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耳边传来鸟儿歌唱的欢呼声。
练到后半夜才睡觉的李青峰睁开双眼,看着身上的被褥发呆一会,旋即坐起身,只觉得肩膀依旧酸疼。
“不愧是松阳掌,千变万化,一招接着一招,不过三百四十六种而已,竟让我练了一夜。”只听他叹息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吃疼的他下意识弓着腰去揉几乎够不到的后背。
此时,苏乾乞他们徐徐走来,三人手上皆是拿着一床被褥。
“青峰,你给我们盖上的。”苏乾乞嬉笑一声,晃了晃手中被褥。
李青峰一脸纳闷的看着他,转而又看向清玉雪和方钰手中的被褥,又看向那没有任何声音的茅屋,他连忙冲了进去。
“师妹!师叔!”李青峰预感到不妙。
等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后,只听见苏乾乞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李青峰便快速跑了过去。
只见苏乾乞手上拿着一封无名信,李青峰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夺过,拆开仔细阅读...
“师哥,对不起了,我父母的事,师叔已经悉数告知,我不能陪你一起报仇了,我必须去青州找到我母亲,了却此事,对了,师叔已经出发了,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急着报仇。”
砰!
李青峰一拳怒砸在圆桌上,急促的呼吸声传来,嗔怒一声:“这个苏月,太不像样了,就算家中发生了何事,倒是和我说当面说啊,留下白纸黑字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这个做师兄的,会袖手旁观?”李青峰沉着脸环视一圈,便倒了一杯凉茶代酒,一饮而尽。
报仇一事,李青峰自是知晓不能急,既然师叔都说了让他先去寻逍遥子,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只等松阳掌习成,下山寻他便可,可如今师妹苏月又出这等事情,一时间李青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钰简单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纸,微皱眉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去找我师妹。”李青峰拍了一下桌子便起身说道:“虽说寻常人伤不了她,不过她的武功也只是半桶水,倘若遇上高手,难有一战之力。”
苏月是专攻医术,但防身术自是要学,可致命的一招无非是银针作镖,但如果没有命中,仅凭她学了三两年的朝阳剑法是万万不能行走江湖,她的武功,李青峰以往就与她比试过,实在是差强人意。
“那我们就出发前往青州。”方钰说着就要出门。
“等等!”一旁的清玉雪忽然拦住大门,斟酌了一下,便说道:“青州地势辽阔,大小城镇数十,更何况,京城前往青州的路少说也有六条,你如何知道苏姑娘从哪走,又往哪去?”
李青峰微微点头,清玉雪说的并无道理,冷静沉思后,说道:“现在天刚亮,师妹应该出发没多久,马蹄印尚在,不如我们就跟着蹄印走。”
......
......
京城玄武北门,李青峰望着脚下无数的马蹄印陷入了沉思。
“唉,某些人就是不听劝。”身旁的清玉雪嘲讽一声。
李青峰尴尬的挠了挠头发,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哪儿知道京城每天都是那么热闹。”
他目光望向前方,眼前足有好几条岔路,皆有蹄印,叹息道:“那怎么办啊?”
方钰说道:“不如我们先去吃早饭,想想到底该在怎么办。”
......
纯香酒楼,雅间。
今日天放晴,依旧与昨日相同,晴空万里。
李青峰打开两扇花窗,深吸一口气,见店小二先端来一壶好酒,心情瞬即大好。
苏乾乞刚要伸手去拿,他便率先抓过来,灌了一口。
“哎哎哎,你这人。”苏乾乞慌忙起身,抢夺过来。
“我说你二人真是爱酒如命,想喝在叫小二送来便是。”方钰有些无奈。
李青峰嘿嘿一笑,便坐在了一旁,说道:“正所谓一日不饮,浑身无力,来酒楼不喝酒,那来干嘛?”
方钰微笑颔首:“我看是你的肚里的酒虫在作祟。”
李青峰不屑的‘切’了一声,双手搭在桌上,贴近清玉雪笑道:“雪儿姑娘,你们天音坊都不喜欢说话的吗?”
她没有理会。
“为什么你老是带着面罩,你摘下来不是挺好看的嘛!”
清玉雪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天音坊自然不是人人都如我,只是习惯而已。”
两个问题,回答两句,没有废话。
这人真是没趣,想跟她聊几句都聊不起来......李青峰有些无语,坐正后便从怀中掏出了朝天牌,喃喃道:“说是有朝天牌才能找到我爹藏的那些宝藏和龙阳剑,可这不就是块玉佩嘛,这怎么找!”
李青峰仔细打量着朝天牌,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端倪来,只得两手一摊,随意搁在桌上,左右各瞥了一眼,连忙起身去与苏乾乞抢酒喝。
此刻,方钰看了一眼朝天牌,又看了一眼清玉雪,见她也是如此,方钰自笑一声。
......
昨夜。
清玉雪拆开信鸽上的竹管,取出纸条。
“不急,眼下除了玄魔教已有另一方着手行动了,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不少江湖人事,以静制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且保护好他,如有异象,随时与我联系。”
......
清玉雪咳嗽两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说道:“李青峰,这朝天牌你可要收好了,别那么随意的放在桌上,以免有不轨之人夺去。”
李青峰回头望去,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回过神,嬉笑一声,一把将朝天牌抓过来:“好勒,多谢雪儿姑娘提醒。”
言罢,李青峰擦了擦嘴边的酒渍,便坐到二人中间。
饭菜上齐后,方钰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怎么了方钰兄,不合胃口?”李青峰笑了一声。
“我在想,如果问昨夜的守城将士,兴许能知道你师妹昨夜去了何方向。”
“是啊!”李青峰猛的抬头,两眼异常明亮,不过很快便黯然失色,托着腮说道:“与官打交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回想上次在集云城时,林楠虽然好说话,可那日的气氛,确实是有些令人胆寒,倒不是李青峰害怕,只是自己性子随意,万一那句话惹得别人厌恶,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方钰却是轻声一笑:“这有何难,我叔父为官多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我现在就去找我叔父帮忙。”
见方钰立马就要走,李青峰连忙起身说道:“区区小事而已,竟要麻烦你叔父,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再说,你是我朋友,身为朋友能帮则帮,岂有袖手旁观之理,明日午时,我在北门等你。”方钰也不含糊,说着便出了门。
“多谢了!”
“你要在和我说谢,我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楼梯间传出方钰的回音。
李青峰笑了笑,旋即一脸轻松的坐下,与苏乾乞碰了一杯酒:“这方钰兄可真够意思。”
“也不知道他叔父是何人,日后有机会,你可得好好答谢一番。”苏乾乞看了一眼门外。
“那是自然。”李青峰压低声音喊了他一句:“乾乞。”
苏乾乞怔了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端着酒杯就跑到他身边坐下,他拉着李青峰往自己这边靠了靠,瞥了一眼清玉雪,附在他耳边轻悄悄说道:“要去了?”
“啧!”李青峰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胸脯,心虚的瞄了一眼清玉雪,轻声道:“大白天的谁开门啊,等晚上。”
“喔~”苏乾乞咧嘴大笑,痛快的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清玉雪望着他俩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忍不住询问:“你们在嘀咕什么呢?是要去哪里?”
方才苏乾乞说话间,她无意中听到了‘要去了’三个字,在结合昨夜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的情景,便想到了他们似乎要去什么地方。
“不去哪里。”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神经兮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清玉雪冷哼一声,也懒得再看他们。