她,仍能教我不敢全力出手杀尽她的心腹……”

  “难道当真得等到进身大宗师,堂堂正正将她压倒,这份畏惧才会烟消云散吗!”

  远处是渐渐远去的两重舟影,眼前却是十余年前,被温宁一巴掌打得跪倒在太和殿阶前的少年。

  那一天,少年的狂骜骄傲被打得粉碎,发红双眼怔怔望向阳光之下阴影遮面的少女。

  其时少女面上戴的,恰恰就是此刻戴在那白袍少年脸上的玉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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